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了晚飯,悠閑的坐在大廳裏麵聊天。


    下人醒事的端來火盆。南三來了興致,好久都沒有這番熱鬧的聚在一起烤火了。


    問下人要了幾個紅薯,還有糍粑。南三將紅薯烤在一旁。也不管。


    糍粑熟得快,要勤翻動。


    南三夾起烤得鼓鼓的糍粑,用手拿起,拍拍上麵的木灰。差不多幹淨的時候,趁熱掰開,沾一沾提前準備好的赤糖汁。按著個人喜好,或多或少,此時咬一口,香甜多汁,熾熱軟糯。


    冬天就是要配著烤紅薯,再來幾塊糍粑,連晚飯都不用吃了。又暖和,還管飽。


    以前冬日裏不想動,南三沒少做這些簡單粗糙的吃食。好在,團子還是給她養得白白胖胖的。還一點也不挑食。


    南三替團子和玄明烤了幾塊。二人皆是喜歡的不行。別的不說,烤紅薯之類的,南三還是輕車熟路。


    南三見團子吃了兩塊就不允許她吃了,晚上吃多了本就不好消化。


    等整個人都烤的軟綿綿,懶洋洋的時候。紅薯就差不多烤好啦。


    南三拿起棍子,掏出一個,再用木棍拍掉多餘的木灰。放在一旁,等它涼一會兒再剝皮。接著挨個的掏出晾好。


    剛要拿起一個準備分給團子和玄明的時候。慕凜凨乘著冷風迴來了。


    凜冽寒風中那人衣袂翻飛,冷峻的臉上透著濃濃的疲憊。連步子都沒有平時那般輕盈飄逸。


    慕凜凨一迴來,就直往大廳而去,因為下人告訴他,家裏來了客人,還是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個。


    他風塵仆仆的趕來,見人正與南三坐在一起烤火。


    南三見人迴來。正打算按規矩慰問一番。


    “迴來了?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來點烤紅薯。”南三遞出第一個烤紅薯給他。


    慕凜凨全身都被寒風吹得沒了一絲溫度。他伸手接過熾熱的紅薯。


    熱氣炙烤著他的身心。就如那火中的碳。注定一方要消融。


    他選了個離火近一些的位置坐下。慢慢的把皮扒掉。還記得,他第一次和南三一起吃的,就是烤紅薯。


    那時候,她不愛說話。幹什麽都是一個人。他就跟著她,她做什麽,自己就做什麽。


    有一次,他們三人在外露宿,身上帶的幹糧不夠。就倚著石頭坐下,生氣篝火,烤著同樣的紅薯。


    那時候,他是覺得多麽的溫暖而美好。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晚。那個小姑娘,將烤好的紅薯,分給自己。


    對自己說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句話。


    “要不要?”就是那句簡單的沒有一點人情味的話。他記了一輩子。


    他也好久都沒有吃過烤紅薯了……


    慕凜凨趁熱咬上一口,唇齒間都是甜蜜,迴味悠長,還是記憶中的味道。怎麽吃都吃不夠。


    玄明和團子手裏也拿著南三遞過來的烤紅薯。吃的正歡。


    南三掰下一半,嚐了嚐。香甜軟糯,十分開胃。


    慕凜凨吃完一個,意猶未盡,看著南三手裏剩下的一半。


    南三體貼的遞過去,某人不客氣的接過來。


    四人吃著烤紅薯,全然沉默。仿佛,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一個紅薯下肚,玄明真是吃不下了。


    天色也不早了,正打算辭行。


    “謝謝招待。不早了,我先迴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幺兒,小明哥哥走了,明天來接你。你可不要睡懶覺喔!”


    “嗯!好的。小明哥哥拜拜!”


    玄明又禮貌向慕凜凨道別,而後兀自轉身離開。


    “天黑,自己注意安全。”南三提醒道。


    “知道了。不送!迴吧。”


    南三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感覺永遠也不會再見一樣。那感覺,來得詭異,卻預示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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