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頓時心如鹿撞,她對上宋枕年的黑眸,不敢有絲毫偏移,生怕被他看出來心虛。


    她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做夢了?昨晚我也在睡覺,可沒說話。”


    “我確實聽見了。”宋枕年俊眉緊蹙。


    她嚇了一跳,嘟囔著:“我該不會說夢話了吧?”


    “夢話?”


    宋枕年垂眸迴憶,昨晚的感覺很奇怪,他能清楚地知道他在睡覺,卻也不是做夢的感覺,而是身邊切切實實有說話聲。


    他抬手揉揉她的發絲:“起來洗漱吧。”


    “好。”


    她攀著他的脖子起來,他順勢抱她下床,可當她脫離他的懷抱時,卻被他的手緊緊錮住。


    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怎麽了?”


    “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宋枕年的瞳色很暗,如一道深淵,將她鎖在懸崖邊上不得動彈。


    她控製著麵部表情,努力讓神態平靜一些,“我有什麽好瞞著的,我最想瞞住的就是我家裏的情況,現在你也看到了,我爸媽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喜歡兒子,不喜歡我。”


    她眼底泛著淚光,委屈又可憐地凝視著他,伸出手滿含依賴地抓住他的衣服,“我隻有你了。”


    宋枕年心底一軟,湧到嘴邊的質疑被他收了下去,或許他想得太多了。


    說到底,是他沒有安全感。


    “等你辦理好脫戶手續,我們就去結婚。”


    “到時候再說,好嗎?”她同他商量著。


    宋枕年鬆開她,沒有迴答,“去洗漱吧。”


    大約九點,劉春草才從臥室中打著哈欠走出來,酒鬼丈夫因醉酒到現在還沒醒,當她看到桌上放的一摞現金時,頓時困意全無,兩眼放光地湊過去:“天啊,這麽多。”


    數據時代,所有金錢都用數字替代,很少有人使用現金,當一大摞厚實的現金擺在桌上的時候,給人的衝擊力依舊很大。


    宋枕年站在臥室門口,嘴角勾起弧度,眼底卻一片冰寒:“多湊了一萬,一共六萬,圖個吉利。”


    一聽女婿主動加錢,劉春草更高興了:“從你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行,行,我去拿小嫣的戶口本。”


    祁嫣唉聲歎氣:“媽,你就再養我幾年怎麽了?”


    “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弟,他還在讀書,沒找工作沒娶媳婦,將來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有手有腳的,讓我養你幹啥?”


    她立刻辯駁:“他還有手有腳的呢,再說了,他又不是富二代,你每個月給他那麽多生活費幹什麽?”


    “在學校用錢的地方多,同學之間的關係,和老師的關係,再買點吃穿用品,這裏頭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是男生,又不像你這種女娃。”劉春草念念叨叨從屋裏箱底翻出來戶口本,“拿著,用完還迴來。”


    “知道了。”從劉春草手裏接過薄薄的紅本子,祁嫣一身輕鬆,她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對了,媽,你還記得山宏偉嗎?”


    劉春草拿出一個大口袋,把現金往裏頭裝,嘴裏迴應著:“誰啊,不認識。”


    “當年的一個片警,咱家附近的,說是曾經上門調解過咱家的矛盾。”


    劉春草收錢的動作一頓,歪頭陷入迴憶,“好像是……”啊突然想到了那幅畫麵,恍然:“哦哦,想起來了,那都好多年前的事了,你問他幹什麽?”


    祁嫣隨口胡扯:“我也是突然想起他的,那時候他上門調解,也喊我小嫣。”


    “是有這麽個人,你不提我都忘了。”劉春草將錢收好,把口袋係上,“他家很多年前就搬走了,好像是升官了吧,他人挺好的。”


    “升官?”祁嫣想起精神病院裏的山宏偉,滿臉滄桑目光絕望的模樣,很明顯,他是被人構陷成精神病的。


    她知道這裏是趟渾水,她不該救,說不定還會惹上許多麻煩,但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正如她所堅持的,所有罪惡都不應該得到諒解,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不是一場遊戲裏的數據,她得救人,還要把精神病院的惡行曝光。


    一旦罪行揭露,院長唐禮難辭其咎,自然而然就分手成功了。


    祁嫣越想越覺得這是一箭雙雕的好事,腦子裏開始計劃起來。


    臨別前,她十分做作地表演了一下不舍的戲碼,甚至還向劉春草開口,想把那多出來的一萬要迴來。


    劉春草愛財如命,罵罵咧咧把祁嫣和宋枕年趕到門口。


    就在劉春草要關門的時候,祁嫣用鞋頂住了門縫,“媽,我還有電話跟你說。”


    劉春草滿臉不耐煩:“你快說。”


    祁嫣直接扯著嗓子喊:“你劉春草這輩子最大的能耐就是生了我這麽個好女兒,天天供你們吃、供你們喝,到頭來罵我白眼狼?”


    “我為這個家,前前後後花了將近一!百!萬!在你眼裏甚至比不上弟弟的一根把!”


    “老祁有皇位,喜歡寵愛嫡子是不是?我今天把話放這,這個家沒了我,狗屁不是!你們遲早去喝西北風!”


    走廊裏的迴音極大,尤其是老樓房,隔音效果很差,祁嫣扯著大嗓門喊得街坊四鄰都能聽見。


    她就是要把這事鬧得街坊四鄰都聽見,以後她和這個家脫離關係,丟人丟不到她頭上。


    這會兒是早上,樓裏閑暇無事的老頭老太太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偷聽。


    劉春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撞開門就要動手。


    緊接著,一柄銀色的槍頂在了她的腦門上。


    劉春草整個人傻住了,她這輩子哪見過這東西,以往隻在電視劇裏看過,一時也分不清真假,直接嚇傻了。


    宋枕年神色寡淡,目光平靜,“退迴去。”


    “你,你少拿玩具槍嚇唬我啊,你知不知道國內持槍是犯法的啊?”


    迴答劉春草的,是宋枕年用拇指撥動槍支尾部機關擊錘柄的啪嗒聲。


    劉春草嚇得腿軟,差點要跪下了,哆哆嗦嗦地往後退:“我,我退,我往後退。”


    祁嫣一腳把防盜門踢迴去,心中暢快極了,“謝謝。”


    她轉身一看,卻見宋枕年將那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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