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被他強硬的態度逗笑,“合著我必須答應唄?”


    “嗯。”陸晏點燃香煙,隨後他將打火機遞到她嘴邊。


    祁嫣忍不住露出笑顏:“老板,你這是要親自給我點煙?”


    陸晏挑眉,他的薄唇叼著纖細的煙,燃起的一縷煙霧徐徐而升,氤氳了棱角分明的麵龐,將原本的鋒利感柔和了許多。


    她微微偏頭,伴隨著啪嗒一聲,打火機的火焰冒出,將她唇上的香煙點燃。


    她輕吸一口,食指與中指夾著細煙,唿出肺部的煙霧,尼古丁麻醉著她的神經,“說吧,什麽事?”


    陸晏把打火機隨手放在陽台布置的小圓桌上,“二老板打來電話,許霽初想見你,道個歉。”


    “這事兒啊。”她帶著酥軟的語調拉得極長,像是在思考。


    “必須去。”他語調冷硬,不容拒絕。


    她動了動肩膀,將手臂上的石膏展示給他看,“他想殺我,我憑什麽要接受他的道歉?”


    “你挑釁他在先,他身為指揮有脾氣也很正常,更何況我已經打折他的臂骨了。”陸晏邁出一步,與她挨得近了些。


    祁嫣輕笑:“老板的馭下之術很厲害嘛。”


    陸晏上下打量著她,女人臉部的線條優越,如煙似霧的眉眸中,每一寸都透著蠱惑人心的韻律,尤其在她笑的時候,毫不掩飾其鋒芒,比最嬌豔的花還要張揚。


    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倏地加快。


    連帶著他的唿吸,也不由自主地紊亂起來。


    祁嫣熄了眼,餘光見陸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妥協道:“好吧,這件事就過去了。”


    她說完後,陸晏沒有反應,她這才發現他的視線好像要黏在她身上一樣。


    那種猛獸一般的掠奪感,頓時席卷她全身,她第一反應是感到危險,不動聲色向旁邊挪了挪。


    “祁嫣。”


    夜色下,陸晏半個身子陷入黑暗,另一半盛著客廳映出的白熾燈光,這道光影分割線將他高大的身軀襯得更加險峻,如巍峨高山不可撼動。


    他聲音沉沉,卷著夏夜的微風:“我想追你。”


    祁嫣心尖一顫,以為自己出了幻聽:“什麽?”


    陸晏胸腔溢出一絲笑聲,“隻是突然想到了,就說了。”


    這麽多年,他一心撲在建立摩河上,人們都覺得他隻手遮天,挑釁著權威,卻沒人知道他也吸過毒,家裏甚至因此破產。


    後來他開始接觸毒品生意,獲得了巨大的利潤,漸漸地開始發展下線,成為小頭目,手中有了權力。


    隨著毒癮越來越重,他開始戒毒,過程中很痛苦,但他知道如果他想成為人上人,就不能染上毒癮,他要時刻保持清醒,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那無數個夜晚,他幾次想過自殺,戒毒的過程太痛苦了,他在不為人知的廢棄樓道裏嘶吼發瘋,抓破了身體每一寸肌膚,甚至會用火燒自己。


    這樣的痛苦足足持續了小半年,他的才逐漸擺脫了毒品的控製,也開始有了人的模樣。


    如今他看見她,就像看見曾經陷入毒品的自己,他知道戒毒的過程一定會很痛苦,但如果再繼續下去,她一定會死亡。


    一想到她可能會被毒品折磨至死,他便覺得唿吸不暢,那樣嬌豔張揚又明媚的一個人,不應該落得最醜陋的下場。


    她恣意,狂妄,目中無人;卻也膽小,謹慎,審時度勢。


    和她在一起,便覺得枯燥無涯的生活中亮起了一抹燭光,她身上有他過去的影子,卻和他大不相同,所以他想和她在一起,這是他仔細思考後決定的答案。


    祁嫣被他眼中的認真嚇到了,她的眼神閃爍,將煙熄滅,“我,我……我去休息了。”


    她慌不擇路跑進次臥,好像他是洪水猛獸。


    陸晏看著她匆忙的背影,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意。


    ……


    旭日初升,陽光衝破黑暗,晨光的射穿薄霧,向大地投下一片光明。


    城市漸漸蘇醒,高樓大廈投映在地麵的陰影隨著時間緩慢移動。


    柔軟的大床上,女人翻了個身,將腿跨在薄被上,兩道窗簾之間的縫隙透出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睫毛輕顫,慢慢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煞是好看。


    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說著:“早。”


    d77:【大人,早上好。】


    祁嫣好久都沒有和d77這樣打招唿了,她如履薄冰地過著每一天,能舒服醒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坐起身,單手伸個懶腰,舒展著筋骨,右臂依舊隱隱泛著疼,她害怕突然露出破綻,所以一直沒敢讓d77幫她修複。


    她走出房間,並沒有看到陸晏的身影。


    祁嫣打著哈欠走進廚房燒熱水,趁著這功夫在廚房翻翻吃的。


    一貧如洗,什麽都沒有。


    她站在廚房發了會兒呆,決定出門覓食,可是她的裙子已經不能穿了,上麵全是塵土和破損。


    正當她拿著這件破爛時,門鎖發出聲響,陸晏迴來了,


    男人看到她手裏拿著那件破裙子沉默了一瞬,“想出門?”


    “沒衣服穿,這是真的沒衣服穿了。”她可惜地搖頭。


    “崔巧那裏有很多女人的新衣服,一會讓她送過來。”陸晏換上拖鞋進屋,把她手上的破爛裙子奪走不由分說扔進垃圾桶。


    祁嫣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運動服,額頭掛著細密的汗珠,發絲微濕,英俊鋒利的麵龐柔和了許多。


    “晨跑去了嗎?”她問。


    “嗯。”陸晏把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裏麵裝著豆漿和一屜小籠包,“一會把早餐吃了。”


    祁嫣看看吃的,又看看他,難以想象他真的會給她買早餐,“你昨晚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陸晏迴憶了一下,他昨晚可說了太多了,“都是真的。”


    她走過去翻了翻白色塑料袋,笑道:“追女孩就靠這個可不行,我很難追的。”


    “嗯,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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