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禹笙是夜裏十點半迴來的,在樓下仰望唯一一個陽台上亮著紅燈籠的房間,內心瞬間就有了歸屬感。


    那裏有個小姑娘在等他,等他迴家。


    電梯速度已經很快了,肖禹笙卻恨不得一步邁上十六層。


    今早錄入的指紋正好派上用場,打開門,客廳亮著燈,方正的空間一目了然,沒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換了拖鞋,順手把紅酒放在鞋櫃上,放輕腳步往臥室走。


    臥室門開著,書桌前一道纖細的背影,小姑娘趴在書上睡著了。


    肖禹笙既心軟又心疼,剛走近兩步想把她抱床上,薑雪睜開眼,緩緩起身,看到他,迷蒙的眸子瞬間亮起,“你迴來了。”


    肖禹笙心頭百感交集,和他想的一樣,他到家,她說,你迴來了。


    把人摟進懷裏,掌心在纖細的脊背上摩挲,肖禹笙溫聲說,“困了怎麽不去床上睡?”


    薑雪環著男人勁瘦的腰身,額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嗓音輕柔,“剛剛一直在做題、背單詞,感覺有點累,就想閉目休息一下眼睛,沒想到睡著了。”


    小姑娘已經洗過澡了,隻穿一件吊帶睡裙,細帶掛在薄肩上,天鵝頸細膩,鎖骨線條流暢,貼在他身前的弧度優越,特有的奶香伴著玫瑰香直鑽鼻尖,肖禹笙埋首在她頸窩,深深吸嗅小姑娘身上讓他迷戀又好聞的味道,悶聲問了句。


    “今天戰果如何?”


    薑雪被他溫熱的唿吸弄的酥酥癢癢,輕笑著縮了縮脖子。知道他在問學習的事,如實迴,“今天背了一百個單詞,把昨天落下的補上了,又做了兩套試卷。”


    “有沒有哪裏不清楚的?” 肖禹笙緩緩直起背,把人用力按進懷裏,平複心中躁動的苗頭。


    薑雪被他摟的緊,聲音發緊,搖頭,“沒有。”


    看了眼腕表還不到十一點,肖禹笙說,“默五十個單詞再睡覺。”


    默五十個單詞薑雪不怕,一下午再加上一晚上,一百個單詞她背的滾瓜爛熟。


    可睡覺兩個字從肖禹笙嘴裏說出來,卻讓她心尖顫了顫,雖然知道他口中的睡覺僅僅是睡覺,但還是忍不住握了握拳。


    肖禹笙此刻說的睡覺,確實是個名詞。


    直接讓人坐他腿上,肖禹笙一手拿著書說中文,一手環著薑雪纖腰輕輕盤旋捏揉。


    薑雪隨意拿了支鉛筆在a4紙上寫下相應的法文,間隙總忍不住偷瞄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


    明明隻有幾個指尖在打轉,卻像是撓在她心上似的,癢的厲害,自己最近也不知怎麽迴事,每每單獨和他在一起,就忍不住心神蕩漾。


    五十個單詞很快默了一遍,全部過關,薑雪轉身看他,美眸晶亮,笑的眉眼彎彎。


    “很棒!”肖禹笙真誠誇獎,在她發頂揉了揉。


    然後,慢條斯理放下書,單手把人抱起在空中旋了半圈放在書桌上,雙手撐在兩側,傾身靠近,低頭索吻。


    薑雪身體突然騰空,短促驚唿的同時下意識環上肖禹笙脖頸,還沒來得及說話,裹著淡淡茶香和甘醇酒香的熱吻落下。


    身體被迫後仰,隻能靠雙臂摟緊身前人借力,細頸慣性揚起,正好讓肖禹笙吻得更深。


    好不容易得空喘息,薑雪嘀咕出聲,嗓音又嬌又糯,似乎還帶著一絲小小的撒嬌和委屈,“我今天,五十個詞都默出來了。”


    明明他說一個詞不會親兩分鍾,這都好幾個兩分鍾了,腮幫子都酸了,可她明明沒有不會的。


    薄唇在粉唇上廝磨,肖禹笙悶笑了聲,低低啞啞嗓音含糊,“嗯,就是想親。”


    女孩唇瓣瑩潤水嫩,像果凍一樣軟滑,肖禹笙忍不住舌尖描繪她唇形,又輕輕吮咬她下唇,幽幽補了句,“我什麽時候說過,全會就不親了,嗯?寶貝。”


    薑雪被他低磁繾綣的嗓音和唇槍舌語挑逗弄的麵紅耳赤,不禁低頭往後縮。


    緊摟在男人脖頸上的雙臂伸直,然而剛拉開的距離又立刻被覆在背後的大手壓近。


    薑雪身體早就嬌軟無力,靠近的一瞬雙肘自然垂落,隻餘指尖輕輕捏住男人胸前襯衣。


    一個無意識的小動作,卻被肖禹笙敏銳捕捉到。


    在兩人最近的親密互動過程中,薑雪的這一舉動,就是給他停止的信號。


    可是他還沒親夠!


    低垂的視線已經能看到吊帶睡衣裏的美好輪廓,白嫩的肌膚染著一層淡淡的粉。


    肖禹笙閉了閉眼,喉結輕滾,攬著人緩緩直起身,雙臂把人環在懷裏,靜靜站了一分鍾後,才把薑雪從書桌上抱下來。


    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低聲說,“你先睡,我去洗澡。”


    “好。”薑雪慢半拍迴,然後看著男人轉身從衣櫃裏拿了睡衣走進浴室。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薑雪感覺肖禹笙好像情緒突然低落了一下,雖然他臉上依然帶著笑,聲音也是一貫的溫柔,但她就是覺得他好像不高興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肖禹笙已經不僅僅局限於隻吻她唇瓣。他會從唇吻到耳垂,流連在她脖頸和鎖骨之間,然後再次迴到唇上溫存。


    但是今天,他沒有。


    女人的心思總是很細膩,薑雪不由得胡思亂想,是他今天工作太累了嗎?根本沒意識到肖禹笙極力克製停下去衝冷水澡,是因為她一個毫無意識的小舉動。


    兩個心思各異、不約而同為對方著想的人隔著一扇玻璃門瞎琢磨。


    幾分鍾後,肖禹笙洗好澡出來,房間裏開著暖黃昏暗的小夜燈,薑雪閉目平躺在大床一側,和昨天一樣,睡得很靠邊,蓋著自己的粉色毛毯。


    肖禹笙忽然就覺得,他買兩條毛毯簡直就是多餘。


    擦幹頭發,反手把毛巾搭在置物架上,肖禹笙從另一側上床。


    隻是,上床前順手把那條鋪的平平整整的藍毯子直接卷起來扔到沙發上,然後把自己枕頭拉到中間,掀開粉色毛毯,毫不猶豫鑽進去,長臂一伸,極其自然的把人摟進懷裏。


    短短時間十分鍾不到,薑雪根本沒睡著,昨天他先睡著的,她還可以安慰自己不要慌,鎮定。


    今天,兩人都是清醒狀態,耳側嘩嘩水聲不斷提醒著她,肖禹笙正在裏麵洗澡。


    夜裏十一點多了,心裏的一百多隻兔子卻格外精神,上躥下跳的亂蹦躂,鼓噪的她胸腔砰砰直顫。


    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水聲停了,薑雪一秒閉眼,毯子下的小手攥緊。


    閉上眼睛,聽覺和觸感就會變得靈敏。


    床墊下陷,枕頭靠近,自己每天用的玫瑰沐浴乳香味靠近,身上一輕,薑雪睜開眼。


    正看到肖禹笙掀開薄毯躺進來,然後自己被摟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身體下意識緊繃,薑雪屏息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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