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元一委屈的樣子,穆姝姝趕緊摸了摸他的頭。


    “乖啊,放心,我肯定不能讓你給閹了,咱有錢,咱收買專門噶蛋的公公去。”


    元一聽著莫名感覺冷颼颼的,心裏更虛了。


    不過想到自己要是有個公公的名頭就更好和穆姝姝鬼混了,又不是真的做公公,他又覺得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況且他做了東廠廠公,還能和嶽父大人裏應外合呢,宇文鉞那狗賊莫名就被偷家了,肯定頂不住。


    隻要能幫到姝姝,他做什麽都願意。


    他賊精,雖然一下就想明白了這些,還是裝作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樣子,在穆姝姝懷裏蹭來蹭去。


    誰懂啊,有媳婦疼真好!


    次日,拒絕了穆姝姝的陪同,元一獨自帶著大筆的金銀來到了淨身房,一進去就遇到了自己的老熟人,沈公公。


    沈公公是先帝的心腹,到了宇文鉞這裏也還是用著他。


    元一此前與他也不是很對付,隻因這人嘴巴太賤,總喜歡跟他說些有的沒的。


    “喲,元一啊!想明白了?還是來做咱家的徒弟了?”


    沈公公笑眯眯地說著,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小太監就默默地出去了,屋子裏一下就隻剩下了他和元一兩個人。


    這時候他才輕哼一聲:“我就說宇文鉞不是好東西,你個白眼狼知不知道你在對誰忠心耿耿?”


    元一看著他,不說話,眼神也有幾分複雜,原來從來不是眼前的人嘴賤,而是他傻,聽不懂人家的話。


    原來元一姓沈,皇室那麽多影衛都是習武的天才也不是白來的。


    曆代皇室都運用自己的權勢在民間搜羅那些習武天才,暗中派人滅了他們滿門。


    又趁天才們幼小,對之施恩,從而讓他們對皇室忠誠。


    元一作為影衛,自然也是那麽來的。


    沈公公是元一的叔叔,原本喜歡讀書,手無縛雞之力,淨身入宮,步步為營,取得皇帝信任。


    為的就是保住元一,哥哥嫂子為了給他拖住追兵慘死,他怎麽也不能讓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步他們的後塵。


    不過此時他看著一臉茫然的元一就來氣,要不是他聰明,在宮裏又有幾分薄麵,多年以來對元一處處照拂,就憑這小子的孤傲,不等成長起來,早就不知道被人套了多少次麻袋了。


    這麽多年他旁敲側擊地暗示元一,可這孩子硬是不帶信的。


    不僅不信,還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心裏那個委屈喲,不提也罷。


    他冷冷地瞟了元一一眼,今天不把這小子嚇尿他不姓沈。


    “來,還等什麽呢?躺下吧!元公公!”


    元一看著兇巴巴的他,想了想,突然抱住了他:“叔叔,這些年辛苦你了。”


    沈公公眼圈兒一下就紅了,不枉他等了那麽多年,這孩子總算開竅了,不過他不會是為了不被噶蛋特地來騙自己的吧?


    想到這裏,沈公公看著元一的目光不由得帶了幾分懷疑。


    可元一下麵說的話差點沒讓他撅過去。


    隻見眼前的好侄兒嘴巴一開一合一開一合說:“叔叔,我兒子想做皇帝,我們造反吧!”


    嚇得沈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好家夥,自己這好侄兒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真敢想啊!


    他汲汲營營這麽多年也隻敢想想毒死皇帝然後逃跑罷了,自己這好侄兒家都想給人掀了。


    元一一下就把沈言的手扒拉了下來,自己這叔叔怎麽跟嶽父大人一個樣兒,想憋死人呐。


    沈言一邊看著自家侄兒,一邊腦子裏火花一閃,冒出來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不要告訴我皇後娘娘那肚子裏的崽子是你的!?”


    元一驕傲地連連點頭,可不就是他的嗎?


    沈言眼裏暗色閃過,不論皇後娘娘肚子裏的崽子是不是自家元一的,就憑他們都有共同的敵人,這盟也結得不虧。


    不論是穆家人自己想做這個皇帝還是要為孩子打算對他們沈家來說都不虧,總比自己單槍匹馬地報仇容易多了。


    再大膽一點若是皇後娘娘肚子裏的孩子真是自家元一的,那不就是血賺?


    不過片刻,他就幹脆利落地點了點頭:“行,這事兒可以幹。”


    於是“元公公”就那麽新鮮出爐,然後匆匆地走馬上任了。


    轉眼之間半年就過去了,這次由於穆家人老老實實交出了虎符,因此宇文鉞就暫時沒動他們。


    畢竟不看僧麵看佛麵,宮裏頭還有個大著肚子的皇後呢。


    宇文鉞打算等穆姝姝生產過後就把穆家人都給處理了,必要之時就連穆姝姝他也不打算留了。


    因為他的阿姊就要迴來了,所有人都得給他的阿姊讓路,包括穆姝姝。


    這段時間他就已經在暗地裏處置那些與阿姊長得相似的美人了,畢竟他可不希望他的阿姊迴來以後看到這些人心裏頭難過。


    他隻愛他的阿姊。


    在宇文鉞的一通操作之下,宮裏的妃嬪們死的死,傷的傷。


    穆姝姝老早就表現出了懂事配合的態度,因此她隻是被禁了足。


    本來她也不稀罕應付宇文鉞,這下宇文鉞也不來了,他的那些鶯鶯燕燕也不來了,又有元一的日日陪伴,穆姝姝的小日子過得再舒坦不過了。


    在沈言的幫助之下,元一很快就拿捏東廠,震懾住了那些魑魅魍魎,成為了東廠名副其實的“九千歲”。


    在外人眼裏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冷麵閻羅,可在穆姝姝這裏他就是個切切實實的繞指柔。


    元一指哪打哪兒,又從不多嘴多舌,宇文鉞用他用得很是順手,越發器重他了。


    因為元一的狠辣,如今朝內外根本都沒人敢勸宇文鉞半句了,把他養得越發狂傲,唯我獨尊。


    人們雖然表麵上不說,暗地裏卻偷偷都在感歎著宇文鉞的昏庸和殘暴。


    作為宇文鉞的“金牌打手”,元一聽到這些話若是從那些看不慣宇文鉞的人嘴裏說出來的,改天這話就能變成宇文鉞的狗腿子說的。


    完美的做到了借刀殺人。


    這日,元一忙完宇文鉞交給他的任務以後天都已經黑了,他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身的血跡就趕往了念姝樓。


    穆姝姝就被禁足在那兒,他每天忙完了都要去陪他。


    才踏進念姝樓就看到裏頭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聽到了裏麵熟悉的聲音的痛唿。


    他心頭一緊,就想進去,轉眼就看到了宇文鉞正站在旁邊眼神奇異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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