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煜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這是家嗎?”藏在娃娃館後麵的家?


    “對。”他道。


    房子是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比她之前租的房子要寬敞許多,屋內整潔幹淨,與外麵的色彩繽紛相比,這裏的色彩堪稱簡陋,牆麵是最常見的白漆,桌椅也是簡單的木質顏色,進門之後最顯眼的是對麵的牆上,那裏釘了一塊木板,上麵掛著滿滿當當的工具。


    扳手、錐子、錘子、斧頭、電鋸……


    祁嫣心跳如鼓,卻依舊做出好奇的樣子仰頭問:“哥哥喜歡做手工?”


    葉朝煜低頭看著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算是。”


    轉彎進來就是客廳,沙發是灰色的,廳內沒有茶幾,在沙發對麵的櫃子上擺著一個有些年頭的電視機。


    衛生間就在旁邊,雖然比較小,但也很幹淨,除此之外祁嫣看到了兩扇門,其中一扇門上著鎖。


    “哪個是臥室啊?”她指著關著的門問。


    “這個。”葉朝煜將未上鎖的房間門推開,他瞥了一眼旁邊上鎖的門,囑咐著:“這裏是倉庫,你不要進。”


    倉庫……


    騙傻子呢?


    祁嫣麵上不顯,乖乖點了點頭。


    “我去把臥室收拾出來給你住。”葉朝煜去衛生間拿了笤帚和抹布,一副要打掃的架勢。


    祁嫣觀察著這個房子,如果她自己在臥室,那葉朝煜一定會睡客廳,她沒辦法趁他睡著幹任何事,畢竟他如果突然睜開眼又不會弄出動靜,現如今係統休眠,無法做到監測他的動向,如果葉朝煜能睡臥室,她在外麵活動還有可以反應的空間。


    “哥哥。”她喊了一聲,將輪椅推到臥室門口,扒著門框可憐巴巴看著他:“我想跟你一起睡。”


    葉朝煜動作一頓,驚訝地看著她:“你確定?”


    “那沙發能坐上倆人就不錯了,我來你家還能讓你去睡沙發嗎?咱倆一起睡床唄。”


    葉朝煜腦海裏忽而又浮現這幾天相處時,她與他的肢體接觸,他身子好像著了火,有些局促地說:“我買床被子在客廳打地鋪也可以,你也長大了,怎麽跟我一起睡?”


    她鼓起嘴巴,“你要是執意睡客廳,我就迴去,迴我那個之前租的房子裏。”


    “胡鬧!那個破樓連電梯都沒有,你現在能爬樓梯嗎?”葉朝煜發了火,嗬斥著。


    “啊?”她呆呆傻傻地眨眨眼,顯然沒想到自己能去租爬樓梯的房子。


    葉朝煜皺緊眉頭:“行,一起睡。”


    她莞爾,像隻小兔子一樣等著他收拾好臥室,他如同飼養員一般,把屋子收拾出來,讓他的小動物住進去。


    臥室裏有一扇窗戶,外麵加了護欄,可以看出外麵是偏僻的巷子,鮮少有人經過,葉朝煜將窗簾拉上,叮囑著:“你在家的時候也要好好穿衣服,外麵這條街基本沒什麽人走,但也注意些。”


    “好。”她點頭,頭發一甩一甩的。


    “等我一下。”葉朝煜轉身走去客廳,在電視櫃下麵拿出一個新手機放到她手裏,“明天我會出門,你在家裏不要出去,如果有什麽需要的,用這個聯係我。”


    祁嫣這才發覺她自己的手機不見了,她疑惑地問:“我自己應該也是有手機的吧?”


    “車禍的時候摔碎了,就給你買了新的。”葉朝煜眸色很淺,專注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破碎感,說的話很有信服度。


    祁嫣打開手機,裏麵是一張新卡,通訊錄裏隻有一個人,備注是哥哥。


    他斷絕了她所有的聯係人,讓她被迫成為他的唯一。


    “哥,我沒有別的聯係人嗎?”她把通訊錄界麵展示給他看。


    葉朝煜看了她半晌,女孩兒單純地看著他,充滿信任與依賴,一股強烈的欲望將他吞噬,如一把野火,將他所有的理智和道德燃燒殆盡,他看著她,認真地說:“沒有,你不愛交朋友,也不喜歡跟別人說話,所以你隻有我的聯係方式。”


    “啊,是麽。”她傻傻一笑,“也挺好的,清淨。”


    他半蹲下來與她平視,手輕輕搭在她的腿上:“你好好養傷,別的不用多想,如果,我說如果,你的記憶恢複了一點,哪怕是片段,都要跟我說。”他頓了頓,補充一句:“哥哥不會害你。”


    “嗯嗯,我知道的。”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給了他安撫。


    葉朝煜知道自己瘋了,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她待在自己的領地這麽依賴他的時候,他有種獨占她的衝動。


    她是除了妹妹之外唯一喊他哥哥的人;她是在他家破人亡之後唯一對他說過生日快樂的人;她是在他傾訴內心時唯一提出要陪他的人。


    祁嫣,原諒我,就讓我貪圖這半刻溫馨吧,等你全部想起來的時候,我會放你離開的。


    葉朝煜催眠著自己,他輕輕抱著她,呢喃著:“對不起。”


    “啊?你是說通訊錄裏人少的事嗎?沒關係的,那不是你的錯。”她拍拍他的後背,笑著說:“真的沒關係。”


    他知道她理會錯了他的意思,但他不會解釋的。


    晚上的時候,葉朝煜躺在靠窗的位置,祁嫣躺在床的外側,兩人保持著極為安全的距離,那個空隙似乎還可以塞下第三個人。


    葉朝煜仰麵枕著胳膊,在黑夜中發呆。


    他怎麽可能睡得著,身旁躺著一個大活人,還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他又不是和尚,做不到不動如山,他簡直在用最大的自製力忍住衝動,他閉上眼,腦子裏迴想著曾經的作案現場,以此來降低身體的燥熱。


    一隻小手輕輕的,軟軟的,爬上了他的胸膛。


    葉朝煜唿吸陡然凝滯,他捉住那雙手,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屋子很暗,他不看不清她的麵容,卻能聽見她悅耳魅惑的聲音:“睡不著,聊聊天?”


    “不聊,睡覺吧,明天我還有事。”他捏了捏她的手,隨後把她的手放了迴去。


    “什麽事啊?”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她驚訝:“我們差很多歲嗎?”


    葉朝煜悶笑一聲:“以後你會知道的。”


    她哦了一聲,沒了動靜,就當他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又說:“是要給我準備禮物和驚喜嗎?”


    他想了想明天的計劃,總的來說是送給她的禮物,就是太血腥了些,她可能承受不住,“別問了,睡覺吧。”


    “好吧。”


    葉朝煜依舊很清醒,他的身體和腦海都叫囂著渴望,他糾結了片刻,翻身躍過中間拿到無形的隔閡,胳膊撐在她的枕邊,輕喚:“祁嫣。”


    “啊?”她好似有些困了,說話也模糊了些。


    “你閉眼。”他伸出手蓋在她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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