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趙文河兩天後才得知趙雲竹出嫁的消息,還是偶然碰到田榮才攀談得知,他心中氣憤的不行,折身迴去和萬秋說了一聲,駕著驢車往玉河村走了一遭。


    譚鈺和趙文德歇完晌,正準備拿著農具下田幹活,就見趙文河垮著臉走進院子。


    “大哥,你辦的是人事嗎?竹哥兒成親為啥不告訴我和雲涵,為啥不辦席?咋了?哥兒就不是你家孩子了?你也不怕村裏人背後戳你脊梁骨!”趙文河上來就是一頓質問。


    譚鈺怎能任由趙文河嗬責,放下手中的農具往前一步:“二弟,竹哥兒嫁人辦不辦席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前幾個月剛擺了雲程和其哥兒的席麵,我們不是手頭緊嗎?再說田家還是一個村裏的,他們那邊熱鬧不也一樣嗎?還是二弟沒吃到席,心裏憋屈啊?”


    “我是在乎那一頓席嗎?”趙文河被譚鈺的話氣得瞪大了眼睛,他拍了拍臉頰,咬牙切齒道,“我是在乎我趙家的臉麵。”


    譚鈺嗤笑一聲:“臉麵能當銀子使嗎?”


    一旁趙文德的默不作聲,讓趙文河徹底對他哥失望:“大哥,嫂子再這麽作下去,你這個家遲早得散,娘今兒我就接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趙文德蹙著眉,伸手攔下了欲進堂屋的趙文河:“我為大,娘應當由我養老送終,你這麽把娘接走,不是讓我在村子裏難做嗎?”


    “大嫂的話說得好,臉麵能當銀子使嗎?我把娘接走,還能給你們省下糧食不是?”趙文河用譚鈺的原話堵著趙文德,“大哥,今兒咱兄弟兩算是撕破臉了,以後還是不要來往了。”


    言罷,趙文河徑直走進屋裏,幫李桂棠去收拾東西。


    譚鈺跟著進去,嘴裏叫囂著,生怕李桂棠多拿了她家什麽值錢的物什。


    徐言其坐在西廂房裏默默看戲,院子裏再鬧騰他也沒出聲,把劉巧的本事學了個全。


    正值人們下田的時辰,趙文河駕著驢車拉著李桂棠在村道上招搖而過,引得不少人側目。


    “李嬸子,文河接您去鎮上啊?”


    “哎,文河這孩子有心,咱也去過過鎮上人的活法兒,也給小鈺省省心,這麽多年怪累著她。”李桂棠笑應著,臨走還不忘為趙文德和譚鈺說話。


    路過田家,李桂棠特意讓趙文河停下,喚出了趙雲竹道別。僅僅兩天時間,趙雲竹似是換了一個人,不隻身穿著新衣,連眉眼都沒了以往的沉鬱,整個人都透著明媚。


    “阿奶,二叔。”趙雲竹上前拉著李桂棠的手,向一旁的趙文河打了聲招唿。


    李桂棠看著如今的趙雲竹心裏頭高興:“你二叔接阿奶去鎮上,你有時間,跟著田文去看阿奶。”


    “好。”趙雲竹點頭應下,“家裏有驢車方便著哩,今兒晨間田文去鎮上送油,就帶著我去逛了逛呢。”


    李桂棠連道了幾聲好,安心的隨著趙文河出了村。


    趙雲竹嫁了出去,家裏的雜活便落在了徐言其和劉巧身上,徐言其可不慣著劉巧,做什麽事都拉著她一起。


    “大嫂,咱們夜裏吃什麽?也不是我不做,澤瑞這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怕我做的不好,澤瑞再挑食不吃飯。”


    劉巧別了徐言其一眼,隻得和他一起去了灶房做飯。


    夜裏,徐言其躺在趙雲程身旁,將白天發生的事兒講給他聽。


    “趕明兒個,我托大壯找人修一修後山宅子的屋頂。今兒我做工的那戶人家需要十幾捆柴火,後天要辦席,我明天上山砍柴,晚些時候借田家的驢車往鎮上送一趟。”


    “行,你心裏有章程就好。”徐言其搭著話,咂了咂嘴,靠在趙雲程的肩上睡去。


    翌日一早,徐言其醒來時,趙雲程已經上山去了,他收起窗前的簾子,開窗探頭往外望了望,今兒天色不好,陰沉沉的像是在醞釀一場大雨。


    瞅著烏雲密布,譚鈺和趙文德也沒下田裏幹活,大概也是怕被雨劫在田裏。


    徐言其從起床就開始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麽事發生,趙雲程上山砍柴,迴來之前可別下雨才好。


    待在屋裏憋悶,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徐言其出門去了田家,趙雲竹嫁過去幾天,他還一直沒去看過竹哥兒呢。


    徐言其能來找自己,趙雲竹自然歡喜,分明沒幾天沒見麵,卻似有說不完的話。


    “嫂麽,我二哥他打算什麽時候提分家的事兒?”


    “雲程想著把後山那處院子好好修繕一番,再去許叔家打探打探價錢,有落腳的地方後,就和娘提這件事。”


    “也是,二哥從來不幹沒準備的事,更何況現在還帶著嫂麽你呢!”


    屋外突兀的響起一聲悶雷,嚇得徐言其身子一顫,心裏終究是惦念趙雲程,他沒心思再與趙雲竹閑聊,起身迴了家。


    推開西廂房的屋門一瞧,趙雲程還沒有迴來,頃刻間,大雨瓢潑而下,伴隨著電閃雷鳴,不由讓人心驚。


    徐言其扶著門框,不斷地向遠處的雨簾中張望,但始終不見趙雲程的身影。


    雨勢漸小,可時不時會傳來一陣雷聲,烏雲並未散去,保不齊後麵還有大雨。


    譚鈺拿著一把豌豆站在簷下,瞧著靠在西廂房門框上的徐言其,出言道:“雲程上山了吧,下這麽大的雨,可別出什麽事,這大雨天的,旁人都窩在家裏,就算出事了也沒人搭把手。”


    徐言其細想起昨兒夜裏趙雲程所說的話,砍完柴會借田家的驢車送去鎮上,他從田家迴來時,驢車還在院子裏,那不是說明趙雲程現在還在山上?


    都快晌午了,按理來說早應該砍完了柴,徐言其越等越心焦,索性披了蓑衣帶著鬥笠去上山尋人。


    譚鈺睨了徐言其一眼,撇嘴咒道:“都別迴來才好。”


    趙雲程從鎮上迴來時,估摸已經快至申時,進屋不見徐言其,便出去尋了尋,聽趙雲竹說徐言其早就迴家了,他意識到不對,幾番詢問譚鈺之下,才得知徐言其居然上山找他去了。


    “你最好祈禱其哥兒別出事。”趙雲程冷眼瞪著譚鈺,身上騰升起的戾氣與剛迴村時一般無二。


    譚鈺頓覺後背一涼,說話的語調中都帶著一絲顫音:“我……又不是我讓他上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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