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福子搖搖頭,道:


    “劍宗與劍陣門、飄萍劍宗同修劍道,對他們的消息自然時刻關注,況且劍玄身為劍宗大長老,不是確定的消息又怎會隨意外傳。”


    藥傅自然知道,這種消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天機閣的南宮也不會當著他的麵說出來。


    隻是他現在還無法相信,飄萍劍宗堂堂一流宗門,雖未入頂級,但也勉強進入上流,卻是在短短一個時辰舉宗內被滅,僅有四人逃脫。


    如此說來,自己幾日前離開藥王穀之時,事情已經發生,隻不過還沒有傳揚開來而已。


    想到藥王穀和飄萍劍宗毗鄰數千年,如今驟然被滅,藥傅又是感慨不已,但心內還有疑惑,便問道:


    “飄萍劍宗和劍陣門對峙已有數月,雖然處於劣勢,但尚能抵擋,縱然劍陣門人多一些,但也沒到如此大的差距,莫非戰場之上另有變故?”


    南宮表情嚴肅,默默點頭道:


    “藥道友說的不錯,當時突然出現了兩位陌生的元嬰修士,境界都有八層,兩人一出手便攔住了飄萍劍宗的宗主和其搭檔,雖然被飄萍劍宗宗主二人打的節節敗退,但足以讓他們抽不出手來。”


    說到這裏,眾人已經大致明白了,劍陣門的宗主無人掣肘,以其元嬰九層的修為,再加上劍陣門元嬰修士數量本就多於飄萍劍宗,結果可想而知。


    “飄萍劍宗本就處於劣勢,而當時劍陣門宗主無人應對,所以僅僅小半個時辰,飄萍劍宗的元嬰修士便被殺絕,其宗主和搭檔見大勢已去,無奈同時燃燒元嬰救下兩名親傳弟子遁逃,而劍陣門根本沒有留活口的意思,指使金丹、築基甚至煉氣期的弟子,分別將飄萍劍宗門人盡數屠盡!”


    “三天後,劍陣門宗主親自追擊下,在飄萍劍宗南麵一處異常隱秘的洞府,終是發現了飄萍劍宗宗主二人,隻不過二人早已油盡燈枯,修為不複存在,而那兩名親傳弟子卻是不知去向。”


    莫尋塵微微皺眉,道:


    “燃燒元嬰也不至於修為不複存在吧?”


    南宮搖搖頭,道:


    “按照劍玄的分析,那兩人元嬰受損嚴重,恢複的可能微乎其微,應該是在最後關頭將畢生修為傳給兩位親傳弟子,助其開脈凝嬰,從而給飄萍劍宗留下一絲火種。雖然劍陣門派出了大量人手四處搜捕,甚至刻意派出一些金丹低層的修士作為陷阱,但那兩位弟子卻再也沒有現身。”


    關福子長長一歎,道:


    “想當年飄萍劍仙何等英姿,誰想宗門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修仙一途,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眾人都是各自宗門的頂梁之人,聽到飄萍劍宗如此下場,均是心有戚戚。


    藥傅本來還想借機和南宮等人論道一番,但此時知道如此消息,還哪裏有心情,當下便道:


    “關閣主,諸位道友,眼下丹藥已經交付完畢,劍陣門若是有心封鎖消息的話,藥王穀隻怕還不一定知曉,在下需盡快趕迴稟報穀主,以防萬一。”


    關福子點點頭,道:


    “劍陣門雖然不敢對藥王穀出手,但那突然出現的兩名元嬰八層修士卻是有些蹊蹺,藥長老盡快趕迴去也是應該,順便代老夫向藥穀主問好,既已結盟,若藥王穀有其他不決之事,天機閣責無旁貸!”


    “多謝關閣主,在下告退。”藥傅說完,向關福子行了一禮,又向其他幾人點頭示意,便匆匆離開。


    見藥傅已走,關福子又是一聲長歎,道:


    “亂象漸起,天機閣應劫之日也即將來臨,隻怕無法置身之外了,戰法殿再無輕鬆時日,還望莫殿主早做準備。”


    “屬下遵命!”莫尋塵起身抱拳,鄭重迴應。


    “閣主,萬丹閣那邊好生奇怪,似乎並沒有在意丹藥生意被影響一般,會不會暗中有什麽別的動作?”


    關福子搖搖頭,道:


    “我也不知,可能他們也是在觀望吧,又或是有其他什麽事騰不出手來。”


    “對於萬丹閣來說,還有什麽事比丹藥更重要?”白春謹不由補充了一句。


    關福子忽然麵色一變,看向南宮道:


    “劍玄可有說明那兩位神秘元嬰八層修士戰法如何?”


    南宮搖搖頭,道:


    “屬下當時也問了,隻是劍玄說他們也是事後知曉,當時的具體情形並不清楚,至於是否真的不清楚,屬下不敢斷定。”


    關福子沉默片刻,道:


    “劍宗之人主修劍心,劍玄以至九層巔峰,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就算知曉卻不欲告訴你,也會名言,不會刻意說謊,從而影響劍心純一。”


    南宮點點頭,這倒也是。


    “希望不是老夫想的那樣吧……”關福子長長舒了一口氣。


    幾人麵麵相覷,關福子又道:


    “兩位殿主,眼下亂象初顯,暗流湧動,戰法殿和丹藥殿均是我天機閣重中之重,隻怕兩位要多辛苦一些。”


    “屬下義不容辭。”莫尋塵和白春謹對視一眼,齊聲道:“閣主若無吩咐,屬下告退。”


    關福子點點頭,沒有說話。


    兩人離開後,南宮又道:


    “閣主,劍宗宗主閉關參悟,而劍玄又無法做主,我們如何是好?”


    “劍宗之人功法奇特,專注參悟劍道,劍心越純粹則修煉越快,因此對於丹藥依賴不大,他們兩不相幫自是可以理解。”


    南宮有些納悶,自己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啊,又問道:


    “閣主,我說的是應劫一事,劍宗並未給出明確迴複,是否相助。”


    關福子看向南宮,半晌才歎息道:


    “其實你去之前,我便猜到了,無非是抱著萬一的可能試探一番罷了。若論戰力,劍宗當屬第一,他們自然不需要提前押注,對於萬丹閣他們無所求,對於我們又何嚐不是。至於千年之劫,眼下也不過是天機閣的千年之劫罷了。”


    “可如果連我們天機閣都有危險,劍宗又能好到哪裏去。”


    “說到底,千年之劫是師尊在世之時卜算得知,我們修煉天機之道自然相信,可劍宗之人劍心唯一,若是那麽容易相信的話,也不會有如此實力。先不用考慮劍宗了,若真的事不可為,他們必然清楚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


    南宮默然,真到那時還來得及嗎?


    “原本我還打算親自去隕仙山脈一趟,眼下飄萍劍宗事情有些詭異,便不易輕動了,你代我去一趟,告訴那幾位,他們的條件我答應了。”


    “閣主。”南宮明顯有些意外,猶豫了一瞬道:“人獸有別,隻怕世俗難以接受。”


    關福子淡淡道:


    “若說整體實力,隕仙山脈隻怕要比劍宗還要強上三分,隻是太過分散而已,他們若是想成立宗門,天下誰人能擋?所顧慮者,不過是怕人類修士聯合起來反對而已。可人心莫測,天下宗門如何能一心對之?”


    “既然阻止不了,何不成全,他們需要的隻是一份認可。你我修道千年有餘,他們也都已化形成功,到了這個地步,真有那麽大區別嗎?不過是天道之下渺小的一粒塵埃罷了,無法接受隻是因為心中的偏見。”


    “若大劫來臨,天機閣無法幸免,那此時就算承認了他們,也不過是空話一句,可若是能得他們相助,僥幸渡過大劫,那便是替他們說上幾句話,又能如何?”


    “若是其他勢力反對……”南宮不由擔心道。


    “隻要能夠應劫成功,管它洪水滔天。再說,到時候若是有人要找麻煩,還需要咱們出手嗎?”關福子微微一笑。


    “也對,那屬下這便去。”南宮似乎也是想通了,點頭應道。


    “還有一件事情。”關福子叫住了南宮,向他傳音幾句。


    南宮麵色怪異無比,又是點點頭,道:


    “是。”


    南宮離開之後,關福子目光望向橫斷山脈,喃喃道:


    “氣運如此強盛,著實讓人心安不少啊。”


    ……


    萬丹閣。


    “吩咐在天機閣的各大坊市,放棄丹藥出售,全部撤迴來吧。”


    “閣主,就這麽退卻是否顯得太過疲軟?”丹塵子微微躬身道。


    “既然丹藥品質不比人家,倒不如早點退出來,把精力放在別的地方。再說關福子想必早已知曉,態度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是屬下安排不妥,讓裴炬被關福子搜了魂,還請閣主降罪。”丹塵子聽聞,微微有些緊張。


    上首老者微微睜開雙眼,道:


    “無妨,你也不會料到關福子會恰巧經過。此時看來倒真是命中注定,這天機閣突然出售的丹藥,倒和之前你拿來的那粒極品培元丹大為相同,可能是配比或者少許藥材有所不同。丹道一途,當真是博大精深啊。”


    “閣主,天機閣就算掌握了那位煉丹者的秘密,也不至於有如此底蘊突然煉製這麽多丹藥出來,您說會不會藥王穀也插手其中?”


    老者眼神一冷,道:


    “藥王穀每年與我們交易的靈藥可有減少?”


    “並無減少。”


    “且再看看吧,若真的是這兩家聯合起來,倒是真有些棘手,不過也好,總要有個借口的。”


    丹塵子不敢插話,半晌,隻聽老者又道:


    “丹二十三和丹二十四迴來了嗎?”


    “稟閣主,已經迴來了,消息並無泄露。”


    老者微微點頭,道:


    “去吧,其他處也要加緊了。”


    “是,屬下告退。”


    ps:明天宗門交流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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