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早在第一次聽小護士提起醫務處那輛不吉利的救護車時,就隱約感覺到了不對,如今猜想得到了證實,心中非但沒有查清案子後的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了。


    文六為了一己私欲害死妻子和孩子固然可惡,但他的罪責還是交由警方處理才是正道。像小趙大夫這般罔顧法紀,私自報複,雖然是僥幸報複成功,但卻是害了自己,還連累了他人。不知道那天在救護車上,當小趙大夫要對病人進行施救,卻發現腎上腺素都早已被自己用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的生命一點點流逝時,他又是怎樣的心情,會不會為自己間接害死一條人命而感到愧疚。


    應該是有過愧疚的吧,否則他又怎麽會在洪姐出事後才提出了請假呢。畢竟那時候,文六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這個文六真是天煞的王八蛋!自己作孽害了家人不說,竟然還連累到了洪姐。那個小趙大夫也不是個東西,他要報仇自己悄默聲地報唄,幹嘛搞這麽一通折騰,花了唿哨的,沒把仇人弄死反而害了其他好人。”


    胡璐依並不關心文六,並不是她多麽冷血,而她這個人天生對一些心術不正之人自帶抗拒的雷達,所以,麵對三番五次對她示好的文六,她一直是采取抵製態度的。如今證實了,那的確不是個好人,胡璐依自然更沒有好臉色。


    “文六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他和小趙大夫雖然是害了洪姐的間接兇手,但策劃了河邊案子的背後兇手才是最可惡的!你快說說那個案子有什麽進展。”


    相對於文六的案子,胡璐依明顯更關心河邊的案子,聽劉奮進講完文六案子的始末後,立即催促劉奮進繼續說河邊案子的進展。


    “河邊案子少主並未多說,那個案子現在歸文化局管,關於案子的消息都屬於機密,就算少主屬於編外人員,也是不能壞了規矩提前泄露案情的。”


    對於胡璐依的關注重點,劉奮進卻並沒有多講,隻是挑著之前蘇燦提供的線索簡單說了一下。


    “至於蘇燦提醒的婚服賣家,他們去查過了,那家店是正經手工工藝,每一套婚服都是獨立設計,按理說隻會做一套的,但寨子裏的那套當時還真就做了兩套。據說是定製時隻要了一套,後來有人聯係他們要再做一套一模一樣的,避免衣服出了岔子,所以他們送到寨子裏的婚服是兩套。”


    “聯係人查到了嗎?”


    “整個過程中可能涉及到的人都找到了,正在挨個排查,估計很快就該有結論了。少主說多虧咱們發現了有兩套婚服的秘密,否則案子不知道還要拖到什麽時候呢!”


    劉奮進說到這兒,似乎感覺十分自豪,肩背都挺直了幾分。


    幾人說話間再次迴到了醫務處的門前,胡璐依與兩人分別去買飯,蘇燦和劉奮進則直接進了樓。


    今天的醫務處不再冷清,也許是因為黃老在這兒的緣故,一樓的大廳中出現了很多之前沒見過麵的醫生護士,還有一些沒穿白大褂的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在大廳的座椅上聊天,看起來倒是有了幾分外麵正規醫院的樣子。當蘇燦和劉奮進走進來時,眾人的視線立即集中在了兩人的身上。隨後,蘇燦就感受到了明顯的惡意,所有投向蘇燦的目光都帶著直白的厭惡和嫌棄,就連原本與蘇燦關係已經有所緩和的兩個前台小護士,在感受到蘇燦的視線時也別開了臉。


    麵對眼前的情形,蘇燦疑惑地看向劉奮進,劉奮進卻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是皺著眉搖搖頭,示意蘇燦先迴病房,然後率先向著二樓樓梯方向走去。蘇燦見狀也立即跟了上去,大廳裏站著的人見蘇燦走過來,立即閃開了一條通道,這場景竟和小比時蘇燦入場的那一幕有些相像,隻是大家的表情裏卻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緒。


    醫務處二樓的人要少上很多,相對於一樓也安靜了不少。二樓的人大多集中在樓梯口的那間病房,顯然那就是黃老所住的房間了,看來樓下沒穿白大褂的人應該都是來探望黃老的。


    蘇燦和劉奮進並沒有上前去湊熱鬧,兩個人貼著走廊的牆壁低調地迴到了蘇燦的病房。直到將病房的門反鎖上,兩人才徹底地放鬆下來。


    “看來平房那邊的事兒也傳開了,瞧外麵那些人的架勢,要不是我在你身邊,他們都要撲上去揍你了!”劉奮進坐在行軍床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看來他們把黃老暈倒也算在我的頭上了。”蘇燦無奈地歎了口氣,也坐了下來。


    “那完了,之前就說過,寨裏人早想把你關起來了。少主這才擔保多久,你這邊就直接把議事廳的長老氣住院了,這迴不但你跑不了,少主估計也得被牽連了。”


    劉奮進向後一靠,直接仰躺在了床上,從衣兜裏拿出手機按了兩下。


    “現在我是沒辦法了,少主那邊又聯係不上,看來我們隻能聽天由命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先別自亂了陣腳,我就不信他們還真能一直把我關起來直到祭祀前不成!”蘇燦其實心裏也很沒底,但見劉奮進一副擺爛的模樣,蘇燦還是打氣道。


    “能不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劉奮進有氣無力地迴了一句,隨後又一個激靈猛然坐起身,“你說咋就那麽寸呢!剛好婚服就在那滿是雷的屋子,明明我們都已經把那屋子封死了,誰有這麽大的能耐,憑空就把衣服掛在了那兒啊!不會真的是祖宗顯靈了吧!”


    “會不會是能力者?你們說的‘場’修成後,有沒有什麽穿牆的能力?”蘇燦並沒有理會劉奮進的胡亂猜測。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一個封閉的密室,兇手是如何進去將婚服掛在房頂的呢?實在沒有思緒,讓他不由得就想起了那玄之又玄的‘場’。


    “你相信‘場’了?”劉奮進聞言看向蘇燦,並沒有急著接他的問話。


    “發生了這麽多事,想不信都難!”蘇燦苦笑兩聲才繼續問,“到底有沒有可能是‘場’啊?”


    “沒聽說過有這種能力,文化局那邊對‘場’有過專門的研究,能夠產生的能力就隻有已知的那幾種,都是通過人的六識衍生而來的,應該不會有沒收錄的能力出現。”


    劉奮進否決了蘇燦的猜測。


    “像我這樣的能力,你們之前不是也不知道?”蘇燦卻不這麽認為,拿自己舉起了例子。


    “你又不是能力者!從各方麵來看,你都沒有修成‘場’,那還不叫能力,隻能說是體質特殊。”劉奮進卻是絲毫不給蘇燦麵子,當麵道明他並不是能力者。


    蘇燦還沒想好怎麽反駁,病房的門被敲響了。被這麽一打岔,蘇燦也沒了與劉奮進繼續理論的興致,起身去開門。


    蘇燦原本以為外麵的人是買飯迴來的胡璐依,問也沒問,直接就打開門鎖,拉開了房門。然而,房門外站著的竟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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