太後殿下冷冷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皇後殿下先是緊張地垂下腦袋,繼而一想,自己是皇後,為的是皇家的顏麵,自己有什麽錯呢?


    於是,她當即抬起頭,傲然地立著。


    太後殿下瞥見皇後的姿態,瞬間氣笑了。


    但殿下無暇顧及她,緊張地看向賢妃,“賢妃可有不適?鑒兒,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將賢妃扶進去,素衣,去叫太醫。”


    殿下冷靜著下著一道道指令,素衣臉上一喜,高興地讓邊上的宮人趕緊去一趟太醫院。


    可就是聖人準備扶賢妃入內的時候,皇後殿下不識時務的聲音再次響起。


    “慢著!”皇後上前一步攔住賢妃的去路,“殿下,臣妾剛剛同陛下稟報,比丘尼算出賢妃腹中的胎兒是個妖孽,留不得,不然會有損大豫的氣運。”


    皇後急切地解釋,不甘心地從地上拾起那張紙,遞給太後殿下,目光灼灼、滿是期盼地看著太後殿下,希望殿下能為其做主。


    不想,太後殿下笑了起來,可皇後殿下卻在這樣的笑容裏打了個激靈。


    太後殿下滿臉笑容,但笑意不達眼底,眼眸深處似有颶風逼近。


    “噢,皇後辛苦了,真有心啊!為了這個孩子,你可沒少費心思。”太後殿下一字一頓地說,不再看皇後一眼,反倒安排賢妃坐下歇息。


    聽著像是在讚揚皇後殿下,可說話的語氣、神情,分明含著更深的意思。


    皇後的心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提得高高的。


    她勉強一笑,“臣妾為了陛下,為了殿下,辛苦些也是應該的。”


    太後殿下始終沒有接過皇後手中的紙條。


    皇後殿下尷尬極了,手擺在那裏,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隻怕皇後殿下還不知吧,你尋來的那個比丘尼是個騙子吧!”


    皇後殿下聞言驀地抬起頭來,吃驚的大喊,“不可能!”


    皇後頓時明白過來,太後殿下哪裏是來為她解圍的,明著就是來羞辱她的。


    “殿下,您這麽說,是以為臣妾刻意為難賢妃嗎?”


    麵對皇後泫然欲泣的姿態,太後殿下冷冷地撇了撇嘴角,“皇後想多了,哀家隻是公事公辦而已!來呀,帶人!”


    門外,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綁著一個比丘尼進了殿。


    比丘尼雙手綁在背後,嘴裏塞著破布,踉踉蹌蹌被推搡著跌了進來。


    待走近,皇後才發現比丘尼滿身是水,額頭還不斷有冷汗滲出。


    看見皇後殿下,眸子頓時亮了起來,掙紮著便要往她這裏跑,嘴裏發出嗚嗚的如獸鳴般的聲音。


    皇後殿下目瞪口呆,吃驚得看著眼前人。


    她去求她測算時,她可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之感,怎麽現下變得如此狼狽?


    眼見對方眼裏的乞求之意,皇後殿下硬著頭皮上前,“殿下,這,是不是誤會啊?大師……”


    太後殿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皇後。


    “大師?!”太後殿下冷下臉,“皇後,你尋人之前可曾安排人打聽?”


    打聽?


    皇後殿下滿臉狐疑,打聽什麽?


    太後殿下連連搖頭,當年她便不同意先帝定柳氏為中宮皇後。


    柳氏,拘謹有餘,魄力不足。


    如今看來,還是她看人更準,這個皇後,連基本的智慧都欠缺。


    先帝,怕是早知柳孟誠的身份,所以對柳家格外恩寵。


    但先帝到底不知柳家的底細,將恩寵給了不值得的人。


    “皇後,糊塗啊!來人,將這位大師做過的好事,和咱們皇後殿下說說。”


    太後殿下話音剛落,便走出一位女官,手上拿著份公文,一字一句讀起來。


    皇後殿下越聽臉色越蒼白,漸漸地變成慘白色,嚇得渾身一抖,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額頭上也淺淺地滲出了冷汗。


    太後殿下鄙夷地看著地上的皇後殿下,真是經不住事,無事時狠厲無比,有事時弱不禁風,竟當著外人、下人的麵,就此露了祛,哪怕還有半點國母的樣子?


    邊上的比丘尼見大勢已去,便緊緊地閉上雙目,跪在堂上一動不動。


    太後殿下恨恨地看著她,這個惡尼,用自己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殘害了多少後宅女子?


    當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拉下去,處以極刑。”太後殿下冷冷地下令。


    轉眼間,比丘尼便被拖出去。


    接著,是皇後殿下。


    太後殿下慢慢地踱步圍著皇後殿下走了一圈,“皇後,你可知當初是誰定了你為後?”


    皇後殿下聞言,木木地抬起頭來,恍惚地看著太後殿下,難道不是殿下嗎?


    太後殿下的抬起頭,眼睛看向殿外,眼光不知落在何處。


    “當初,是先帝定了你為後,隻是卻讓哀家下了懿旨。”


    皇後殿下不明所以,是先帝還是太後,有區別嗎?


    聖人聞言卻是一震,他已知柳家的底細,難不成先帝也知柳孟誠的真實身份?


    太後殿下繼續迴憶著,“哀家當初對先帝說,柳氏不堪為後,文不成武不就,配不上鑒兒。


    可先帝沉默許久,還是定了你為後。


    你可知原因?”


    皇後一臉懵逼,反是聖人冷靜的麵容下藏著三分緊張。


    “因為你姓柳!”


    皇後殿下還處於恍惚狀態,聖人的耳中轟的一聲炸響。


    果然,先帝是知曉柳孟誠的真實身份的。


    父皇,你為何,為何?


    父皇於他,是絕好的父親!


    什麽都為他設想好,若以母憑子貴而論,何嚐不是子憑母貴?


    聖人看向陽光下的母後。


    此刻的太後殿下一臉平靜,臉上無波無瀾,像是在敘述旁人的事情。


    可他知曉,母後內心定然不平靜。


    父皇一定是真心實意地愛著母後,卻用了母後無法接受的方式,掠奪了母後。


    這,成了母後一生的痛!


    他作為兒子,既心疼母後,又無法怨懟自己的父皇,他突然生出深深的無力感。


    這時,他感受到一股溫暖,賢妃靠近他,緊緊地依賴著他,他的煩惱頓時一掃而空。


    是了,如今他也有妻有子,他望身賢妃的眼眸深處,那裏是一片花香鳥語的溫柔地。


    他伸手撫了撫賢妃高高的肚子,那裏是他的孩子,更是大豫的未來,他定要護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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