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碰著她的臉,她抬頭癟了癟嘴,眉頭皺著:“你的汗都碰到我臉上了。”


    陳季洺失笑,放開她 扯著濕巾給她擦臉,“對不起,別哭別哭。”


    莊媛嘴上嫌棄他,還是抱著他發泄情緒,邊安慰著他:“你不要像我這樣難過好不好?”


    他笑出了聲,覆在她唇上親了好幾下:“我先去洗澡,再一起吃早餐。”


    莊媛點頭,給他找衣服,盯著窗外近處車流發愣。


    屬於外婆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但有人惦記著,那麽就有意義上的存在。


    陳季洺洗好澡出來,見莊媛在洗漱台在給他搓著球衣。


    陳季洺側臉咬著她的耳朵:“謝謝寶貝兒。 ”


    頭發上的水滴滴到肩頭犯癢,她鼻尖還在泛紅,對著鏡子與他對話:“先去吹頭發,我馬上就好。 ”


    陳季洺乖乖聽著出門吹頭發。,兩人坐在茶幾邊上,安安靜靜吃早餐。


    陳季洺念叨道:“媛媛?”


    莊媛咀嚼著嘴裏的麵包,抬頭應聲:“嗯?”


    關於外婆去世的問話到嘴邊,又不想說了,隻道:“我愛你。 ”


    “我也愛你,快吃。 ”


    吃完飯,陳季洺也換上全黑裝扮,但精神氣比昨天傍晚好了許多。莊媛看著他,給他整理頭發:“走吧。”


    路上車裏的音樂,低低沉沉,陳季洺在和莊媛說著爺爺的事情。


    莊媛認真側頭盯著他看,絲毫感受不到他情緒的起伏。紅綠燈停下,陳季洺摸摸她的臉,淡淡道:“我沒事,早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了,隻是真正到了的那一天還是有點猝不及防。”


    莊媛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樣顯得我情緒很不穩定。 ”


    陳季洺輕拍她的頭:“你共情能力強,咱們倆配合,天生一對。 ”


    殯儀館處,似乎所有人的情緒都不那麽沉重,似沒有風吹過的海麵。


    所有人點頭打了招唿,陳季洺從父親手中接過骨灰盒。


    盒壁的溫度傳過到手中,陳季洺無波瀾的臉色也有了波動。


    莊媛看著他,他眼眶有點點泛紅。


    迴到家裏,按習俗吃離別飯。大家沒有什麽胃口,但也平靜吃完和老爺子的最後一頓飯。


    蘇墊商迴來時,手上還拖著行李箱,見陳季洺,兩人默契兌換眼神,無需多言,便知道不算糟糕。


    葬禮按之前老爺子交代的話,沒有大辦,所有親朋好友來送別就足夠了。


    那天下午在墓園裏做告別,天色陰沉而肅穆。直到傍晚從墓園裏迴來,一家人坐在客廳處默不作聲。


    屋裏的蠟燭昏黃,香紙燃著的味道在房子裏散漫,說:“季洺,你和媛媛今晚在客廳守著,可以嗎?”


    陳季洺點點頭,客廳裏莊媛和陳季洺在書畫。 陳季洺看著莊媛時不時捂手打著哈欠,握著她的手道:“乖乖,困了的話上樓睡,我在這守著就行。 ”


    莊媛搖搖頭,勾著他的手:“我想陪著你。 ”


    陳季洺抱抱她,兩人繼續書畫。


    整整半個月,所有人都住在陳家,輪替守著客廳。


    陳季洺工作還在繼續,莊媛每天除了上課,都在他身邊,充當著小秘書的身份。


    陳季洺問他:“寶貝,好久沒見你練琴了,下個月的演出,不準備了?”


    莊媛麵上難掩的失望,“演出取消了。下一場得等開學初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所有人慢慢恢複到正常秩序。陳季洺工作更為主體,莊媛就陪在身邊,常常工作到半夜,每每快超過一點半,莊媛就催著他迴房間睡覺。


    臨近暑假,莊媛期末科研工作量增加。那天陪著他在書房工作累著了,說好的小憩一下,竟然睡著了。


    抱著人迴臥室,發現她輕了不少。每天陪著他熬夜工作,無聲陪伴的,累壞了。


    好久沒留出一整天時間給她了。


    古釗那邊和家裏交接工作開始了,他要好好陪她。


    難得睡了懶覺,睜眼看見莊媛在盯著他看。他笑低頭吻著她,開始許久未有的晨練。陳季洺吻著她後背:“對不起,寶貝兒,這段時間辛苦了。”


    兩人訂婚後,戒指終歸戴的還是情侶戒指,訂婚戒放在他家裏,沒打開過。


    握著他的手,小喘著氣,又有些犯困:“我不累的。”


    “等你放假,咱們就去旅遊,把寒假沒去的旅行補迴來,好不好?”


    莊媛點頭,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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