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然隻願將虛無縹緲的愛情,寄托在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身上。


    那個把他從勝利者變成卑微者、討好者的女人。


    那個女人像一輪聖潔的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天邊一角,她高興時,光就亮一些,她不高興時,光就暗一些,似乎從不討好任何一個人。


    她清冷,她高傲,她擁有無與倫比的美貌。


    她處處占據上風,她又處處拿捏他的情緒。


    她是剝削者,讓他討不到一丁點兒好處,可她又剝削得不夠徹底,總會有意無意地施舍他。


    她真的讓人又愛又恨!


    他恨她施舍太少,恨她不能雨露均沾,恨她為何做不到像月亮那樣,把光亮降臨到需要她的地方。


    自失去江倩以來,白初然越來越消沉,他不再自律,他每日酗酒,他要等到淩晨才肯入睡,睡到第二天下午再起床。


    然後又繼續重複前一日的過程,開車去市裏最嘈雜的酒吧喝酒,喝到深夜才肯迴家,一日一日惡性循環。


    酒精並沒有將他的煩惱帶去,反而讓他更痛苦,身體上的痛可以借助藥物,精神上的痛卻無藥可救,隻有讓自己變麻木,變渾渾噩噩,痛苦才不會趁虛而入。


    短短兩個禮拜,白初然從一個信奉自律自強的良人,淪為了如今的酒鬼,仿佛掉進了幽暗的洞穴。


    他多麽渴望江倩的光亮能夠照拂自己啊,哪怕半天的時間也心滿意足了,可惜江倩卻無聲無息地躲了起來。


    他甚至懷疑以前熟知的江倩已經消失了,他不知道現在的江倩喜歡穿什麽、吃什麽、用什麽。


    上次為她做的酸菜魚,她不甚喜歡,隻是草草地應付了幾口。


    綠豆湯是在江阿姨的建議下才去煮的,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嗜糖的喜好。


    他以為女孩子都喜歡禮物,所以他選在自己的生日,送她代步車。


    他以為她在收到禮物之後會很驚喜,結果卻出人意料,她似乎大受驚嚇,站在她麵前的他仿佛不是人,而是一隻醜陋畸形的怪物。


    那一刻,他其實已經意識到她要離開他了,隻是他不願承認,他想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哪曾想,她竟徹底地躲起來了,拒不接受他的任何饋贈,把車鑰匙連同食宿費一同裝進信封還給了他,拒絕與他產生瓜葛。


    仔細想想,白初然突然發覺,他對江倩一無所知。


    而那個自大愚蠢的暴力狂紀辰曦卻來質問他,江倩去了哪裏。


    他要是知道江倩的具體行蹤,還會給紀辰曦留機會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恨不得將紀辰曦千刀萬剮,要不是因為紀辰曦,他會像現在這樣慘嗎?


    紀辰曦不但毀掉了他的愛情,現在連親情也要來剝奪了。


    如果奶奶沒有看到他被打之後的慘狀,奶奶就不會昏倒,也不會躺在醫院。


    奶奶隻會健健康康地躺在搖搖椅裏,笑眯眯地對他說:


    “初然,初然,讓奶奶好好看看你。”


    然後慈愛地摸摸他的臉。


    如今一切都變了!


    嗚嗚咽咽地哭完之後,白初然徹底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該任由紀辰曦毀掉自己的精神家園,他要反擊,要把紀辰曦搞垮,要讓紀辰曦也嚐一嚐他現在所受的苦。


    擦幹眼淚,白初然從陳舒馨的懷抱中退了出來,對陳舒馨說他要去洗手間,說完就去洗手間洗臉了。


    冷水澆在破裂的皮膚上,疼得厲害。


    白初然忍著疼,往自己臉上澆了很多遍水。


    他想讓自己清醒,他不能再自甘墮落了,他要讓奶奶剩餘的日子過得舒心,他要結婚,他要去公司工作,他要把公司好好經營下去。


    還有更多隱秘的“夢想”……


    陳舒馨等了很久也沒見白初然出來,她著急地跑到洗手間門口,邊拍門邊喊:


    “初然,初然,你還在裏麵嗎?”


    這聲音使白初然停止了邪惡的想象,他不再往臉上澆水,抽出幾張紙巾擦臉,然後推開門走了出來。


    陳舒馨頓時喜笑顏開,衝過去一把抱住了白初然,頭慢慢靠過來,像小鳥一樣依偎在白初然懷中,還輕輕蹭了蹭白初然起伏的胸膛。


    白初然伸手想要推開陳舒馨,可一想到剛才對陳舒馨說“我們結婚吧”,便把手放到了陳舒馨的腰上,並摟緊了她。


    這時候,陳舒馨害羞了,她仰起紅撲撲的小臉,看著白初然問:“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白初然說:“等奶奶醒來,再做決定。”


    於是,兩人手挽手走進了vip病房。


    林愛蓮還沒醒,守床的護士說麻醉藥效過了才會醒,讓他們再等等,不要著急,如果有突發情況,會立刻通知主治醫生。


    白初然稍稍放心下來,他搬了一張椅子放在病床邊,打算今晚在這裏守夜。


    陳舒馨不免有些心疼,她把白初然拉了起來,說要帶他去醫務室處理臉上的傷口。


    來到醫務室,陳舒馨讓白初然乖乖在這裏等她,她要去叫醫生,說著就出去了。


    沒一會,陳舒馨帶著一個女醫生進來了。


    女醫生打開醫藥箱,熟練地為白初然清理、塗藥、貼紗布。


    白初然突然有一點恍惚,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天夜晚,江倩也像這個女醫生一樣,熟練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壓抑了六年的他,終於忍不住親吻了她,隻是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他被她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


    那一巴掌沒把他打醒,反倒令他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經過醫生一係列的操作,白初然的臉顯得沒之前英俊了。


    陳舒馨卻一點也不嫌棄,開起了白初然的玩笑,說白初然現在特別像一種動物。


    白初然眼神黯淡,生無可戀地問:“像什麽動物?”


    陳舒馨笑嗬嗬地說:“像鬆鼠,尤其是鼓起腮幫子的時候。”


    這個玩笑看似好笑,卻沒有使白初然高興起來。


    他依舊憂鬱地說:“是嘛……”說完之後嘴巴緊閉成了一條直線。


    見狀,陳舒馨彎下腰來,伸出左右兩根食指,輕輕扯起白初然的兩邊唇角,笑嗬嗬地說:


    “你應該像我這樣笑。我爸說,好運隻眷顧愛笑的人,笑容可以打敗一切困難。”


    白初然搖搖頭說:“那都是騙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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