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媛在柏林的那三年,夢到劉佯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無數次念想希望他來夢裏看看她,但都沒有。


    第一次夢到他,是在她在柏林交換生結束的那個星期。那天晚上她在筆下寫了滿滿十頁紙,到深夜眼睛完全腫起。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依舊睡不著。


    國內臨近過年,好多人發來問候消息,問什麽時候迴去,就連劉姨他們也打了視頻電話問候。


    就隻有他,一年了,都沒有來她夢裏了。


    在她沒出國前,她難過時,幾乎次次能夢到他,夢裏麵的安慰和擁抱都好真實,隻是醒來,枕巾是浸濕的狀態,裝個人哭得全身是汗。


    夢裏,她在好多地方看到他的背影,熟悉又陌生。一幀一幀的畫麵,一會兒國內,一會兒國外。


    她一直追著他跑,隻是到了拐角,他又不見了。最後是在一間玻璃木屋裏看到的他,劉佯就躺在床上看極光,迴頭看著她在笑,“莊莊,快過來一起躺著。”


    莊媛躺在他懷裏,他撫著她頭發。兩人笑著躺在木屋裏。莊媛的關注完全不在極光上麵,抱著他撒嬌,“你為什麽不來看看我?我好累。”


    劉佯摸摸她頭發,歎了聲,“莊莊,你要好好學習,不要一直想著我。”


    莊媛搖搖頭,緊緊抱著他。夢裏她和她說了好多些話,不知道合適睡覺,但夢裏的溫度很真實。等到屋子裏灑滿陽光,她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起身打開房間的門,哪哪都是灰色。


    duang duang被莊媛抱得緊,嚶了聲。


    莊媛睜眼,腦子發沉,全身冒著汗。坐起身來,迴想夢裏的內容,眼淚無法抑製住的大顆落下。


    duangduang用頭拱著她,她知道他在安慰她,但情緒無法守住。


    接下來的好幾天,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不適。


    溫伊槿近年間的差不多前半個月都在家裏,打電話發現她不對勁,過來看她,整個人臉色蒼白,還發燒了。


    “寶貝兒,你還好嗎?”


    莊媛裹著毛毯,整個人發沉,應著:“沒事,就、”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倒下。


    再醒來,她躺在床上,手上掛著水,溫伊槿在她旁邊看著。見她醒來,叫了家庭醫生過來看,真的就是著涼,情緒波動過大引起的身體免疫下降。


    連著幾天幾乎不進食,病倒是正常的。


    水掛完,溫鉑祁給兩人送來了餐食和水果,再看莊媛,成了病美人,蔫蔫怏怏的。


    連著輸液兩天,莊媛算是好多了。溫伊槿這兩天一直在這邊陪著她,他哥負責給她這邊送物資來著。


    溫伊槿聽著她說她的夢,見她眼淚啪嗒地掉,整個人無法控製情緒。


    在一旁的她也完全淚目。


    除夕的前天,莊媛就讓溫伊槿迴家了。她就想好好一個人待著,也感謝溫媽媽和溫爸爸的邀請。


    打算等到元宵,自己恢複好,再去拜訪。


    這場病就當作是一年黴氣的結束,有他的夢是新開始的好預兆。


    過年那幾天,天氣很好,莊媛帶著duang duang外出散步,自己在家放著音樂和金嘉裏雲視頻過年,也很有意思。


    再後來的三次夢見他是在她做模特時,穿上婚紗的那次;給她介紹男性朋友認識,那人身上有他的影子;還有她畢業那天。


    每次夢到他,就是她精神不太好,每次都會是不同病症,身體煎熬的那段時間。


    溫伊槿知道她這是心病,每次莊媛旅行迴來,和她一起分享旅途上的照片,一說起關於他的,眼淚就止不住。


    三年,溫伊槿見莊媛哭得撕心裂肺的事情都是關於他,其他時候的落淚全是喜極而泣。


    沒有同情,莊媛實實在在當她是朋友,她也是。兩人就算存在利益關係,也是基於朋友關係而來的。


    她為莊媛逝去的男友歎惋,但也相信莊媛其實屬於很好的人。


    迴湖城的那半年,莊媛夢到過他一次。大概和他人提起過太多次,她自己都有些許釋然了。


    隻是看著劉姨他們,又覺得有些放不下。所有人都在寬慰她,她學會著轉移注意力,在湖城的最後伴娘,所有精力花在陪伴和學習之上。


    所以那間屋子她依舊租出去,選擇陪著黃媽一起。她也許不合適自己一個人,她的情緒太容易受獨處時的抑鬱影響。


    但無法跨越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是,舞台演出。因為劉佯的死亡時間和她最後一場演出的結束時間重合。她嚐試過,但一上台,持弓的右手完全不受使喚地發抖。


    迴到南城,她告訴自己重新開始。


    工作和生活都是,隨著緣分來,不強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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