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氏,你這是在威脅朕?”


    乍一聞得鄧氏的話,李元珩霎時黑沉了一張俊臉,連連冷笑:


    “看來你們鄧家果然沒有教養好你!”


    這毒婦,自己狠毒也就罷了。


    事到如今……


    嗬,竟敢威脅他?


    她難得不知曉,剛才那番言論,對他們鄧氏一族而言,會引來怎樣的滔天大禍麽?


    這鄧氏!


    虧她自詡聰明。


    其實,不過是個毒婦、外加蠢婦罷了。


    “陛下——”


    再次被昭文帝公然質疑家教,一向骨子裏頗為清高、且自視甚高的鄧惠儀,瞬間破防,隻覺得被啪啪打臉。


    她整個人,外帶他們鄧家的尊嚴,都被昭文帝輕飄飄、且毫不留情的踩在了腳下。


    鄧惠儀的麵容,不可抑止的變得扭曲,她嗓音尖利的高喊了一聲。


    然而,她才一開口,便被李元珩給一把打斷:


    “你不過一個妃妾,還是被朕給廢掉的妃妾,竟敢在朕的麵前妄言什麽夫妻之情,何其狂妄?


    足可見,你們鄧氏一族,亦是同樣狂妄、目無君上。


    否則,又怎會養出你這等罪行累累的毒婦?


    嗬,你以為,朕會礙著鄧氏一族、礙著安國公府,就投鼠忌器?那你就錯了!


    大錯而特錯!”


    李元珩居高臨下,俯瞰著鄧氏道。


    那眼神,飽含厭惡,且活脫脫好似在瞧一個死人。


    一番話落,想了想,李元珩又垂眸,淡淡補充了一句:


    “鄧氏,你不過就是先行一步而已。


    很快,朕便會讓安國公、以及鄧氏一族,過去同你一同上路的。


    放心!”


    此言一出,鄧惠儀不由大駭:


    “陛下,你……”


    她一臉不可置信,萬萬沒有料到,昭文帝竟會如此說。


    陛下這是要拿他們鄧家開刀?


    “不!不要!


    陛下,您不能啊!


    陛下——,還望您收迴成命!


    請陛下千萬收迴成命啊!”


    鄧惠儀再次膝行至李元珩身前,不管不顧抱著李元珩的腿,不住哭求。


    素來自詡胸有溝壑、成竹在胸如她,此時心中,竟是生出無限惶恐與不安,甚至,可以說是絕望。


    在這個是皇權至上的時代。


    縱使她再能耐、她們鄧氏一族再是鍾鳴鼎食的世家大族,又能如何?


    帝王的一句話,便能令得一切歸於塵土。


    這一刻,鄧惠儀突然意識到,她已是窮途末路。


    不僅僅是她,還有安國公府、以及他們鄧氏一族。


    完了!


    全完了!


    不行!


    不要!


    不能啊——


    麵對鄧氏近乎歇斯底裏的苦苦哀求,李元珩全不理會,抬腳一把踢開抱著他腿的鄧氏,旋即,牽起了一旁寧雨菡是的芊芊素手:


    “雨菡,我們走!”


    言罷,他便攜著寧雨菡,一起離開。


    全程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欠奉給鄧氏一眼。


    方進忠等一眾禦前內侍見狀,當即唿啦啦跟了上去。


    眼見得昭文帝攜著寧雨菡,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相攜著離開,鄧惠儀作勢便想去追,然而,卻被小許子等人給攔了下來:


    “鄧庶人,上路吧!”


    小許子望向鄧惠儀,皮笑肉不笑的道。


    一邊說著,還一邊衝著身後的小內侍揮了揮手。


    小內侍見狀,當即會意,不過一會兒,便猶如變戲法一般,捧了個上頭擺著一杯鴆酒的托盤過來,向著鄧氏麵前一遞:


    “鄧庶人,請吧!”


    見狀,鄧氏連連搖頭,近乎癲狂,歇斯底裏的低吼道:


    “不!本宮不喝!本宮絕不會喝!”


    說著,她便抬手,作勢欲再一次打翻這杯鴆酒。


    而一旁的小內侍,似是早已發現了她的後續動作,當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


    “放開!放開本宮!


    你個閹貨,算是個什麽東西!憑你也配碰本宮?”


    全程圍觀了這一切的小許子,見狀,則是不由冷笑:


    “憑你一個被廢為庶人,被陛下賜死的罪人,也還敢自稱本宮?


    真真是好笑!


    是!我等是算不得什麽東西的閹貨。


    卻也是送鄧庶人你上路之人!”


    “你……”


    聞得小許子的話,鄧惠儀咬牙切齒,怒瞪向小許子。


    然而,麵對她的瞪視,小許子卻是絲毫不怵,反而隻是一笑,甚至,衝著那擒住鄧惠儀手臂的小內侍揮了揮手,示意他鬆開鄧氏:


    “鄧庶人,你該不會以為,你打翻了這杯鴆酒,便可以萬事大吉,不用赴死了吧?


    哈——”


    小許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小內侍製服,壓根來不及從地上起身的鄧氏,好似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眸中滿是譏嘲:


    “你隻管砸,你砸多少,立馬就會有那鴆酒,重新擺到你麵前,你信不信?


    陛下既賜死你,你以為,你還能夠活?


    嗬。”


    鄧惠儀險些直接被小許子這番話,給氣得一個倒仰:


    “你……”


    氣惱難平之餘,她心中的惶惶,也在進一步擴大。


    因為,她深知,小許子說的對。


    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陛下既要賜死她,她又無法令陛下改變心意,收迴成命。


    隻怕,等待她的便隻有一個死字。


    此刻,她已是窮途末路、在劫難逃。


    將鄧氏的色厲內荏與惶恐不安,盡數瞧在眼中,小許子隻是一笑:


    “原是想給你留個體麵,才叫你自裁。


    既你自己不想給自己留體麵,偏要敬酒不喝喝罰酒,那便休怪咱家不客氣了!”


    言罷,小許子當即衝著簇擁著他的小內侍們,使了個眼色:


    “還愣著作甚?還不送鄧庶人上路?”


    聞言,小內侍們當即齊齊應是,霎時間便圍了上去,七手八腳的將鄧惠儀給牢牢禁錮住,令得她完全不能動彈。


    旋即,那名之前,還被她嗬罵為“閹貨”的小內侍,便粗魯的一把掰開了她的嘴。


    而另一個小內侍,則是拿起那杯鴆酒,徑直往鄧氏的口中灌去:


    “你們……放開!放開我!啊——


    咳咳,咳咳咳——”


    鄧惠儀拚命掙紮,然而,她整個人都早已被一眾小內侍給牢牢製住。


    她的所有掙紮,都猶如蚍蜉撼樹,根本無濟於事。


    就連她的叫囂,都顯得蒼白異常。


    隻得任憑著那小內侍,將滿滿一杯鴆酒,生生灌入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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