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晚晚聽說了最近的新聞,趕忙放下手底下的全部工作,給司夜城打去電話。


    司夜城正擁著蘇傾在病床上睡著,突然聽聞旁邊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惺忪的睜開眼眸,皺眉看了眼懷裏還在酣睡的人兒,趕忙抬手將放在旁邊桌上的手機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先將手機關了靜音,然後才抽開手臂,準備離開。


    人剛從被窩出來,他的腰就被身後的人兒抱住了,小女人哼唧著小臉在他身上蹭著。


    他迴頭看了眼,見小女人還在睡著,卻本能的想要擁抱他,依賴他。


    他輕聲笑了下,眸裏繾綣著溫柔,出聲安撫道:“乖,我去接個電話,你先睡。”


    女人好像聽到了他的安撫聲,在他緩緩拿開她手臂時,她並沒有絲毫的反抗和撒嬌,隻是將臉半埋在枕頭裏繼續睡著。


    司夜城見她這般,又是寵溺笑了笑,這才穿好拖鞋離開。


    他走去一旁,見司晚晚的電話還沒掛,這才快速接起,小聲,“喂?”


    司晚晚擔心的張嘴便問,“哥,你受傷了?!”


    司夜城嗯了聲說,“小傷。”


    司晚晚聽聞是小傷,這才放下心來,“我一聽車禍,而且你還住院了,還以為你傷得很重呢!”她微頓了下,忍不住罵罵咧咧道:“那個蔣毅也太過分了!竟然連你都敢傷害!誰給他吃的熊心豹子膽啊,真是晦氣!”


    司夜城安撫道:“會讓他牢底坐穿的!”


    他隻這麽說著,並未將司鴻遠朝著蔣毅連開八槍的事告訴司晚晚。


    一如當初,司鴻遠每次有事迴家,他都會想辦法支開司晚晚,以至於,她大學之前隻知道父母感情不好,卻並不知道他們每次見麵都會吵架……


    “嗯!必須得讓他牢底坐穿才行!”司晚晚生氣說著,腮幫子都要鼓成河豚。


    司夜城沒接話,兩人靜默一瞬,司晚晚才又小心翼翼的問,“這次的事……沒影響爸媽的感情吧?我最近實在太忙了,都沒來得及給爸媽打電話……”


    司夜城說,“他們離婚了!”對於這件事他不想瞞著司晚晚。


    因為他知道,司晚晚一直在幫著司鴻遠追他媽。


    “什麽?!”司晚晚驚了,“什麽時候的事兒?就是因為這件事離的嗎?可!可做這件事的人是那蔣毅,又不是爸,媽為什麽要遷怒於爸啊!”


    司夜城說,“因為,那蔣毅曾做了整整二十年爸的私生子,他不甘心一直隻當個私生子,更不甘心位居我之下,更加不甘心……他不是爸的私生子!”


    司晚晚的頭整個都是懵的,她良久才說,“怎麽會這樣……”


    她覺得她父母的關係如今大有轉好的趨勢,她早就做好了他們破鏡重圓、舊情複燃的準備,可如今,突然冒出個蔣毅,害得她父母二人離婚了!


    他們竟離婚了!


    她的眼裏不禁蓄滿淚水。


    司夜城聽著耳邊傳來的啜泣聲,不由皺眉,“你就那麽希望他們在一起嗎?”


    司晚晚帶著哭聲說話,“當然了!他們畢竟是我的爸媽啊,爸他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他一直都想挽迴媽的心,為此,他一直都在努力……”


    “可是司晚晚,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的!你知道這二十年來媽是怎麽過的嗎?她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會支撐到現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她每一天都過的很煎熬!


    司鴻遠並非她的良人,就算他曾經喜歡過咱媽,現在也喜歡著,但不管他曾經和現在再怎麽喜歡,也不能磨滅他這二十多年來對媽所做的一切!”


    “可,可是……”


    “我知道,你一直想讓他們複合,你想有個完整的家庭,好好的感受你這二十多年來不曾感受過的溫馨和疼愛,但,他們兩個不合適,你不能因為司鴻遠喜歡,就不管不顧媽的感受,一味的想要滿足他破鏡重圓的心,破鏡難以重圓!你這樣對媽來說不公平!”


    在司晚晚的哭聲裏,司夜城狠了狠心又說,“媽當初並非自願留在司公館,她是為了我跟你嫂嫂!她是被逼的!所以,你別再做那些無謂的撮合了!”


    司晚晚哽咽出聲詢問,“被逼的?因為,你跟嫂嫂?”


    “嗯,具體的你就別問了,反正,他們兩個的婚已經離了!”


    司晚晚無聲哭了很久,司夜城聽得有些心酸,他突然出聲,“對不起。”


    從小到大,不止他,連司晚晚也從沒感受過溫馨的家庭氛圍,雖然他媽對她很好,司鴻遠對她也好,但總歸父母二人不在一起,她所感受到的愛並不圓滿。


    她渴望父母二人重修舊好,這無可厚非。


    司晚晚鼻音很濃,她說,“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這是爸做的孽,你還是受害者。”


    司夜城抿了抿唇,未能將他設計蔣毅的話說出……


    司晚晚又哭了會兒,才吸了吸鼻子說,“我最近太忙了,改天去看你,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嗯。”司夜城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在原地站了會兒,方才抬腳走進洗手間裏。


    他點了根煙,望著就近的小窗口,一口一口抽著。


    空氣很安靜,隻有煙的滋滋聲。


    司晚晚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在糾結猶豫一番後,很快就將電話打給司鴻遠。


    司鴻遠一夜沒睡,如今同樣正站在窗口抽煙,旁邊的煙灰缸裏滿滿都是煙頭。


    手機響了很久,他才聽到聲音。


    即便聽到聲音,他也仍沒急著接,直到電話掛斷,又再度打來,他抽完了手裏那根煙,將其碾滅,這才看向屏幕,愣了幾秒鍾,方才點擊接聽,“晚晚。”


    司晚晚輕聲問,“爸,我剛聽哥說……你跟我媽離婚了?”


    司鴻遠想應聲,卻發現喉嚨很幹,他咽了口口水,這才勉強出聲,“嗯。”


    “那你……”


    司鴻遠努力扯唇,兩瓣唇也很幹,幹到像是要龜裂,“沒事,我自願的。”


    “什麽?!”司晚晚再度驚了,“你自願的?”


    “是!”


    “為什麽呀?!”司晚晚不解。


    司鴻遠下意識摸了根煙,等放到唇邊時,方才意識到他在幹什麽,他喉嚨已經很幹了,再不能抽煙了,他將其拿開,輕輕在指尖碾著,“你哥難道沒跟你說原因嗎?”


    “可那畢竟是蔣毅撞的,又不是你!你又那麽喜歡我媽,我本以為你是逼不得已,沒想到你竟是自願的,你……甘心就這麽放手呢?”


    司鴻遠沉默著,眼裏的紅血絲好像匯集的更多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你媽離了我,會過的比現在好。”


    “可你……就不擔心我媽離開你,轉眼就投入陳叔叔的懷抱嗎?”


    司鴻遠很久都沒有說話。


    三日後,司鴻遠突然來了醫院。


    他看了眼床邊站著的徐清婉和蘇傾,沒有多說什麽,直接開門見山跟病床上坐著的司夜城說,“等你出院,我就把董事長之位……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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