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慶子看著蘇修,不解問道。


    “楚朝百姓吃烤鴨,和我師傅何幹?”


    蘇修看著單純的小慶子,眼神中流漏出一絲不忍。


    恐怕,這白雲觀中,隻有這小慶子,還不知道他師傅不久便要遠離人世。


    想來,他師兄師姐也是覺得此事對一個孩子而言,過於殘忍,因此才沒有告訴他。


    蘇修拿出,王穀子坐化前,懷中揣著的那‘欠條’,遞給小慶子。


    “你師父欠你的那隻烤鴨,算我的。”


    “等我下次上山之際,我帶給你。”


    小慶子接過蘇修遞來的布條,心中好似知道了些什麽。


    手中攥著布條,看向外麵群山。


    “師傅呢,他會迴來的吧。”


    蘇修摸著小慶子的頭,順著他的目光,眺望遠方。


    嘴中呢喃這。


    “會迴來的,他一定會迴來的。”


    ……


    次日清晨。


    青州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早。


    門外柳樹上的黃鸝鳥兒蹲在樹杈上,吱吱喳喳的叫個不停。


    春日裏,這青城山霧氣昭昭,門外的世界霧蒙蒙的,推門一看,好似進了仙境一般。


    在這仙境之中,一身傳道袍,頭紮發箍的男子,繞著後山的竹林外一路小跑。


    這山中道路崎嶇,又是早春,地上坑坑窪窪的泥水,泥濘不堪。


    可這些好似都無法阻止男子晨跑一般。


    他跑在這泥濘中的道路,如履平地。


    而蘇修昨夜睡覺時,便是發現了。


    體內好像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氣流,流轉全身。


    自己身體無論保持著何種睡姿,都覺得神清氣爽。


    以至於第二日,早上起來晨跑,腳下也有這種感覺。


    正常跑在這種泥濘道路上,深一腳、淺一腳。


    左右腳受理不均勻,是常有的事兒。


    而近日則不然。


    晨跑時,雖然道路泥濘,但是蘇修的雙腳,好似按了一層軟墊一般。


    每一腳踩在地麵上的受理點,都很均勻。


    在泥坑之中,好似如履平地一般,絲毫不會陷進去。


    而且,擱往常,跑了一個時辰,蘇修便該大汗淋漓。


    因為蘇修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一直有著一個很好的估測。


    所以,隨著自己身體素質的逐漸變好,晨跑時的速度也是逐漸提升的。


    但,今日蘇修按照自己以往的訓練模式。


    都跑了一個半時辰了,臉不紅、氣不喘,甚至一絲汗都沒出。


    不知為何越跑,蘇修總覺得這雙腿、雙腳越輕。


    而這一切,都白坐在一旁的王之維看在眼裏。


    “好了,別瞎耽誤功了,你那種程度的修行,還不如不修。”


    蘇修看著一旁的王之維,腳步停了下來。


    “喂,未經他人苦,怎知他人事兒。”


    “你沒試過,可不能說我這晨跑沒用啊。”


    “如果不是我以往的晨跑鍛煉。”


    “我早就落在那幫人手裏了。”


    “話說,你什麽時候兒出現的,你怎麽總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


    王之維,轉身向著竹林中走去。


    “什麽時候兒你能發現我了,你這神光經才算小成。”


    “但你若是想靠著你今早的方式修行,你這輩子也發現不了我。”


    蘇修聽這王之維的話,也不反駁。


    悶頭跟著他前往竹林。


    雖未說話,可蘇修心中明了,這冷冰冰的道士,說的八成是真的。


    如今自己的身體與以前是大不相同。


    要是還靠著以前的鍛煉方式,效果甚微。


    今日晨跑自己確實也感應到了。


    王之維走在前麵自顧自的說到。


    “我練的是劍,因我沉默寡言,便從靜功,練的也是靜功劍。”


    “也算是沾了半個內家。”


    “與你的神光經算是有這異曲同工之妙。”


    蘇修一百年跟在王之唯身後,聽著他講這些,一邊問道。


    “那我這神光經該如何練習?大成之日,我是不是也可以窺見天機?”


    王之維知無不答。


    “你要做的,便是打坐,靜修,體會經脈之中氣的走向。”


    “先記住它們,隨後引導他們,最終利用他們。”


    “這就是你要做的。”


    “至於窺見天機這些你就不要想了。”


    蘇修不甘心的追問道:“為什麽?”


    王之唯語氣冷淡,不帶一絲感情,好似是想要蘇修快點兒絕望般說到。


    “神光經共有九重,掌教師兄自小練習先天功,童子之身未破過,才將神光經煉至之八重半。”


    “得以窺見一絲天機。”


    “至於你,師兄傳你神光經時,便去了一二分。”


    “再加你本就是半路出家,何況元陽已泄。”


    “留在你體內的神光經雖有八重之多,卻無八重之用。”


    “現在的你,連三重都用不出來。”


    “何談什麽窺見天機。”


    蘇修聽這王之維的話,這才了解。


    這神光經一共九重,那王穀子居然都習得了八重半,


    原來人家就是和自己謙虛一下。


    “這神光經內功行心法,有何妙用呢?”


    王之維找到一處空地,將手中鐵棍斜插如土,盤膝而坐,並示意蘇修也這般。


    待蘇修做定後,王之唯開口說道。


    “武學之中的內功心法,如同我們人身上的氣力。”


    “招式,便是如何有效釋放出這些氣力的一個方式方法。”


    “沒有內功心法,空有招式,那便是我們常說的花架子。”


    “內功高的人,可一力降十會。”


    “當然,若是碰上絕頂高手,招式功法必然都是絕頂才行。”


    “現在的你,就如同是第一個力大無窮的嬰兒。”


    “雖有千斤之力,卻如同嬰兒一樣,不知道如何運用。”


    “今天,我見你的第一課便是入定打坐。”


    蘇修疑惑問道:“入定打坐?”


    王之維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打坐,也稱為靜坐、盤坐。”


    “常人都認為,靜坐很簡單,其實不然。”


    “你是要將腦海之中的思想全部摒棄,神清上升至印堂穴之中。”


    “閉幕盤膝、調整氣息出入,將自身的精氣神,調整至一個最佳狀態。”


    “厲害的靜功者,甚至可以不用睡覺來養神。”


    “僅用打坐,便可保持自己的精神。”


    蘇修聽這王之維的一番話,一瞬間醍醐灌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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