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岩這麽說,閻埠貴也確實覺得這個賭注有些不妥,哪有自己什麽都不付出,就白得到一千塊錢的?


    他想了想,試探著詢問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出點什麽?”


    “嘿嘿……”


    李岩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徐徐道:


    “也不多,我記得解成叔和解方叔都搬出去了吧,既然你家空著這麽多的房子,那為啥不利用起來?


    如果這一次您輸了的話,三爺爺就輸給我一間房吧!”


    ……


    街口的飯館,棒梗這時候正和幾個狐朋狗友聚在一起。


    眼看著……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瓶,棒梗更是喝的分不清東南西北,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他身邊的幾個“朋友”才終於打包了剩飯剩菜。


    “棒梗,咱們不能再喝了,該迴家了!”


    見到棒梗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整個人都趴到了桌子上,一個長著一張馬一樣長臉的男人試著搖晃了他幾下。


    誰知道,棒梗那裏卻又迷迷糊糊的又蹦出幾句話來:


    “不行,喝……都給老子喝,誰要……是不喝,誰就是不……給老子麵子!”


    馬連青年看著紛紛把剩菜打包,又偷偷去櫃台揣走了幾瓶好酒的“朋友”們,忍不住望著棒梗的,翻了個白眼。


    當年大家夥都嘲笑的破鞋的兒子,沒想到有朝一日還真就飛黃騰達了,憑著他那個破鞋老娘,硬是嫁給了一個款爺做後爹。


    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時也命也啊!


    反倒是自己這些人,要錢沒錢……要工作沒工作,現在竟然也隻能淪落到巴結著破鞋的兒子,才能撿點兒殘羹冷炙填飽肚子。


    “嗚嗚……


    曉霞,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有錢,有的是錢……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馬臉青年看著棒梗不省人事的樣子,就想著把他給扶迴家裏,反正這裏到棒梗他家,一共也沒多遠的距離。


    對於這家夥的醉話,他隻能說無力吐槽。


    因為……他也曾經見過那個叫做“曉霞”的姑娘,真正是天仙一樣的人兒,隻是沒想到,這種看起來就讓人不忍心褻瀆的美女,這輩子竟然會糟踐在棒梗這坨狗屎上。


    老天真是不公平啊,自己怎麽就沒有那麽一個長得如花似玉,可以搞破鞋的老媽,自己的老媽怎麽就沒找到一個款爺當後爸?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臉青年終於掏出了棒梗的錢包,去前台把這頓飯的飯錢結了。


    “靠窗的那一桌要結賬嗎?”


    服務員看看馬臉青年,又低頭看了下筆記本上的各類菜品名稱,過了有一分鍾的時間,才終於迴道:


    “一共是一百五十七塊三毛二!”


    “多……多少?”


    馬臉青年有些驚了,指著麵前的單據,唿吸都粗重了幾分:


    “你們這是黑店嗎?”


    服務員見他不信,就把筆記本阿比在了櫃台上,清楚的亮給他看:


    “其實……飯錢隻有二十七塊,但是您的朋友走的時候,帶走了七瓶瀘州老窖,五瓶汾酒,十二瓶五糧液,還有……”


    “夠了!”


    馬臉青年趕忙打斷了她,他已經不敢再聽下去了,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錢。


    他直接打開錢包,朝裏麵看了看,發現清一色的都是嶄新的大團結,至少有三四百塊,別說是付這頓飯的飯錢,就是照著原樣再來一次,也絲毫沒什麽壓力。


    “果然闊氣啊!”


    他這邊結完了賬,就迴到座位上,打算把錢包交還到棒梗的手裏。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原本還好好趴在桌子上的棒梗,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直到他走出店門,才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路邊的水龍頭下麵,咕咚咚的往嘴裏灌水呢。


    喝飽了水,棒梗直接就躺在了地上,連水龍頭的開關也沒關,任由清冽冰涼的水柱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同時,他還不忘了嘀咕著:


    “曉霞……曉霞,你不要走,我一定會幹一番大事業給你看的!”


    望著眼前的這個說話都說不清楚的人,就連馬臉青年也感覺到了,棒梗對於那個女人的“所謂愛情”似乎早已經超出了單相思的境界。


    盡管這個年代並沒有單身狗,舔狗之類的詞匯去精準定位一個人的生活和心理狀態,但棒梗對那個什麽曉霞的執念是不是太深了一點啊!


    ……


    兩個人就這麽在這裏休息了一陣,棒梗在涼水的刺激之下,也慢慢的從醉酒中清醒了過來。


    馬臉青年扶著頭痛欲裂的棒梗,想了很久,終於還是開口了:


    “那個叫曉霞的姑娘……似乎對你很重要啊!”


    棒梗揉了揉太陽穴,聞言兩腿一下子停滯下來,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事:


    “為什麽這麽說?”


    “你知道,你剛剛的醉話,都說了些什麽嗎?”


    馬臉青年見棒梗還死不承認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這一下,棒梗徹底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無論是長相,學曆,還是工作,都沒有什麽可取之處。


    唯一的優勢,也是能吸引許曉霞的一點,也不過是傻爸有錢而已。


    其實,他本人是迫切的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可奈何這麽多年,還是一個臨時工的身份,每個月領著微薄的工資……


    見棒梗沉默不語,馬臉青年知道自己已經說到了他的心坎處,接著,他又深深吸了口氣:


    “你不是想要做點什麽嗎,那開一家錄像廳怎麽樣,我是沒有這個本錢,要不然早就幹了。”


    “錄像廳?”


    棒梗眨了眨眼睛,夜晚的微風拂麵,他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對呀,就是錄像廳,你想想……


    其實場地的問題很好解決,關鍵是彩色電視機,還有各類的錄像帶。


    現在看電影一次五毛一塊,而且還看不到港台的好片,如果你能租到那些港台電影和電視劇的帶子,一晚上包夜三塊……甚至是五塊錢,我估計都有的是人來。”


    其實,馬臉青年出的這個主意,也是個相當不錯的創業建議了。


    可如果讓李岩來選的話,他是打死也不會做錄像廳這種生意的,八十年代的時候,正是魚龍混雜,社會混亂不堪的時候,哪怕是天子腳下,也有不少老炮,專門盯著商販收保護費。


    而錄像廳,歌舞廳這種地方……就更是爛泥潭裏的爛泥潭,不法分子和各種混子滋生成長的溫床。


    最最關鍵的是,錄像廳這種地方,基本都放過島國錄像,就像是陳佩斯朱時茂的小品段子裏那樣。


    因為隻有這種帶顏色的東西,來錢才是真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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