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個又矮又胖的男人緊扣著孕婦的手,正用一種色迷迷的眼神,掃射著麵前的白裙女孩。


    鬱沉梟頓時沉下了臉。


    叫吳東波是吧?


    很好!


    他邁開大長腿正欲走過去,卻聽見吳東波悶哼一聲,“啪”的一聲響,整個人已經重重的倒在地上,他抽了兩下,不動了。


    是楚之晚抬手在他頸後劈了一刀。


    鬱沉梟微怔。


    他倒是忘了,他娶的衝喜老婆,可不是那等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


    她可以在可愛、溫柔以及彪悍之間,自由切換!


    鬱沉梟頓住了腳步。


    他看見楚之晚伸手扶住了楚宛彤,還聽見了她擔憂的聲音,“大姐,你有沒有怎麽樣?”


    然而,楚宛彤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吳婆婆鬼哭狼嚎的聲音,“波波,我的波波,你殺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償命……”


    楚之晚站到了楚宛彤的麵前擋住了她,生怕吳婆婆發瘋,傷著了大姐。


    她微微側身,“二姐,你先帶大姐到那邊去。”


    “小晚,你……”


    “我沒事。”楚之晚迴,“你們快走,衝撞了就麻煩了。”


    “小晚,我們一起走。”兩個姐姐伸手去拉她。


    但是來不及了,吳婆婆發了瘋般衝過來。


    吳公公也脫下了皮鞋,怒氣衝衝的就朝楚之晚扔去。


    “小晚!”楚宛彤和楚惜蘿驚叫,“小心!”


    楚之晚立即側身,那隻皮鞋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又一隻鞋飛了過來。


    是吳波波扔的。


    楚之晚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眼見那隻鞋就要砸在她的臉上,她突然抬手。


    “哐當!”


    靜。


    四周一下子陷進了寂靜中。


    原本鬧鬧哄哄的無數吃瓜群眾看著這一幕,一時驚得張大了嘴巴。


    他們震驚的看著楚之晚,一時間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吳婆婆的臭鞋就這麽的被她給拍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好!”有人高唿出聲。


    “嘩啦啦”的掌聲頓時四起。


    “太帥了!”


    “好像在拍電影啊!”


    “不過比電影裏看見的還要帥還要酷。”


    ……


    稱讚聲一片。


    楚之晚傻眼。


    吳公公和吳波波怔在原地,待反應過來後,頓時惱羞成怒。


    他們撲了上來,臉上是猙獰的表情,一副要手撕了楚之晚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軀擋在了楚之晚的麵前。


    男人戴著圓帽和灰色口罩。


    他就這麽的站在那裏,兩隻眼睛盯著撲上來的男女,眸中,翻湧著危險的光芒。


    男人的手中,是一把墨黑色的匕首。


    刀刃,泛著冰冷的寒光。


    他氣場強大,與他身上迫人的氣息一起,席卷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眾人頓時感受到了重重的危險。


    似乎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這個男人給宰了。


    吳公公和吳波波頓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楚之晚吸了吸鼻子,她又嗅到了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同早上在清音閣的那股血腥味不同。


    是他受了傷?


    還是他又找誰開刀去了?


    因著對他的認知,楚之晚覺得,這個男人找誰開刀都有可能。


    “你怎麽來了?”楚之晚低聲問。


    鬱沉梟不語。


    冰冷的眸光,仍舊落在吳公公吳婆婆的身上。


    吳婆婆有些害怕,但還是氣憤的說,“我知道你是她男人,但是她殺死了我兒子,我要她償命!這位大爺,麻煩你讓開。我們不想傷害老人家。”


    這可是個富翁,七八十歲了,說倒就倒的年紀,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們可賠不起。


    鬱沉梟一聽,邁開修長有力的腿,走到吳東波的麵前。


    他蹲下身子,手起刀落。


    “啊!”吳東波發出了一聲慘叫,立即睜開了眼睛,捂著自己的一條手臂,彈跳了起來,大聲叫道,“好痛,好痛!”


    他的一側手臂,鮮血淋漓。


    吃瓜群眾迴神。


    “張嘴閉嘴就說楚之晚殺人,看吧,她男人證實了,他剛才隻是暈過去而已。”


    “就是。分明是這個男人要欺負一個孕婦,楚之晚不過是保護姐姐而已。”


    “我還看見這個男人色迷迷的看著楚之晚。”


    “真惡心!”


    ……


    最後,在一片指責聲中,吳家三口灰溜溜的跑了。


    就算吳東波被刺了一刀,也不敢找富翁老頭算賬。


    吳公和吳婆連鞋子都不敢去撿。


    “汪汪汪……”一條小黑狗突然出現。


    它跑得飛快,張著嘴去追吳東波。


    它一口將吳東波的褲子咬下來一大塊。


    頓時,一個白花花的屁股,暴露在了空氣中。


    吳東波氣炸,他的手托著受傷的另一隻手,騰不出多餘的手去捂屁股,就這麽的跑了。


    吳公吳婆也不敢迴頭找小黑狗算賬。


    小黑狗卻不追了。


    它叼著一塊黑布,跑到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麵前,仰著頭,一副邀功的樣子。


    小男孩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眾人傻眼。


    這一幕,實在是太眼熟了。


    楚之晚將擦手的消毒濕巾扔進了垃圾桶。


    她抬眼看去,那小男孩居然是玄空。


    不過,他的身上沒有武僧服,穿著是一件淺藍色的t恤,一件黑色的短褲。


    光頭也被一頂帽子遮擋了。


    手中也沒有了長棍,而是兩根短了好幾倍的雙截棍。


    玄空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即將合十的雙手放下。


    他抬了抬下巴,“迴去給你加雞腿。”


    “汪汪!”小黑甩掉了黑布塊。


    楚之晚一顆心差點萌化。


    她走過去,柔聲道,“玄空,你怎麽來了?”


    “楚姐姐。”玄空又要雙手合十,但才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你今天看起來,很帥。”楚之晚溫柔的說。


    玄空聽上去很高興,“是嗎?哥哥他不許我再穿和尚服。”


    楚之晚愣了一下。


    鬱沉梟恢複正常了,可以他那冰冰冷冷的性子,居然還允許玄空繼續住在清音閣。


    真是神奇。


    楚之晚轉身朝鬱沉梟的方向看去。


    隻見秦風將一塊濕巾遞到鬱沉梟的手中。


    鬱沉梟垂眸,開始擦拭手中又喝了血的匕首。


    他低著頭,由於戴著口罩,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大概是感受到這個老男人的危險,眾吃瓜群眾悄眯眯的全都跑開了。


    生怕富翁一個不開心,就找他們開刀。


    楚之晚走過去,站到了他的麵前,開口問,“你有沒有怎麽樣?”


    嗓音輕柔。


    鬱沉梟抬起頭,狹長的鳳眸冷冷清清的一片。


    他掃了一眼楚之晚,將手中的濕巾,扔進了垃圾桶。


    他不發一語,抬腳就走。


    秦風立即跟了上去。


    楚之晚,“……”


    梟爺好高冷啊!


    她突然間有點懷念那個熱情奔放的寶寶了。


    不過,他輕鬆替她解決了這吳家三口,她心裏很感動。


    “楚姐姐,再見。”玄空朝楚之晚招了招手。


    “汪汪。”


    “汪”音剛落,玄空將一個嘴套套上了小黑的嘴上,同時,將狗狗繩也套進了小黑的脖子上。


    一人一狗,跑著跟上了鬱沉梟。


    ——


    “小晚。”楚宛彤和楚惜蘿走到了楚之晚的身邊。


    “小晚,謝謝你,還有,他。”楚宛彤認真的說。


    楚惜蘿的目光卻放在了那個男人高大的背影身上。


    她隱隱覺得那個男人看上去好像有些熟悉。


    是了,她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令她開竅的那個弟弟。


    雖然他當時也戴著口罩,可他看起來跟小晚嫁的這個老妹夫,好像有點像。


    難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但這個想法一出,很快就被楚惜蘿否定了。


    他們肯定不是同一個人!


    這邊。


    楚之晚麵向大姐,想了想,她問道,“姐,你會心疼他嗎?”


    他,吳東波。


    畢竟,他被鬱沉梟捅了一刀。


    還被小黑追著咬了。


    而他,是大姐的丈夫。


    楚宛彤卻搖頭,“不心疼。是他活該。”


    “姐,你既然不愛他,為什麽還要同他生孩子,你可以離開他,離開吳家的,對不對?這裏是現代,不是過去,女人不依靠夫家,不需要男人,也可以頂天立地。”楚惜蘿收迴了視線,著急的說。


    楚宛彤看著地麵上的血跡,聲音很輕,“以前,我應該對他也是有感情的吧?現在,他隻是孩子們的爸爸。我也想過離婚,可是孩子們不能沒有爸爸。況且,如果我離婚的話,幾個孩子不可能判給我,我不放心把孩子們留在這樣的家庭。”


    楚惜蘿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有一種苦,隻有家庭主婦才能知曉。


    為了孩子,她們忍下了所有。


    卻不知,孩子在這沒有愛的家庭裏,是否還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總是那麽多的無奈。


    楚之晚看著臉上平靜的大姐,心神恍了一下,她跟鬱沉梟的婚姻……


    她和他,大概也差不多結束了。


    三姐妹一直閑逛到楚宛彤的兩個孩子放學,三人一起去接了孩子,後又在外麵用了餐。


    用餐結束後,楚之晚又將兩個厚厚的紅包塞給了兩個外甥。


    楚宛彤拒絕,楚之晚便直接把紅包塞進了孩子們的書包裏。


    “姐,這錢是給我的外甥的。別委屈了孩子。”楚之晚堅持道。


    楚宛彤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


    夜涼如水。


    金碧輝煌。


    高檔豪華的私人包間。


    鬱沉梟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修長的手指托著一個高腳杯。


    杯中,是猩紅的液體。


    他的麵前,是一群與他年齡相當的男女。


    一個個容顏出色。


    他們都是富二代,出生就含著金鑰匙,從不知人間疾苦。


    他們的生活,每天紙醉金迷。


    “阿梟,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常致遠舉了舉杯子,笑眯眯道。


    他是一名醫生,鬱沉梟出事前,他跑國外進修去了。


    這不,剛迴來,一群兄弟要給他接風洗塵。


    令他沒想到的是,一進門,就看見鬱沉梟大剌剌的坐在往日的正主之位上。


    麵色紅潤。


    完全不像是躺了一年多的植物人剛醒過來的樣子。


    倒像是一個剛出了月子的女人,在月子期間,吃了很多營養品。


    梟爺看上去瘦了一些倒是真的。


    不過,這丫的為什麽看上去好像比以前還要帥幾倍?


    身旁的顧子默撞了他一下,“喂,怎麽說話的你?是你迴不來了嗎?”


    “說錯話了,自罰一杯。”常致遠說著,仰頭,一口氣將杯子裏的紅酒都喝了下去。


    “我倒是好奇,是哪個神醫治好了你。”常致遠看向了鬱沉梟,“你知道,我的醫生。我想向他學習。”


    但是這位爺,麵上神情淡淡的,“好運而已。”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


    的確以鬱家的條件,什麽樣的醫生請不起?


    鬱沉梟喝了一口酒水。


    是的,是好運。


    老太太不知為他請來了多少專家,可是一個個都沒能讓他醒來。


    最後,老太太魔怔了,信了一個老和尚的話,找來了一個木年木月木日木時木分木秒出生的女人給他配對。


    還真讓老太太配成功了。


    那滿嘴跑火車的女人,是有些本事的。


    “阿梟,恭喜你醒來。”女人溫溫柔柔的嗓音響起,接著,一個妖嬈的身姿從座位上站起。


    卻被一旁的男子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摁了迴去。


    季青影警告她,“安份點,不想死的話。”


    季青荷怒,可一對上鬱沉梟那雙冰冷的眼眸,頓時歇了菜。


    她知道鬱沉梟痛恨女人的碰觸,要不是哥哥剛才拉住她,如果今天她坐到了鬱沉梟的身邊,怕是會被一掌拍飛出去。


    有人進門。


    是兩個穿著超短裙的女服務員。


    她們的手中端著酒水。


    兩人一進門,眼睛都亮了。


    她們打聽到了,這一屋子都是富家子弟。


    兩人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鬱沉梟的身上,眼睛頓時放出了某種光芒。


    她們勁直走了過去,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身邊,順手拉低了領口,頓時,兩顆圓物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她們想要挽上了鬱沉梟的手,那胸口就要壓下去。


    眾人驚呆了。


    想要開口提醒已經來不及。


    “啊!”


    “啊!”


    兩個女子先後發出了慘叫聲。


    她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著已經站起身的男人。


    她們都還沒有碰上他,他就已經直接給她們一人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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