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緗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倒是墨承衍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把這種話放在嘴邊。


    沈南緗倒是沒什麽,她隻是覺得墨承衍整日冷著臉有些無趣,想要逗逗她而已。


    她按照墨承衍給的位置找過去,果然看到了一處農家小院。


    院子裏蓋著兩間土房,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牆上爬滿了爬山虎,綠意盎然。


    沈南緗走到院門前,向裏麵張望了一下,就看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坐在院子裏,邊上還有一個三五歲的孩子在她身邊跑來跑去的。


    “廉兒,慢點跑,小心摔倒。”老太太看著孫子,眼中滿是慈愛。


    “知道了,奶奶!”


    小孩子脆生生的聲音迴蕩在整個小院,讓小院裏盛滿了歡聲笑語。


    沈南緗沒忍心打擾他們,就現在門邊看著。


    “你是誰?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麽?”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沈南緗背後響起,充滿了警惕。


    “我告訴你,我們是不會離開京城的,而且我們和沈家也沒有任何關係。”


    男人說話的聲音引起院子裏的人的注意,老太太看了過來。


    她在看到沈南緗的時候就愣住了,“你,你是誰啊?”


    “你是小姐……不對不對,你和小姐長得這麽像,難道你是她的女兒?”


    老太太一眼就認出沈南緗的身份,她對沈南緗母親十分熟悉。


    沈南緗和她母親又有八九分的相似,以至於她初見的時候還以為是沈夫人來找自己了。


    “你和你的母親真的很像,都是那麽漂亮。”


    老太太請沈南緗坐下,用有些老花的眼睛盯著她看,好在在透過她去看什麽人。


    “隻可惜她嫁給了一個不該嫁的人,不然也不會那麽早就離開人世。”


    沈南緗點點頭,認真道:“我那個爹的確不是好的。”


    她清楚母親之所以會被柳姨娘害死,就是因為沈敝花心,娶了母親還不滿足,還要讓柳姨娘進門,更是在母親死後,任由柳姨娘欺負原主。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裏,就是想等你。”


    “等我?”


    沈南緗驚訝地看著南婆婆,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當初你母親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活了,就讓我離開了沈府,她告訴我讓我離京城遠遠的。”


    “可是我不願意啊,我不想她就那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想著你會長大,你一定會幫你母親報仇的。”


    “我一直堅守在這裏,就是等這一天。”


    沈南緗有些意外,沒有想到南婆婆一直沒有離開,竟然是因為自己。


    “我第一次見到你母親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天真爛漫,活潑開朗,和她說話真的很開心。”


    南婆婆慢慢迴憶過去,將過去發生的事情都講給沈南緗聽。


    從她和沈敝認識的經過,到兩人喜結良緣,再到沈敝花心,讓柳姨娘進門。


    “小姐變得越來越不像她了,她開始學習京城裏那些姑娘的禮儀舉止,她聰敏,一學就會。”


    “可是沈敝還是不來看她,他隻顧著那個狐媚子。”


    從南婆婆的口中,沈南緗了解到母親當初經曆的事情。


    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她硬生生耗盡自己,將人生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後來她開始想開了,因為有了你,她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可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這麽惡毒,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毒藥,送到小姐那裏給她吃。”


    說到這裏,南婆婆的情緒有些激動。


    “等到我和你母親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離不開那東西了,她就讓我趕緊走,不要留在沈府。”


    沈南緗聽完以後沉默不語,她根本不是原主,沒有經曆過那一切,但她心中要幫原主報仇的心思卻越發堅定了。


    “南奶奶,我要謝謝你,這麽多年要不是你守在這裏,我是沒有辦法知道真相。”


    南婆婆歎了口氣,“我已經老了,已經沒有什麽用了,我就想著能夠報答小姐當年的恩情,救了我們這一家老小,就值得我在這裏等著你。”


    等到沈南緗要離開的時候,她問了南婆婆一個問題。


    “您知道柳姨娘是和誰拿到的毒藥嗎?”


    “我不知道,”南婆婆迴答得幹脆,“但是我覺得你母親應該知道。”


    “為什麽這麽說?”


    “我那時候也問過你母親,她也懂些藥理,應該知道這毒藥是什麽,怎麽治,但是她沒告訴我,隻是說,這一切都是給她的懲罰。”


    懲罰?


    沈南緗見從南婆婆這裏了解到的信息就這麽多了,便迴去了。


    臨走的時候她還不忘記叮囑南婆婆,柳姨娘應該是找到婆婆的住址了,所以最好換個地方住。


    她不是傻子,看到南婆婆的兒子對她的態度,還有他說的話,也能明白個七七八八。


    柳姨娘就算做的事情再保密,也還是會有一些府裏的老人察覺出端倪,她在母親死後將所有的老人趕走,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行為。


    沈南緗迴去以後,就聽到宮裏傳來的消息,德妃讓她入宮。


    若不是德妃叫她進宮,她都快忘了自己已經是個已婚之婦,還是個寡婦。


    她收拾了幾件衣服,匆匆進宮。


    來到德妃的寢殿,她就被人晾在一邊,所有人都當做沒有看見她一樣,任由她跪在地上。


    天氣炎熱,空氣又非常幹燥,德妃坐在屋裏,透過窗看著跪在外前的沈南緗,悠閑地喝著茶。


    沈南緗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周圍除了宮女太監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在場。


    這擺明就是要教訓她。


    她剛要站起身來,找德妃理論清楚,就感覺透頂忽然有了陰影,遮擋住炎炎日光。


    來人是太子,他打著一把傘,將沈南緗整個人都籠罩在內,給予人一種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若不是沈南緗知道太子的為人,也許的確會被他的舉動感動。


    “怎麽跪在這裏,是惹德妃娘娘生氣了嗎?”太子溫和地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沒……沒有。”


    沈南緗低下頭,不去看他,卻被太子認為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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