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諸葛春桃兩姐弟。


    上官雲雷在大殿裏轉了一圈,沒找到任何寶貝,隻能離開。


    出入大殿陣法,凡劍如入無人之境。有時候,他問小凡,如果丹田靈力足夠的話,它能斬殺何種境界的修士。它說目前可以越境斬殺元嬰修士,但將極大損害他的根基。不到萬不得已,建議不宜過度使用它。


    此時,另一側的挖掘工作進展非常順利。血魔門已經挖到了一扇古銅色的大門。大門兩側刻印著兩隻奇怪的獸類,似人非人,與各門派弟子遇到的那些怪物極為相似。門上,一座陣法正在緩緩運行。五名金丹期修士正在全力施法加快打開。


    外界,瘋狂正在進行。


    許多門派弟子找到了不少寶物。元嬰大墓果然非同凡響,上百座建築物裏,收集了數不勝數的兵器、寶物、秘籍、丹藥、煉器材料等奇珍異寶。幾乎沒人願意跑到這片山脈尋找機緣。一座其貌不揚的高山,沒有一座建築物,誰會跑來此地?


    “哈哈,我找到一件極品法寶。”


    雲天宗一名弟子從一棟建築物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把金色長槍,流光溢彩。


    另一個房間,一名水靈宗弟子正在大肆搜刮藥房,十幾個丹藥瓶裏裝著丹藥,玄靈丹、破境丹、起死迴生丹、爆丹等各式各樣極品丹藥擺放在架子上,令人眼花繚亂,喜出望外。要知道,這些丹藥放在外麵,一顆便足以讓江湖瘋狂了。比如,玄靈丹,是一種築基突破金丹的輔助丹藥,據說可增加30%成功率。如此珍貴丹藥,能不讓人眼紅瘋狂嗎?破境丹吃一顆破一個小境界,作弊神藥。起死迴生丹是療傷聖品,隻要還有一口氣,服下便能起死迴生。爆丹是戰鬥丹藥,類似爆炸物,關鍵時刻能保命,出門旅行和打劫必備之物。


    一座炎熱異常的大殿內,十幾個各派弟子正在搶奪煉器材料。一個高八丈,寬四丈的黑色大鼎矗立在高台上,下方地火正熊熊燃燒著。六間房門已全部打開,各種煉器材料整齊擺放,天玄金剛石、玉髓精、石精、百年寒鐵、海底沉銀、千年玄冰礦、木玉銅、重玄水等千年難遇的材料應有盡有,照亮了眾人之眼,照出了人性的貪婪自私。


    “你們幾個好大膽子,竟敢搶我們烏山派看中的東西!”


    烏山派帶隊師兄關梅怒斥幾個圍上來的其它門派弟子。


    “天材地寶,有緣者拿之。實力說話吧。殺!”


    雙方頓時刀劍相加,法術亂飛,大殿裏熱鬧非凡。


    其他角落,也正演繹著實力與人性的罪惡交響曲。


    上官雲雷悄然出了大殿,迴到血魔門挖掘之地。


    那扇銅門已被打開了。


    血魔門外麵人手明顯少了許多,十幾名弟子緊張地注視著周圍動靜。


    他非常好奇。血魔門大張旗鼓地進入高山之內,究竟想做什麽。不管了,先收拾外麵這十幾個巡邏弟子。


    掌心劍氣化為十幾把灰色的小劍,向來迴走動的血魔門弟子飛去,無聲無息,詭異異常。


    血魔門弟子隻覺得眼前有一把影子快速閃過,接下來便是漆黑一片了。


    築基期弟子在他眼裏好像夜蟲一般,輕易捏死。


    穿過那座銅門。進入了山內部。


    一條甬道蜿蜒向深處,牆壁上,每隔十丈,點燃一把火炬,光亮非常。


    每隔五十丈,站著一名血魔門弟子,守衛森嚴。


    隻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上官雲雷這個變態,不動聲色,被摘了腦袋。


    走了約百丈後,前麵有三條分支路口,每個路口都有兩名弟子把守。


    “這個地方好奇特,我感覺有些不妙。小凡,你說說,應該走哪條道路為好?”


    無奈,他隻好求助搭檔了。


    “左邊。”


    故技重施,劍氣化形越來越純熟,六把氣劍瞬間便將六名守衛斬殺殆盡。


    一道黑影快速閃進左邊。


    “魔氣!”


    小凡第一反應馬上提醒他。


    “裏麵有魔人?”


    “不是魔人,是魔氣。天魔,好厲害的,能控製人的意識。像外麵的怪物。”


    凡劍斷斷續續地解釋。


    “你的意思是說外麵那些弟子詭異的死亡與魔氣有關?”


    “好像是的。”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那些弟子自相殘殺,臉上笑容如此詭異,原來被迷惑了心智。


    一人一劍慢慢向深處前進,一邊交流有關魔氣的來龍去脈。


    據凡劍說,十萬年前那場大戰涉及整個上界。人王與天魔王各率同盟軍四處開戰,戰鬥十分慘烈,超過億萬人口死亡,各族人口劇減,十室九空。


    天魔人據說來自域外世界,進入體內後,能控製靈魂,被控製的人或獸,顯著特征便是雙眼發紅,非常好戰,戰至力竭而亡。


    天魔人從域外進入上界後,先是出現在魔族大陸,後來逐漸漫延到各個大地,不斷發動戰爭,煉化血肉轉為自身能量,提升境界修為。後被人類大能修士察覺,研究出了係列防範措施,控製住了天魔人漫延之勢。終於,雙方爆發了大戰。在凡帝帶領下,人類同盟與魔妖族大學展開浴血搏鬥,曆經十年,終將天魔大軍斬盡殺絕。因天魔王極為特殊,很難殺死。在凡帝以犧牲自身修為為代價下,天魔王終被凡劍斬成無數碎片,密封在各地禁地之中,與世隔絕。凡劍因此靈力潰散,劍靈消散,陷入沉睡,曆經十萬年。若非,上官雲雷撿到那把劍身,將沉睡於祖地劍山一絲劍靈之魂喚醒過來,劍靈將湮沒於曆史長河。


    “小凡,這麽說,你是凡劍的精靈?”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原來的劍靈已消散了,我隻是其中殘存的一絲靈魂而已。許多記憶,我已經記不起來了。”


    上官雲雷非常驚訝。一絲殘存靈魂,便如此逆天了,要是完整的話,豈不是世間無敵存在了嗎?


    “小凡,那你還能成長起來嗎?打個比方,現在你還是孩童,能像人類如此慢慢長成大人嗎?”


    凡劍想了良久,“按理是可以的。隻要你能足夠的信仰之力,慢慢溫養,總有一天我能完全長大的。”


    “什麽是信仰之力?這東西我可從未聽說過。”


    “信仰之力,就是類似你做好事了,別人感激你,信奉愛戴你,心裏便有一股信力饋贈於你。就像國運一樣。國家越強大,人民滿意度高了,國運便越來越昌盛一樣。”


    “哈哈。我有點明白了。就像我們祭壇祖先一樣,逢年過節上香朝拜,虔誠之心。寺廟俗稱香火。對不對?”


    “”差不多吧。


    “看來,以後你哥要做好事,多殺惡人,多為世間清除不平之事,爭取為你多賺信仰之力,早日讓你長大起來。”


    “前方有人。”


    小凡突然轉移話題,小聲提醒了他。


    上官雲雷聊得太興奮,差點忘記了進來的目的了。


    路盡頭,拐彎處,他偷偷將神識掃過去。


    一個巨大的金色棺材懸空,四條粗大的黑鐵鏈將其扯拉著,鏈條上閃閃發光,似乎有陣法保護。棺材密封嚴實,散發出濃濃黑色血氣,看了兩眼便覺得心神不定,搖搖欲墜。


    四名血魔門金丹期修士站在四角。身後,各站著十名弟子。每個人臉色異常瘋狂激動,似乎在準備舉行一場隆重的祭祀。


    四名金丹修士雙眼緊閉,手掐快訣,不斷做出相同的動作。每做完一組動作,臉色便越發蒼白。


    身後,那十名弟子則虔誠地雙膝著地,每人右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切開左手動脈,鮮血流入一道槽溝,匯聚入金色棺材下方。下方有一個四角形黑色陣形。鮮血不斷湧入其中,陣法正在緩緩啟動,淡淡紅色血氣慢慢蒸騰上來,讓人不寒而栗。在淡淡紅色血氣熏蒸下,四條黑色鐵鏈顏色正在變淡,轉白。


    “小凡,他們正在做什麽?”


    上官雲雷非常好奇。


    “我不太清楚,估計想要破解鐵鏈上陣法,放下棺材。棺材裏的東西,我覺得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上官雲雷心裏歎了口氣,畢竟小凡隻是一縷殘魂,能做到如此已經非常不錯了。


    正在這時。四名金丹修士已做好了動作,雙膝跪地,雙手匍匐向前,大聲禱告,“偉大的天魔王,請接受我們虔誠的祈福吧。您的子民正等著您蘇醒過來,帶他們走向往日的榮光。我們願意為您奉獻一切。”


    當四名金丹修士做完禱告後,那四十名弟子竟然齊齊用匕首將自己喉嚨割開,大量鮮血噴湧入那個四角陣開中,血氣大量升騰,瞬間將四條鐵鏈包圍,發出滋滋作響。


    哢哢,哢哢,哢哢,哢哢。


    四聲清脆地斷裂聲響起。


    轟。


    鐵鏈斷裂。


    金色棺材重重落地,發出雷鳴般的轟隆聲。


    “這群瘋子。竟然讓手下自殺,想放出棺材裏的怪物。”


    上官雲雷被弄得目瞪口呆。血魔門果然不同凡響,十足的瘋子。


    他一個人對付不了四名金丹修士。想上前阻止,也是無能為力。隻好,繼續靜觀其變了。


    四名金丹修士快步上前,分站四角,在各自左掌心上劃了一個三角形圖形,然後將掌心按壓在棺材四角之上,大喝道:“天魔榮光,現!”


    可是,陣法似乎沒有起反應。棺材隻是微微顫動了一下。


    “可能年代太久遠了。血液不夠,繼續加大輸入。”


    一名為首的金丹大聲指揮道。


    四人隻好繼續加大血液輸入,片刻後,棺材開始劇烈晃動。隨著血液不斷湧入,棺材蓋上的陣法慢慢被破解了,緩緩升到四人頭頂處。


    一隻丈長的手掌,從裏麵飄浮上來。五個手指呈金色的,指甲鋒利,寒光閃閃。


    “操。一隻手掌?”


    正當他驚訝之際。


    那隻手掌突然撲向西北角那個金丹修士,一把將其頭顱抓在掌心。


    那個金丹修士來不及反應,試圖掰開掙脫,可那隻手掌力量奇大,紋絲不動。


    他的身體被慢慢抓起,鋒利的指甲深深掐入其頭顱,發出哢哢的聲音,好像要捏破一個雞蛋一樣。


    手掌將指甲插入了金丹修士頭顱裏,金丹修士全身開始劇烈抖動,身上血氣不斷被抽離,湧入手掌之中。不到二刻鍾功夫,成了一具輕飄的木乃伊,灑落於地。


    其他三人被嚇壞了,立刻後退十幾步遠,呆呆地看著那個會吸食人血的手掌。宗門沒有跟他們說明還有這樣情況出現。堂堂金丹期在它麵前,竟無還手之力,實在可悲。


    正當他們忐忑不安時,那隻手掌又轉向另外一個金丹,直撲而去。


    “天魔大人,我們是虔誠的信徒啊。請您不要殺吸食我們,留下我們有用的身體吧。”


    那名金丹修士被嚇壞了,竟然逃都不逃,直接跑在地上,不斷磕頭祈求。


    那隻手掌根本不理會他的磕頭求饒,一把又抓住了頭顱,依葫蘆畫瓢,直接吸食他的血肉。


    另外兩人知道情況不對勁,對視一眼,左右逃離。一人徑直朝上官雲雷這邊飛來。


    上官雲雷嘿嘿一笑,大禮上門,不要白不要。


    那隻手掌見兩人逃跑,一左一右,各朝一門而去。它直接朝右邊那人追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逃向左邊通道的那名金丹修士感知那隻手掌沒有追來,剛想吐口氣放鬆。身體剛閃到拐彎處,一道劍光突如其來,未及反應,屍首分離了。


    上官雲雷從隱身之處顯現,將其金丹挖走後,一把火燒了幹淨。那隻手掌能吸食血肉,可不能給它留下。


    趁手掌不在場,他快速閃到金色棺材邊上,好奇地打量裏麵。棺材內外四周雕刻著各種古怪的符篆,鳥獸蟲魚,人形圖案。


    “我知道了,是天魔王肉身碎片。剛才那隻手掌是他的一部分。哥,趕緊將棺材收起來,這東西可以封印它。”


    上官雲雷大手一揮,將棺材與四條大鐵鏈全部收進儲物袋裏。四條鐵鏈一看便是非凡之物,十萬年都不曾腐朽,如果拿迴天劍峰給師兄弟煉製寶劍,絕對是神兵利器。


    正當他迴頭往後走時,那隻手掌突然出現在右邊通道。


    “操。來這麽快。”


    他暗罵一聲,剛想遁走,卻已不及。


    那隻手掌已經將他的去路堵住了。


    “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你是什麽人?”


    那隻手掌突然傳音過來。


    “什麽人?你家大爺。”


    上官雲雷知道它問的是凡帝。他沒有見過,可凡劍身上有啊。他隻能假裝糊塗,充當二愣子。


    那隻手掌一時愣住了。你家大爺?我家沒有大爺。老子從來都是獨來獨往,老子就是大爺。


    “不說。死!剛好跑了一個,湊夠四個金丹血肉之氣,可以提升我的境界。”


    上官雲雷可不是省油的燈,像他們三個傻瓜任它拿捏。


    凡劍出手,一劍斬了過去。


    “什麽?這是他的劍。你怎麽有他的劍!”


    那隻手掌似乎非常懼怕凡劍。十萬年前,那一劍,斬得他屍骨無存,碎片四飛。那把劍,簡直成了它的夢魘。


    “死來。”


    那劍是那劍,那掌也是那掌。可是,用的不是那人。


    突如其來的攻擊將那隻手掌斬飛出去十幾丈遠,一道深深的劍痕印掌心之上。


    那隻手掌被封印了十萬年,境界修為已非往日,剛剛吸食了三名金丹血肉之氣,堪堪恢複到金丹圓滿境界而已。


    若非對方境界低,否則這一劍又將它斬迴原點。


    “找死。”


    迴過神來的手掌,倒飛迴來,惡狠狠地朝他撲去。


    一個劍利,一個境界高麵耐砍。


    一人,一掌,在密室裏,打得熱火朝天,轟隆震天。


    山體內,另外兩個密室裏,還各有一組人員正在破解陣法。中間密室,是一個巨大的寶箱。右邊密室,是一塊令牌。


    張洪烈不知用了何種手段遮蔽了陣法壓製,竟然出現在中間密室內。此刻,他正緊張地盯著那個寶箱,雙手不禁微微顫抖。


    寶箱下麵,也是雕刻著一個黑色的六角圖形。此刻,不知從何處流來的大量血液正源源不斷湧入這個六色圖形,血氣蒸騰,煞是奇特。


    他身邊站著六隻似人非人的怪物,團團圍住,密切周邊那幾個金丹正在破陣。


    上官雲雷與那隻手掌打了一百多個來迴,已是氣喘籲籲,靈力消耗極大。看來,凡劍不是多用,真是應驗了。


    他身上被劃破了三道傷口,肉身堪堪抵擋住了大部分物理攻擊,傷口流血不是非常嚴重。那隻手掌目前沒有任何靈力可言,純粹是物理攻擊,雖然強大異常,勉強可以維持平手狀態。


    那隻手掌一根指甲已斷了半截, 見狀打不過,不再與他過多糾纏,掉迴頭朝左通道疾飛而去了,轉眼便消失在他的神識範圍內。


    它飛出洞府瞬間,九天雷暴頓時翻湧不斷,死死鎖定了它。迫不得已,它隻能強行破開這方天地束縛,遠遠逃離了。


    “嗎的,這是什麽怪物啊?凡劍如此鋒利,竟然隻能斬斷它一截指甲。如果,它四肢恢複如初,這世上還有人能其打敗嗎?太可怕了。”


    收起凡劍,揉了揉酸漲的右手臂,彎腰將那截斷指甲撿了起來。左右端詳,在地上黑石塊上輕輕一劃,竟然深入半米,恐怖之極。


    “小凡,此物身上有天魔氣嗎?”


    “沒有。我已經把它的氣息消除了。我們不能共存的。”


    這下子,他終於放心了。這半截指甲,可以代替三角刺了。不對,如果能找個厲害的煉器師將其融入三角刺,豈不是更完美嗎?


    拿出一塊極品靈石,在原地打坐了半時辰,補充靈力。


    他起身繼續向右邊通道搜索前進。通道四通八達,但往右邊隻有一條可通行。不知繞了幾圈路,來到了一麵石壁後麵。他隱隱約約聽到石壁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剛想神識掃一下,突然那股心悸的感覺又出現。


    非常熟悉的感覺。


    張新烈在此地!


    “他怎麽能出現在此地呢?元嬰期修士竟然不怕陣法壓製隨意出入嗎?”


    他心裏十分惶恐不安。可他一路過來,根本沒發現有任何門派的元嬰老怪出現。看來,張新烈用了某種手段遮蔽天機了。


    此人可怕之極。


    隨著大量鮮血湧入,寶箱下麵的六角圖形陣法慢慢釋放出巨大的血氣雲團,將其全部籠罩起來,血氣不斷腐蝕寶箱上的陣法,不時金光閃現。


    半個時辰。


    “副幫主。寶箱禁製已解除。請您上前啟箱。”


    一名金丹期修士跑過來,欣喜異常。


    張新烈緩緩踏步而行,走上那座高台。


    十萬年了,天魔王之物終於要重見天日了。


    他不清楚裏麵是為何物,但絕對不是凡品。上界宗門傳下旨意,要求想辦法破解黑魔穀禁製,取出裏麵三件寶物。血魔門耗盡幾百年,費了大量人財物,多方布局,終於慢慢破解了黑魔穀秘密。


    其實,這裏並非元嬰大墓,而是封印天魔王部分血肉及物品之地。上古時期,人類大能修士設下重重禁製,將此片劃為禁地,試圖隔絕一切信息。


    時間浩渺長河,幾度夕陽,數番春秋,秘密逐漸顯露。


    四名金丹修士圍在寶箱四周,手上血印輕壓在上,緩緩打開寶箱蓋。


    張新烈雖然進入了大墓,但不敢泄露絲毫元嬰氣息,一旦泄露,大墓陣法立刻啟動,鎖定他,轟下九天神雷,將其擊殺。為了進入墳墓,他不惜耗費百年壽命,用某種禁製手段壓製境界,混進來。


    箱子緩緩被打開。他站在前麵,目不轉睛盯著裏麵擺放之物。


    一截斷刀尖。


    恐怖的氣息將他衝擊連退幾步,嗜血,冷酷,暴力,霸道,各種氣息瞬間彌漫密室,所有人全部跪下匍匐,一動不動。


    “恭迎天魔王重返人間!興我魔族事業,再創萬年榮光!”


    眾人歌頌吟唱。


    尋截刀尖,長不過三尺,兩側各紋一截尾巴,看不出是何種神獸。僅僅一小截刀尖,威能已如此強大,如果完整展現,在場之人除張新烈外,均將變壓成血霧。


    刀尖慢慢浮現上升,靜靜地停在半空。不一會兒,便快速向張新烈飛來,圍住他轉了一圈,眨眼間,閃入了他的丹田。


    “恭喜副幫主,收得神兵!血魔門功業千秋,永昌盛世!”,


    眾人剛擺脫威壓,見到那截刀尖選擇了張新烈,立刻阿諛奉承。


    “此地不宜久留。你們留下處理善後,老夫先行離開。”


    張新烈感覺到刀尖進入丹田後,九天神雷正在搜索目標,朝他位置快速移動。於是,拿出神遁符,匆促飛走了。


    “小凡。那截刀尖是天魔王的武器碎片嗎?”


    “好像是。”


    哪怕他有心想搶下,也無力迴天。


    張新烈一個手指頭,足以將他粉身碎骨。


    張新烈使用遁符剛剛逃出黑魔穀大墓之外,還未能喘息之際,身邊百丈外,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前後將其堵住了。


    “聞天!”


    “諸葛戰!”


    “我應該稱你為諸葛長天,還是張新烈副幫主?”


    聞天微笑地問他。


    諸葛戰則臉色陰沉,黑得快要滴下水了。


    張新烈假扮大長老在家族裏呆了一百五十多年,竟無人知曉,實在是家族奇恥大辱。若非五十年前天海樓樓主提醒他,還蒙在鼓裏。諸葛家族曆經萬年,從未有過這樣的慘痛。堂堂修仙大族大長老,竟被人冒名頂替,情何以堪。


    為釣出這條大魚,鏟除人族敗類,避免十萬年前那場戰亂發生,他們聯合多家門派,周密布局五十多年,演出了這場元嬰大墓之戲。


    張新烈緩緩解開身上禁製,元嬰期圓滿。他知道,今天這戰難免了。


    聞天,雖說是武者,但早已破境。


    諸葛戰,實力與他不分伯仲。


    “我勸張道友乖乖交出天魔寶物,束手就擒,免得一身千年道行灰飛煙滅。實在可惜啊。”


    聞天輕捋白須,微笑勸道。


    “也罷。幾百年了,都沒好好與人交手過了。手腳差點生鏽了。今天,我就陪兩位道友玩一玩。”


    張新烈也是一臉輕鬆,絲毫未因兩大元嬰級別的高手圍堵而慌張。


    “來吧。我們到上麵去,好好切磋切磋。”


    三人閃離了原地,飛向了高空。


    不一會兒。


    高空驚雷震震,電閃雷鳴,白雲翻滾,大地震顫。連續幾天幾夜,方圓十萬裏,天象異動,暴雨連天。


    大墓內,隨著張新烈的離開,上官雲雷的壓力頓時銳減。


    待那幾名金丹修士及六隻怪物相繼走後,他才悄然走了出來。二話不說,將寶箱收走了。


    另一個密室,那塊令牌已被收起來。


    血魔門眾人走出通道時,發現門外守衛的弟子全部倒在地上,死亡多時。驚慌之餘,快速走出銅門,外麵弟子全部倒在血泊中,屍體冰冷。


    “蘇師兄,都是一劍斃命。對方是個劍修。”


    一名金丹修士向一名中等身材的修士匯報情況。


    “看來,還有隻黃雀在後啊。”


    蘇金虎冷然一笑。他絲毫不懼對方,本方有七名金丹修士,四十多位築基弟子,還有六頭似人非人的怪物。區區一個劍修,能起何風浪。


    “走。他們玩夠了。該到我們出場表演了。”


    上官雲雷沒有輕舉妄動。猥瑣發育,該出手時要出手。


    他緊緊跟隨血魔門一行,朝前殿建築區出發。


    欲要其亡,必先其狂。


    五天以來,各門派弟子在大墓內大肆收刮。什麽同門情誼,什麽名門正派,狗屁,實力才是王道。活著的,賺得盆滿缽滿。死去的,怨氣十足。


    剛進入大墓時,人數近三千人,如今除了散落在外的部分弟子外,洞內已不足一千人。


    大部分弟子都是自相殘殺。


    還有兩天,陣法將重啟,便出去了。


    可惜,事與願違。


    正當他們還在四處收刮時,血魔門弟子突然殺出。


    “不好。是血魔門這群狗狼養的。偷襲,偷襲!”


    現場一片騷亂。


    七名金丹修士,六個似人非人怪物,四十多位築基弟子,惡狠狠攻向散亂的人群。


    眾人亂成一團。


    上官雲雷見血魔門眾人分散開來,各自攻擊。機會來了。


    他緊緊盯著那幾隻怪物,它們的殺傷力太強了,隻能優先擊殺。


    劍氣化形,一劍為六,體內靈力不再吝惜,瘋狂輸出,力求一劍擊殺。


    一劍一殺。不到三刻鍾功夫,他便將正在收眾弟子的怪物斬殺完。沒等他們道謝,又撲向附近的金丹修士。


    “我靠,這是誰啊?這麽猛。師兄弟們,你們好好記住恩人的麵容。”


    剛好,血魔門這名金丹修士正是蘇金虎。金丹中階。


    “小子,竟然敢來搗亂。死來!”


    玄冰球術,連續激發,四團冰團飛快攻擊過來。


    上官雲雷身形不斷閃動,乾坤步加雷遁,速度快得驚人。


    蘇金虎隻看到一道身影不斷躲閃而來,攻擊全部落空。


    轉眼間,對方已移動到他的兩丈範圍內。


    沒辦法,隻能近戰了。他剛剛擊退了另一個門派的金丹修士,轉身過來迎擊上官雲雷。


    “這位師兄。此人交給我,你去處理那些築基弟子。”


    上官雲雷看得出那名金丹修士對抗蘇金虎非常吃力,好心提醒他。


    “非常感謝。”


    幻靈宗修士擅長布陣,臨戰不是強項。


    上官雲雷接替對方的攻擊位置,不斷遊走攻擊蘇金虎。蘇金虎擅長法術,近戰是弱項。不到七個迴合,便死於劍下。


    殺一個,撿一個。


    雁過撥毛。


    金丹修士如此金貴,豈能浪費了。


    一個多時辰。


    上官雲雷先後斬殺了四名血魔門金丹,六隻怪物。其他三名金丹被眾人圍攻致死,築基弟子全部覆滅。


    他氣喘籲籲地坐在一塊石碑上,已累得說不上話了。


    活著的眾人,慢慢向他靠攏,眼神充滿了敬佩與畏懼。


    幻靈宗金丹騰躍山、玄靈宗吳吉、禦獸山莊朱衛東、雲靈宗何琪琪、天海樓木力等金丹修士率領眾人紛紛上前拱手敬謝。


    “請問道友尊姓大名?我等諸位在此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天劍峰,上官雲雷。”


    他累得頭都抬不起來,低頭喘氣著迴答。


    “天劍峰?你來自天劍峰?怪不得如此猛。”


    眾人一聽,對方來自萬裏之外神秘宗派天劍峰,個個異常激動。雖說沒親自到訪過天劍峰,但它的名聲在蕭楚大陸赫赫有名。江湖人叫他們劍瘋子,一群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真修士。


    今天,終於見到其中一人。果然名副其實。實在太威猛了。他一個人竟然連斬四名金丹、六隻怪物。要知道,怪物比金丹修士更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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