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媛洗完澡,打著視頻和金嘉裏睡前報備。


    穿著厚厚的睡袍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


    duangduang 趴在室內的小窩裏,自娛自樂。


    金嘉裏看鏡頭裏,莊媛的小腿還在空中晃悠,看來心情很好嘛。


    “約會迴來啦,感覺怎麽樣?”


    莊媛輕咬著手指,藏不住笑意:“還——行,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還行,開心成這模樣,很行!


    說著,跑出房間,給金嘉裏看了這一束花。


    對麵的人一眼看穿:“這搭配審美絕頂,但這手藝吧,還真是一般。”


    “他親手包的?”


    “是吧,他手上還有點傷口呢。”


    金嘉裏長嘶了聲,這陳季洺把妹這能行?


    “他這麽會,你會不會玩不過他。”


    莊媛毫不在乎,想得通透。


    “成年人的世界,玩不過就不玩了唄,你不是常說見好就收嘛。”


    金嘉裏摸摸自己肚子:“寶寶,你幹媽最近想的很開噢。”


    莊媛笑,又被這人打趣。


    聊著聊著滿足了孕婦的好奇心,她自己舒心睡去。


    隔天年二十九,莊媛被唿叫迴家了。


    一路上過年的氛圍比前兩天更濃些,南城和湖城的年味不一樣。


    湖城是雪皚瑰麗的,南城依舊一年四季不變的綠意盎然。


    全家一起大掃除的一天結束,莊媛躺在床上刷著視頻。


    門被輕敲:“摩爾,爸找你聊聊天。”


    “進來吧。”


    爬起身來,靠著床頭坐著問:“怎麽了?”


    想著近半年來,許文的狀況不太好。說道:“劉佯和媽媽之間的事,爸爸還是得和你說清楚的。”


    莊媛不明所以,有些抗拒,但依舊聽著他說。


    “你媽媽從你迴來後,常常半夜醒來自己歎氣。她不讓我說,但媽媽當年對劉佯沒有意見,在那過年的前一陣時間,劉佯就已經檢查出心髒問題了。”


    “你帶他迴來的第一個晚上,他就和我們坦白了,輕微心髒衰竭,但病情惡化得快,活不過一年的了。和你分手是肯定,他不想耽誤你。以病由分手,按你你肯定不妥協,但你也知道,劉佯一個那麽在意家的人,怎麽可能不顧慮雙方家庭的感受。壞人都讓你媽媽來當了,爸爸的失責。”


    …………


    說了快一個小時,莊媛心裏發堵。


    憑著眼淚發泄,眼睛哭得也都已經幹澀發疼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她的情緒,躲進被窩裏悶著頭。


    莊延晚聽著他的聲音,紅著眼眶,氣都哽在喉嚨裏。


    “媽媽不是壞人,她也愛你,隻是表達的愛不一樣。以前窈窈身子弱,我們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對,是我們無法給彌補你的,對不起,媛媛。”


    起身拍了拍莊媛,離開。


    不可否認,對許文的怨從外婆在世餓時候就有的,劉佯的事情之後更怨。


    莊媛從來沒有主動發消息關心過任何事情。


    許文過去偶爾的關心都是小心翼翼,她感受到,但永遠是兩三個字敷衍掉的。


    拿著手機翻閱微信,她給的備注是:許文。


    她給黃苑慈地備注都是:“黃媽”


    翻著聊天記錄,


    “媛媛,最近湖城的天氣多變,注意添衣。”


    “嗯。”


    “媛媛,生日快樂噢。”


    “謝謝。”


    …………諸如此類。


    客氣得像是陌生人。


    一迴顧著,快要窒息般地抽泣。


    最後把備注改成了“媽”


    想著過去的事情,多年沒有解開的誤會,在這一晚上,全部都沒了。


    除夕當天,莊媛睡到了中午才醒來的。


    莊媛戴著大框眼鏡下樓,三人都在廚房準備年夜飯。


    莊淑窈嚷嚷著:“你們怎麽不吵醒我姐,我也都沒睡夠呢,哼。我早上四點才睡的。”


    莊延晚:“做賊去啊?”


    莊媛打開冰箱拿了酸奶,補刀:“她那是用命談戀愛。”


    許文在一旁繼續忙活著被踩,聽她們說話,忍不住笑。


    莊媛看過去,主動說:“媽,我想吃你做的辣椒碎肉末米粉。”


    許文驚訝,抬頭看她,眼眶瞬間泛紅。


    莊媛已經很久沒有主動要求說過些什麽了,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莊淑窈:“我也要吃!”


    莊延晚看著莊媛笑,又看了看許文:“那我們中午就吃這個吧。”


    許文應聲,手上都有些不利索道:“誒,好。我現在給你們做,正好上午買了新鮮食材。”


    莊延晚看出許文的錯愣,把兩姐妹推出廚房:“你們去坐,我來給媽媽打下手。”


    兩姐妹在客廳坐著,莊淑窈在和莊媛說著她和淩奇的過年計劃。


    莊媛望著廚房磨砂門,都能看見許文抱著莊父的身影,低頭輕歎著。


    耳邊的叨語被情緒阻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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