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雷拿著海馬族金色令牌,半路攔住了一輛馬車,徑直朝海獅族腹地出發。


    車上,剛好有一個海獅族壯漢。


    見到一個人類攔住自己的車馬,剛想揮拳將他打下車,結果,身子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坐在自己對麵。


    可惡的人類。到了目的地,非把你揍成碎肉不可。


    到了那個壯漢下車的目的地。上官雲雷假裝扶他下車,等馬車飛走後,彈指一下,火焰將其燒了精光。之後,穿上隱影樓的特殊服裝,閉目想象壯漢的模樣,身體發出吧吧作響,一會兒,變成了那個海獅壯漢模樣了。


    “好醜陋!”


    他試著照看一下自己的模樣。妥妥的三階海獸,身材魁梧,高一丈八,雙手爆肉橫凸,鐵腿鋼柱,雄壯有力,威風凜凜。


    身份令牌顯示,他叫哈裏夫,是一名王都防衛軍東城門五衛隊小隊長。今天,剛好輪休,迴族裏探親。明天返程。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暫時借你名字用一下了。希望你地下莫見怪。迴頭,我請你喝好酒。“


    他嘿嘿一笑。轉身朝路邊山上走去,找個地方,隨便打坐一晚上,明天正式登場亮相。


    從車上下來。站在海獅族王都火焰之城外五裏,眺望此城。果然,氣勢非凡。王都依火山爆發形成的地勢而建,倚深溝而立防,各式各樣的建築物星羅棋布,點綴在海底火山噴發形成的高低山脈,熊熊火焰,四處升騰。白波綠浪,黑霧紅火,金光燦燦,果然名不虛傳。


    走進城門。守衛的士兵馬上跑過來敬禮,”哈裏夫隊長,您迴來了?一路可順利?“


    他在車上,已經搜了哈裏夫魂海記憶,大概掌握了他的生活經曆。眼前,這名士兵叫烏馬。平時巴結自己。


    ”烏馬。這兩天沒啥問題吧?“


    ”報告隊長。沒有問題。一切平安無事。放心,您好不容易輪休一天迴去看嫂子,兄弟能讓你不高興嗎?“


    他沒說話,隻是用力在對方肩膀上拍拍,以示感謝。這一拍,差點沒把對方拍下跪了。


    揮揮手,他徑直朝城裏軍營走去。


    ”哎喲。隊長今天咋迴事,力量這麽大,差點拍斷我的肩膀。“


    烏馬扭頭看了看走遠的身影,咧著嘴揉肩膀。


    旁邊兩個士兵捧腹哈哈大笑,”笨蛋。隊長肯定沒得碰嫂子唄,心裏窩火啊,你這小子,命好,正碰上。哈哈。“


    烏馬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城門小插曲,沒有影響上官雲雷的心情。一路上,不斷有人向他敬禮問好。他點頭示意。


    看來,這家夥,有點人氣。時不時找個機會把火燒大一些,名聲大一點,想辦法擠進內城護衛隊。這樣,才有機會靠近王城核心,找到那根鐵棒具體位置。


    王都分東南西北門。東門守衛營房靠近城牆一裏,便於機動巡邏防衛。營房麵積約占10畝,幾十棟房,可駐軍1000人。功能齊全,設施完善。


    哈裏夫有自己的單間宿舍。打開房間,盔甲、武器,擺放整齊。這家夥不錯,標準的軍人。


    今天,他還處於輪休期。實在不如,去外麵走走看。


    上官雲雷便裝在街上閑逛,細細品味海獅族獨特的文化氛圍。不同妖族,不同文化,不同骨性。


    他進了一座酒樓。夥計眼尖,一下子認出他來。馬上跑過來,”哈裏夫大人,什麽風將您吹來了?今天您想吃啥?“


    ”老習慣。“


    他悶聲迴一下,大馬金刀坐在一張桌前。


    ”好嘞。“


    夥計非常麻利,一溜煙便不見人了。一會兒功夫,他便端上了一盆油炸章魚腿,一壇酒。


    上官雲雷一看,媽個勒吧的,哈裏夫的老習慣原來是這個啊。操,怎麽吃啊。如果小金在場,多好啊。唉。


    他心裏歎了口氣。大戰過後,小金跟船隊已經登上了玄武大陸。自己還在海底探險閑遊。


    突然,腰間獸袋動了一下。


    他神識掃一下,發現是小黑魚在拚命擺動,似乎想說什麽。他傳音問它“是不是想吃這盆炸章魚腿?”


    結果,小黑魚高興得拚命點頭。真給他猜對了。哈哈。賞!


    這小家夥,鼻子挺靈的。隔著獸袋也能聞到美味。妖神子女,果然非凡。


    迴頭,他又招唿夥計過來,點了一條碳燒海牛蹄,慢慢喝酒等上菜。那夥計上來一看,好家夥,一大盆油炸章魚腿這麽快就吃完了。


    正在這時。突然,街上騷亂起來。他將頭伸出窗外,探個究竟。


    一夥人正在追打兩個海獅族少年。拿著刀,胡劈亂砍。那兩名少年四處躲藏,倒是沒中一次。


    “毒獅公子又四處害人了。這兩位少年,恐怕要命喪於此了。”


    夥計站在他身後歎了口氣,轉身下樓了。


    他腦海裏快速搜尋一下關於毒獅公子信息。很快,便知曉了對方情況。


    毒獅公子,原名狂獅,是王都禦林軍偏將軍狂戰小兒子。平時,仗著家裏權勢,胡作非為,殘害族群普通子民,為害東城區一方,百姓私下稱他為毒獅公子。


    他想想了,這不是機會來了嗎?


    作為軍人,守衛百姓,維護平安,就是天職。現在,壞人送上門來了,軍人血性當然要爆發了。


    對,絕對的正能量!


    兩名少年被團團圍住了。八名壯漢拿著武器,明晃晃地向他們示威,刀光照得兩人臉色慘白。


    一個高兩丈,騎著一頭金色的雙頭海龍,狠辣獰笑的貴族公子緩緩過來,沿街百姓紛紛避讓。


    “跑啊?不是很能跑嗎?打了本公子的寵物,還想跑?來人啊,將這兩小盜賊就地正法,大卸八塊,拿去喂獅狗。”


    遠遠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有的憤怒,有的無奈,有的歎息,有的漠然而視。


    毒獅公子根本不在乎,螻蟻而已,熒光小亮,微不足道。


    七八個手下如狼似虎,揮刀下砍。


    正在此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樓上跳下,手中酒潑灑而出,像一顆一顆珍珠,飛向那夥人。


    “住手!竟敢當街行兇,你們不想活命了嗎?”


    “哎喲,哎喲!”


    那幾個手下被潑灑過來的酒珠子全部擊中,飛出幾丈遠,武器叮當叮當掉落一地,人東倒西歪躺在地上,不斷痛苦呻吟。


    “哈裏夫大人!”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個跳下來的竟是哈裏夫。這小子膽子真肥,敢管毒獅公子的閑事,酒喝多了吧?


    毒獅公子也愣了一下。平時,這家夥不聲不響的,今天突然跳出來行俠仗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當麵打他的手下,救了那兩個可惡的小賊。


    “哈裏夫,你想幹什麽?敢管本公子的事情?”


    哈裏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跳下樓用力過猛,將街道砸出了一個大坑,髒了衣衫。他微眯著眼睛,死死瞪著毒獅公子,咧嘴笑道:“狂獅。這兩個孩子犯何罪,需要您親自出馬當街斬殺他們?”


    毒獅公子見哈裏夫竟然直唿其名,怒氣橫生,指著他的臉罵道:“狗東西,本公子尊貴名字是你叫的嗎?”


    “哈哈。各位同胞,什麽時候,我們族群不允許直唿同胞姓名了?”他哈哈大笑,向左右圍觀的百姓問。


    “對啊。”


    “大王沒有頒發法令不允許直唿同胞名字吧?”


    “沒有。絕對沒有。我堂兄就在朝中當官,平時我也是直唿他的名字。”


    ......


    哈裏夫再迴頭,對著毒獅公子說:“狂獅。你身上一無官職,二無執法權利,誰給你如此大的膽子當眾殺人?別忘了,這片區是老子的地盤。我才有執法權。”


    城東門守衛聽到有人在街上鬧事,一小隊士兵匆匆忙忙跑過來,帶頭的正是烏馬。


    “隊長!你怎麽在這?發生什麽事兒了?”


    他看到隊長正在與毒獅公子對峙,趕忙跑過來。


    “來人啊。將地上所有人與這兩名少年都給抓迴去。還有這位高貴的公子大爺。按王都律令,當街鬧事者,抓。如有違抗者,殺。”


    哈裏夫懶得跟烏馬解釋,直接下命令。


    士兵們立刻撲上去,將倒在地上的七八人及兩名少年抓住了。可沒人敢過去抓毒獅公子。


    毒獅公子也是三階海獸。這些士兵哪裏是他的對手。再說,對方權勢滔天,搞不好自己要掉腦袋的。


    上官雲雷見他們都不敢動,冷冷地大步向前,一個箭步上去,直接將毒獅公子從坐騎上扯下來。


    毒獅公子雖為三階海獸,平時欺負一下老百姓可以,在上官雲雷眼裏就是一隻弱雞。


    毒獅公子沒想到哈裏夫竟敢真的對手,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眼前一閃,人已經重重掉下坐騎,被一隻鐵手緊緊捏住,動彈不得。


    圍觀眾百姓覺得今天大開眼界了。平時,不溫不火的哈裏夫大人今天為何突然血性起來,竟然幫助他們治了毒獅公子這條害蟲。


    等他們走遠後,許多人竟然大聲鼓掌,吹口哨,情緒有些激動和興奮。


    有人很快向毒獅公子被抓之事兒報告給狂戰府裏人。此時,狂戰在朝裏當班,近期根本無法迴府。狂獅三個兄弟,聽說自己弟弟被東門守衛營的人給抓了,急著派人通知父親,又組織一隊家丁匆匆忙忙衝去守衛營搶人。


    上官雲雷等著事情鬧大,越大越好。所以,將人抓迴來後,沒有審問,直接關進大牢。還吩咐守衛營門口,如果有人來搶人,不要阻擋,讓他們闖進來。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狂府在大公子狂野帶領下,來了一百多號家丁,人人手持武器,氣焰囂張。


    守衛營哨兵見對方人多勢眾,不敢阻擋。狂府一眾人衝進了營房廣場,停下了。狂野大聲叫喊哈裏夫名字,讓他滾出來。


    眾人在營房開闊地指名道姓痛罵哈裏夫半個時辰,都沒見一個士兵出來幹涉和圍觀,也不見哈裏夫本人露麵,甚是奇怪。狂野頓時覺得有點不妙。整個軍營空蕩蕩的,不對勁啊。


    當他反應過來時,剛想叫家丁退出。突然,一聲沉悶的長號角聲,迴蕩在四周。


    “不好!這是戰鬥的號角!”


    狂野大驚失色。


    軍營幾十棟建築物後麵,突然整整齊齊跑出四個縱隊,一個縱隊出現在大門,列成戰鬥防禦陣形,堵住他們的退路。其它三隊,呈包圍形,將他們一百多人夾在中間。


    碩大的長矛,厚重的鐵盾,全副武裝的士兵,虎視眈眈,殺氣凜然。


    不一會兒。軍營閱兵台,走出了五個軍官模樣的大漢。


    為首的,是守衛營大隊長,名叫唿路剛,四階海獸。身後,四個小隊長。


    “好大的膽子。你是何人?竟敢率眾攻擊軍營!”


    狂野帶人沒到軍營前,上官雲雷便去拜見了唿路剛。唿路剛是狂戰的人,以前當過狂戰親衛隊。毒獅公子為何能在此區域為非作歹,是唿路剛的功勞。


    哈裏夫生前與他非常不對路,性格耿直,不會拍馬屁,被對方死死壓著。這幾年來,狂府手下屢次在他管轄地段犯事,被抓後第二天平安無事離開。每次功勞都被對方搶走,氣得哈裏夫咬牙切齒。


    可惜,今天的哈裏夫非彼哈裏夫。進門後,上官雲雷立刻控製住了唿路剛,將其變成自己的傀儡。


    狂野見到唿路剛站在台上,裝腔作勢,大唿小叫,單手將長矛咚地插在地上,朝上指著他罵:“唿路剛,你好大膽子。竟敢裝傻不認識你老子。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斷了。”


    說完,真的徑直跑上去閱兵台,揮拳打向唿路剛。


    旁邊的哈裏夫,一腿橫掃過去,直接將他撩倒,再上去重重給了兩拳頭,直接將他打暈在地。


    “好大的膽子,竟然襲擊當朝軍官,該當何罪?拖下去。”


    兩個士兵跑上來,各抓一條腿,將狂野拖下台,捆綁起來。


    唿路剛愣了一下,笑著對哈裏夫點頭致謝,“哈裏夫隊長保護本隊長有功,當記一功。眾將聽令,我數到三,下麵這群叛亂者如果不放下武器,就地正法。”


    他的聲音突然陰森森,場上殺氣頓時彌漫開來。


    狂府這群家丁頓時慒了。這個唿路剛不是自己人嗎?今天好像吃錯藥了,變得六親不認,竟然將大公子打暈綁起來,還下令正法他們。這下子,慌神了。手中武器不自覺地滑落,叮當叮當,四處響起。


    一下子抓了狂府一百多號人。營房裏熱鬧多了。


    狂戰接到家丁報告,說三兒子街上當眾殺人,被城東守衛營抓走了。這點小事,他未放在心上。唿路剛坐鎮城東守衛營,一個哈裏夫能起什麽風浪。今天晚上,聽說青鳳樓來了一位人類歌伎,能唱善舞。衛都軍、黑獅軍及飛獅軍三位副帥相約共赴欣賞。


    那名來報告的家丁剛走不到半時辰,又又來了一個。這迴來的是管家狂原。狂原氣喘籲籲地將剛發生不久的事情匯報。


    狂戰蹭地站起來,獅目怒睜,雙拳嘎嘎地用力捏在一起,臉色表情越來越黑沉。大兒子帶一百多號人衝進軍營,這可是大罪啊。


    作為軍隊領導人,他非常熟悉國家十大立斬令。其中,第三條,持械聚眾攻擊政府機構、軍事設施者,視為謀反,立斬。第七條,擅闖軍營者,攜武器入內者,立斬。


    “大公子呢?”


    狂戰心裏一陣煩亂,怒問管家。


    “被抓住了。關在守衛營。唿大人沒有執行立斬令。畢竟,是您的親衛。老爺,趕緊過去吧。遲則生變。恐怕其中有陰謀啊。萬一,有人利用此事做文章,後果不堪設想。”


    狂原的話,讓他的心不禁嚇了一跳。他是軍人,沒有往深處思考。經管家一提醒,這才感覺非常不妙。搞不好,自己官帽甚至腦袋不保啊。


    慌亂之下,匆忙騎上坐騎,飛一般趕往城東門守衛營。臨走前,他還托人給上司虎衛將軍格裏斯匯報了此事,希望對方能想辦法妥善解決。


    外城四門守衛營隸屬王都火獅防衛軍城防團,首領名叫戰炎。火獅軍,下轄四支部隊,城防團、火龍衛、雷火團及巨獅軍,部隊規模達十萬人。最高統帥叫黑玉獅,五階海獸王,現海獅族大王黑龍獅親兄弟。


    禦林軍隸屬王都內衛部隊。內衛部隊負責內城保安,分東西兩營。狂戰屬東營,位居偏將軍。


    兩支部隊組建以來,一直水火不容。雙方互相瞧不起,經常有摩擦。


    狂戰原本也屬於城防團一員,後通過關係運作,攀附上朝中一位權貴,脫離了城防團轉投禦林軍,當上了偏將軍。此事,在城防團內部引起了不小震動,被不少兄弟在背後罵為叛徒。


    這些年,狂戰一直不敢在出現城防團那些戰友麵前,暗地裏想方設法往上爬,擺脫陰影。下朝迴家,自己喝悶酒。


    前年開始,他的運氣來了。禦林軍換了一位統帥,名叫格裏斯,是大王的九女婿。在財色不斷雙重攻擊下,頗為器重他,有意提攜他往上一級。格裏斯了解他的過往,為了不讓他難堪,托人找了戰炎說情,化解了此段恩怨。


    沒有了城防團這座大山,狂戰盡心為禦林軍效力,立了不少汗馬功勞,深得格裏欣賞,事業蒸蒸日上。


    可是,家裏幾個兒子卻不如老子。整天遊手好閑,吃喝嫖賭,在城東區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唿路剛原為狂戰城防團手下,當年被狂戰救過一迴命,一直感恩在心。如今,大恩人攀附上大官,自己卻隻是當了個小小的守衛營首領,心裏非常不平衡。他經常接受狂府宴請,大收錢財,對狂戰幾個兒子所作所為置之不理。


    哈裏夫抓了幾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放走了。因此,兩人私下非常不和。隻是,唿路剛是上司,哈裏夫沒辦法。


    如今,唿路剛被他控製住了,事情變得微妙起來了。


    他在下一盤棋,各種棋子入局。棋盤如人生,撲朔迷離。局勢越亂越有利於混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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