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和大家正說著話的時候,進場的時間到了,就在江辰轉身要進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在人群的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人影,他的心中一悸,正是柳依依和阿嬋。


    他剛才看到範遙的時候,就想問他柳依依的事情。雖然沒有時間去跟她打招唿,但在他的心中,卻有一種喜悅和驚喜。


    大家看著人群中江辰的身影,逐漸地消失在貢院的大門裏。


    正當範遙也跟著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隻見江映雪鼓足了勇氣,開口對他說道:


    “範公子的傷口恢複的怎麽樣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上次去的時候你人已經走了,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


    範遙拱手對江映雪說道:


    “江小姐,承蒙你的掛念,我的腿傷現在已經完全複原了。我現在在廷堅書院讀書,隻是現在功課甚緊,我也好久沒有迴去看看夫人了。今天正好請假出來,我就正好跟阿福一起迴去,看看夫人去。”


    江映雪說道;


    “這也太巧了,我也是這樣安排,準備去大夫人那裏。算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去那裏看她了。”


    阿福一聽就對他們說道:


    “既然大小姐也要去看夫人,那我們正好一道迴去吧。”


    當江映雪剛剛坐上她的馬車,跟在阿福的車後麵行走的時候。騎著馬走在後麵的範遙,無意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他仔細一看,那人群中的身影正是柳依依。


    他提馬來到阿福的馬車旁邊,對他說道:


    “阿福,你先迴去吧,我突然想到還有件事情要辦,我今天就不過去看夫人了,我改天一定去看她。”


    說完,他迫不及待的掉轉馬頭,在人群中尋找剛才看到的人影。


    隻見柳依依的旁邊跟著阿嬋,主仆二人正在朝前麵走去。


    這半年來,柳依依一直沒有迴過京城,她覺得爺爺奶奶都相繼去世後。這柳府就好像跟自己毫無關係一樣,她連一點兒要迴去的欲望也沒有。


    今天是科舉考試的第一天,她的心裏有個強烈的願望,就是不顧一切地,也要來見江辰一麵。


    自從上次在書院分別後,這多半年的時間,她不知道偷偷的給江辰寫過多少信。不過很遺憾,她從來一封也沒有送出去過。


    江辰說的每一句話,到現在還在她的腦海裏晃動。這成了她心中,一根解不開的結一樣。


    她除了跟著學生們一起讀書外,還幫著外公,整理抄騰他的著作筆記。


    就連送給江辰的那些個資料,也都是她沒日沒夜,辛辛苦苦抄給他的。


    她不知道當兩人再見麵時,自己會對他說什麽,而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她也不想去打擾到他。


    她老早就過來了,隻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看著他熟悉的背影,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他。


    阿嬋對她說道:


    “小姐,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你倒是上前跟江公子說句話打個招唿呀。你就這樣不聲不響,他怎麽能猜到你的心中是咋想的。”


    柳依依對阿嬋說道:


    “傻丫頭,你讓我跟他說什麽,他心裏早就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兒。我們還是別去打擾他,讓他安安靜靜的考個好成績,即便是做為朋友,我也希望他一切都好。”


    當江辰入場的時候,他不經意的一迴眸,和她四目相對時。她感覺心跳加速,然後快速地把頭扭了過去。


    等她轉迴頭再也看不到他的人影時,她才失落地轉身離開那熱鬧的送行人群。


    走著走著,不覺中她又來到了第一次跟江辰相遇的碧湖邊。


    去年也是這個秋季乍涼的時候,恍如一切還都在她的眼前一樣。


    她呆呆地站在湖邊,一陣微風吹過,湖麵泛起了粼粼波光,長長的柳條飄灑在湖麵上,濺起點點水花,泛起層層的波紋,也撩起她心頭濃濃的愁緒。


    阿嬋陪在她的旁邊,靜靜的看著她不敢出聲。她知道小姐的心裏不好受,此時此刻她也不願去打擾她。


    又過了片刻,阿嬋實在是忍不住,就對小姐說道:


    “我越想江辰越可氣,要知道他是個無情無意的人,去年就該把他丟到湖裏喂魚去,也省得現在惹得小姐傷心。”


    柳依依看了一下身邊的阿嬋說道


    “這煩惱是我自尋的,又礙他什麽事了。誰規定的把人救了,就要讓人以身相許了。”


    阿嬋看了一眼小姐,嗔怪地對她說道


    “我倒希望江辰永遠是個傻子,那樣的話,也就沒有二小姐和別的女孩子跟你搶他了。”


    阿嬋這句話,倒讓柳依依更加難過了。


    “如果有人給我搶,那倒證明他曾經屬於過我。可這一年來,他也許一直隻是當我是朋友罷了。他從來也沒有承諾過我什麽,我天真的以為,夫人讓我代替柳含煙嫁給他,這是我和他陰差陽錯的緣分。現在看來一切終將成空,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心愛的女孩子了,我還忘不了他,在這兒自作多情呢。我現在多想把自己心中的憂愁,散落在這一池秋水裏。在這花開花落的人生裏,我也想攜著愛人的手臂,陪著他經曆每一個細水流年,閱遍著人世間的歡喜和滄桑。”


    說完後,她抬起頭看著樹上就要脫落的枯黃樹葉,而她的心,也像這秋天的落葉一樣,更像無根的浮萍,在空中漫無目的的飛舞。


    她真想讓它慢慢的落下來,哪怕是柔和到泥土裏去,也能滋養下一季的綻放。


    她正在癡想中,隻聽身後傳過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道:


    “柳小姐真是雅興,居然獨自對著湖水吟詩作賦呢。可有大作供我欣賞一下。”


    柳依依聽到身後的聲音,驀然迴首,見範遙正一臉笑意,眼神玩味地看著她。


    柳依依吃驚地看著站在麵前的範遙說道:


    “是範公子,你怎麽還沒有迴書院嗎?”


    範遙向她走了過來,對她說道:


    “我本來是要迴去的,我看見你和阿嬋也來了,不放心你們,就跟著過來了。沒想到卻看到了柳小姐正悲秋傷懷呢。”


    柳依依看向範遙,不僅啞然失笑道:


    “範公子說笑了,我哪裏是在吟詩作賦,不過是內心的一些感傷罷了,讓公子見笑了。再說公子對我們有什麽不放心的呢,你放心吧,有阿嬋在我身邊就夠了。她也不比男孩子弱。”


    阿嬋見狀連忙插話說道:


    “小姐,我什麽時候變成男孩子了,我看範公子過來也是好心,這樣我們迴書院的時候,也正好有個伴,你說是不是範公子。”


    範遙點點頭對阿嬋說道:


    “阿嬋姑娘說的是,我要是知道你們也過來,就提前叫上你們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機會謝謝柳小姐的引薦呢。要不然,我有幸能成為蘇夫子的學生,拜在他老人家門下嗎,這全仗柳小姐了,我今天在此當麵謝過了。”


    柳依依連忙搖頭,看著範遙說道;


    “範公子使不得,外公開館授業,範公子要拜師求學。我隻不過是引薦了一下,根本就談不上謝不謝我。公子真是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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