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莊淑窈嘴巴一直叨叨著陳季洺的事情。


    莊淑窈:“我先和你說他大學的大概噢。”


    莊媛見她興致勃勃地要說八卦,便點點頭當了聽眾。


    “他是爸的學生,不是那種普通的學生噢。是那種有資本狂的,在校期間,績點年年排全院第一。人家還不僅僅兼顧著課程成績噢,他從大一開始就參加國家計算機比賽項目了。不僅如此,他一個學期女朋友能換十個以上都是少了,大家都說他玩得挺花的。後來大四身邊沒什麽女的了,有人懷疑他轉gay了。校內各種版本都有,但沒辦法,長得又帥,又能做出成績來,不耽誤學業玩得花也沒多忌諱,科研老師都搶著人頭呢。不過爸不搶,爸當時在家說過懷疑他的人品問題,但他就偏偏就是要進爸的組……”


    又說了一些莊父吐槽他的話,說的語氣就像是在說某些誇張到不存在的人一樣。


    路程到了一半,莊淑窈才停下,咳了兩聲。


    莊媛給她擰了水,遞給她問:“說別人的事,這麽起勁呢?”


    “很有意思啊,主要。不過後來發現,根本不是一迴事,他不是gay,玩得也不花,都是裝出來的。爸對他又恨又愛的,他算是爸得意門生呢。”


    莊媛笑:“挺好的。” 無關人員,她不多予以評價。


    迴到莊家,四人在平靜吃著飯呢。


    雖在一桌,卻各有心思。


    莊淑窈嚐著桌上的糖醋排骨,感歎道:“莊教授,你今天飯做的不錯啊。”


    許文笑著看莊父,又看看兩個女兒,一家四口整整齊齊,算是這幾年生日來,最歡心的一次了。


    吃著飯,許文突然說了聲:“窈窈。”


    莊淑窈第二次見這神態,上次被某人懲罰還有點驚心,撥浪鼓似地擺擺頭。


    立即警惕起來道:“什麽打著交朋友去相親的我不去,我還年輕呢,男人我自己找。”


    見許文又想說話,趕緊煽風點火道:“媽,你不知道今天她來球場的時候看男人打球,那入迷樣,我都不想說。”


    莊媛當著透明人,卻被點名了。


    抬頭看莊淑窈:“???”


    她自己怎麽不知道。


    莊母瞄了莊淑窈一眼,嫌棄地說:“我很開明,你們自由戀愛。”


    莊淑窈嗬嗬了聲。


    又聽莊母道:“你好意思說,整天活在男人堆裏敲代碼,也不見你帶一個迴來。都畢業工作的人,也沒見帶過男朋友迴來。”


    莊媛可不摻和這件事,謝絕參與。


    搖搖頭笑。


    莊媛和莊淑窈無奈看向爸爸,莊淑窈咿呀著道:“莊教授,管管你老婆,嘮叨死了。”


    在旁看熱鬧的莊延晚默不作聲,這才出了聲:“好了。緣分到了自會成姻緣,你這叨叨,摩爾以後哪還敢常迴來?先吃飯,咱們今天不聊這事哈。來來來,舉杯。”


    這一晚沒人再提對象的事情,最後以討論兩人新工作為主,算是很融洽的過去了。


    迴去的時候是莊延晚送迴來的。


    車停在小區門口,莊延晚知道自己女兒不善與他們表達。


    四年前如此,現在依舊,就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的。


    想關心又有點無從下手,無奈道:“媛媛,你別怪你媽媽嘮叨你妹找對象的事情,其實旁敲側擊地說你呢。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如果可以,是該考慮一下了。”


    莊媛看著窗外,淡淡地道:“知道了,爸。迴來了我就定下來了,媽說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你們不用操心我。”


    莊延晚摸了摸她的頭,歎氣道:“害,但要實在找不到喜歡的,爸爸還是可以養你的,別著急哈,有些事情還是要看緣分的。”


    莊媛深吸一口氣,撇頭笑道:“我知道啦,不過我需要緩緩,剛剛開始迴來工作,我需要協調一下。”


    見她不抗拒這迴事,莊延晚笑:“你這孩子。時間不早了,我明早還有課,你也快迴去休息吧。”


    莊媛邊推開車門邊應道:“好咧,爸你迴去開車慢點。”


    莊父點點頭,直到看不見女兒的身影才啟車離開。


    從球館迴到家的陳季洺。


    洗完澡,坐在陽台外的沙發椅,感受著室內外兩極分化的溫度。


    麵前的平板是今天的修補數據,已經核對完了。


    朝對岸看著,這座城市夜間的通亮,江濱路上一眼望去車輛長龍,思緒飄散著。


    兩年前從接手公司開始,身邊朋友的確沒有早婚,但和他一樣隻全心撲在事業上的並不多。


    沉澱的這兩年,滿身囂氣,混跡於娛樂場所和刺激項目運動的的陳季洺早就被磨淨得差不多了。


    大學時期留盤下的球館,畢業後的清吧以及被迫接手的公司三個地方輪軸轉著。


    這半年家裏組的那些場相親局,被不知覺中被他有意無意搞砸了不知多少迴,家裏便就都給他拒絕上門請媒的人。


    遇到的那些人終究難以同頻相處。


    桌子上手機震動,拿起一看是鍾易凱的電話。


    收迴思緒接聽電話:“喂,姐夫?”


    “季洺,接下來一周你有什麽出差安排嗎?”


    “沒呢,下來的一個月行程都在南城,怎麽了?”


    “之後我和你姐迴杞州處理一些事情,但是小玦不願意和爸媽住,說隻想和你,你看看你那邊方不方便。”


    陳季洺對自己的外甥甚是喜歡,爽快答應道:“沒問題,明天中午我過去接他。”


    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兩人便掛了電話。


    想著明天要去接那小鬼,便放下手中的事情,不再想其他的了,迴房休息。


    …………


    另一邊的莊媛下車之後,眼淚卻怎麽也忍不住往下流,怎麽控製不住。


    迴到公寓晃神洗澡後,靠坐在陽台掛椅上,duangduang伏靠在她腳下。


    上方的月亮躲藏在雲層後麵,看不到一絲月光。


    悶熱的風吹過,掃過皮膚,心情也越發低沉。


    迴南城這一個月,用忙碌麻痹自己不去想的那些事情。


    這一晚上,關於他和她的好多好多一起經曆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浮現腦海。


    以前的她也擁有很美好,令人羨慕的愛情。


    大二上他和劉佯在滬城演奏會上初識,才知道那是黃苑慈帶的新研究生學長。


    不久後,有一次機遇兩人同台合作表演。


    至那時之後兩人合作機會多了,也慢慢地熟絡起來,共同話題也越來越多。


    原本師兄妹稱的兩人,誰也沒敢打破那種原本的平靜。舍友說他們兩個人看起來的關係並不像兄妹,甚至連黃媽都磕兩個人的cp。


    直至她大三下,他的畢業告別會上的真心話大冒險,劉佯當著身邊熟悉的朋友向她告白。


    兩人的關係真正升華。


    她大學畢業那一年,互相也見過對方家長,可以說已經可以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研一下,一場突發的病症迅速擴散,就便就離開了。


    如果沒離開,他現在在國家管弦樂隊的地位肯定不低,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妒英才嗎?


    上天的音樂局也想搶走他。


    支撐不下去的最後一個學期,選擇了去外派工作和留學,一個人去走遍他們共同規劃的留學旅行的所有路線。


    正好兩年半,工作留學結束,旅程也結束。


    如果人死後會重生,那今年的他也已經三歲了吧。


    靠坐在掛椅上的她,想起好多以前的一點一滴,直到東邊天色微微亮才有的困意,一人一寵赤著腳混沌走迴臥室睡覺。


    躺在床上,還能隱約聽到了樓下出入車輛的聲音,迷迷糊糊中睡過去。


    中午在睡夢中,許久未入夢的他出現了,卻沒過多久被一陣鈴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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