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司令!”一個年約五十的男人笑得滿臉褶子走來。


    江楚霄哈哈一笑,“全爺。”


    兩人握手,全爺目光落在祁嫣身上,“想必這位就是你新娶進門的姨太吧,長得真是好看啊!”


    祁嫣禮貌地點頭打招唿:“全爺好。”


    “好好好。”全爺臉上笑開了花,“真好看,還懂事,落落大方的,比你之前帶來的幾個姨太都體麵。”


    這話誇得江楚霄也高興,但他嘴上依舊客氣著:“不足為提。”


    祁嫣從其他人的交談中大概能猜到全爺做的是租界裏的生意,好像是給外國人辦事。


    “來,坐,坐。”全爺帶著江楚霄落座,與此同時周圍不少西裝革履的男人帶著女伴搭話。


    祁嫣老老實實跟在江楚霄身邊,逢人便打招唿,若是遇見等階比江楚霄低些的,她也就笑笑。


    江楚霄心底無比滿意,從前以往帶來的姨太,也會得到誇讚,但這些誇讚裏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的他還是聽得出來的,但這次不同,他能看到別人眼裏驚豔的目光。


    他的腰板瞬間挺得更直了,感覺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客套結束之後,便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聽歌。


    整個宴會地位最高的便是江楚霄和那位全爺,二人坐在全場的最前排欣賞著表演。


    舞女踏著輕盈的腳尖,臉上帶著標準的笑容,在台上舞動著。


    繽紛的燈光掃過祁嫣精致的麵龐,膚白勝雪,她欣賞著舞台上的表演,側顏美如冠玉,嬌豔欲滴,一旦看一眼,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全爺貪婪的目光在她的臉頰上流連了許久,最後與江楚霄相視一笑。


    “全爺喜歡?”江楚霄主動道。


    “哈哈,這可是你新娶進門的寶貝,我怎麽好意思呢。”全爺並未否認,反而調侃著。


    江楚霄並未接話,隻是眼神冷漠下來。


    全爺摸了摸下巴,招手示意手下把箱子拿上來。


    棕色的皮質箱子扣在二人之間的小桌上,手下解開皮帶,露出裏麵擺放整齊的金條。


    江楚蕭按著箱子,將蓋子扣了迴去,“全爺這是什麽意思?”


    “向江總司令買條路。”


    “什麽路?”


    全爺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北鐵道那條路,這不是在您的地盤上嗎?”


    江楚霄瞥了眼箱子,“全爺打算買這條路幹什麽用?坦白講,北鐵道那邊沒什麽發達的地界,不好做生意的。”


    “哈哈,那當然不是做生意用。”全爺小聲地說:“這不是幫日本人買的路嗎,他們要進來,您讓您的兵讓一條路出來就行。”


    江楚霄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箱子,“進來多少人?”


    “這您就別管了。”全爺拍拍箱子:“事成之後,再給您三倍。”


    江楚霄揮了下手,他身邊的警衛員孫章立刻上前把箱子收下了。


    全爺笑容更大,“合作愉快啊。”


    二人端起高腳杯,輕輕相碰,玻璃碰撞出的清脆聲響掩埋在音樂中。


    祁嫣依舊看著舞台上的表演,她的手指撫摸著戒指上的綠寶石。


    賣國賊,竟為日本人讓路。


    她就應該找個機會把江楚霄麻醉,再一槍斃了他。


    她始終看著舞台,不敢移開目光,她怕忍不住眼中的殺意,強壓住心中的情緒。


    “九姨太。”江楚霄突然喚道。


    祁嫣用幾秒的時間調整好心情,目光瞬間由鋒利變為柔和,她看向江楚霄,“怎麽了,司令?”


    “你不是出身百樂匯嗎?上去跳一段。”


    祁嫣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我這身並不適合跳舞。”


    “後台可以換,你去換了吧。”江楚霄喝著酒,目光深邃。


    祁嫣不好再拒絕,她又不是正妻,出門在外自然沒有顏麵可言,她勉強笑了笑,起身去後台準備。


    宴會上人們交頭接耳,見到這位九姨太進了後台更是興奮,大家都知道她出身歌女,想必一會一定能帶來精彩的表演!


    祁嫣來到後台,跟著這裏的老板找到了更衣室,一件布料極少的衣裳交到了她的手裏。


    她不自覺握緊拳頭,指甲陷入肌膚裏留下深深的掐痕。


    “去換吧,那麽多大人物等著呢。”老板催促著,“別以為嫁進司令府就飛上枝頭了,你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野雞就該幹野雞的事兒。”


    祁嫣氣得嘴唇發抖,“滾。”


    老板輕蔑一笑,掀開簾子走了。


    眼下歌女舞女都在台上表演,後台裏的人很少。


    祁嫣帶著衣裳走進更衣室,唱個歌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這裏的更衣室都是一道簾子,祁嫣剛走進去,身後便撲來一個人影,嚇得她尖叫一聲,轉過身發現居然是全爺。


    “全爺?”


    全爺臉上忍不住淫笑,“好看,真是好看,怪不得當初你一露臉就被江司令帶走了,的確是個好貨色。”


    她立刻拿起衣架橫在身前,“我是司令的女人,你貿然進來就不怕得罪司令嗎?”


    全爺笑容更深,臉上的褶子如大院前的階梯一般深,“要是沒有他的允許,你覺得我能來嗎?”


    祁嫣頓時覺得如墜深淵,原來她也是所謂的交易其中一環,江楚霄從來沒把她當做人看!


    全爺一把將那衣架搶過來扔了出去,迫不及待去抱祁嫣的身體。


    祁嫣腦內嗡鳴,她立刻抬起手,二話不說把綠寶石按了下去。


    銀針急速飛出,全爺隻覺得身子一麻,迷迷糊糊就倒下了。


    祁嫣大腦一片空白,她四下尋找可以用的武器,結果這個更衣室裏一樣刀具都沒有,全爺身體上也沒有槍。


    她不得不放棄殺人計劃,從更衣室逃離,她走到前門發現全爺竟然派人把守著,她隻好往迴跑,來到彩色的雕花窗前。


    又雙叒叕要跳窗了。


    祁嫣表情複雜。


    好在這是一樓,她將窗戶的鎖打開,利落地翻了出去。


    她逃到街上,街上人來人往,她是坐車來的,並不太熟悉路,更何況她現在也不可能迴司令府。


    “太太。”


    祁嫣循聲望去,小徐偷偷摸摸地從角落中出來,驚訝道:“您怎麽從窗戶裏跳出來了?”


    祁嫣沒有迴答他的話,反問:“你在這幹什麽?”


    “少帥讓我在這守著,注意裏麵的動靜,看您需不需要幫忙。”


    祁嫣連忙問:“他在哪?帶我去找他。”


    她越來越相信係統的目標出錯了,要麽這兩個人都是匪,要麽江楚霄是匪,江策是幹淨的。


    小徐抿緊嘴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他,他,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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