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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話叫做,毀泉眼比斷河更難。因為泉眼是河之源,要是泉眼毀了,河便會幹涸。山川河流,那都是由天造,由地設。


    “要這廢井真是衣帶河的泉眼,泉眼已廢,那河水怎麽還那麽豐沛,一點兒都沒幹啊?”我問。


    “井水是山水,山之水成河,是會給小鎮帶來福祉的。但你看看無水鎮,雖然有小河環繞,但整個鎮子,非但沒什麽生氣,反而還有些死氣沉沉的。而且,不知你有沒有注意,衣帶河的河水,特別寒。我懷疑,是有人用陰水替了山水,毀了整個無水鎮的氣運。”薛姐說。


    “該吃午飯啦!”我媽來了。


    “梅姨,在看墳這方麵,你遠比我和五味擅長。要不你看看這墳,看有什麽不對?”我媽叫柳梅,薛姐還沒過門,不能直接跟著我叫媽,因此她稱唿我媽為梅姨。


    “山水異位,是不正常。”


    我媽站在了廢井前,轉了身,麵向了無水鎮。


    “站在此處,整個無水鎮可盡收眼底,此為龍視之位。井為水源,可生水,又處龍視之位,莫非此井以前是這衣帶河的泉眼?”


    我媽皺了皺眉頭,接著說道:“上次去那衣帶河邊,我便感覺那河水寒氣逼人,遠比一般的河水要冷。當時便有些懷疑,那河水可能是陰水,現在看來,當時我的推測,應該是沒有錯的。”


    “山水異位,山中有水,水中有山。這山又是墳山,墳山裏的鬼,被這三重山給鎮著,入不了地府,又出不來人間,其怨必然越積越深,自然也會變得越來越厲害。雖然這井已經幹涸了,但其之前畢竟是衣帶河的泉眼,所以與衣帶河自然是相通的。厲鬼在深井中所生之怨,很可能會順著之前暗流的通道,流入衣帶河之中。”我接過了我媽的話,補充道。


    我媽用那種很驚奇的眼神看向了我,說:“你居然長進了這麽多?看來為娘逼你背書,是正確的。來無水鎮這幾天,為娘沒有管你,你好像又有些放鬆了。從今天起,你得給我重新抓起來。一天一共十二個時辰,你至少得給我背三個時辰的書。”


    親媽就是親媽,怕我驕傲,明明就是想誇我,卻不誇,反而還借著這茬,逼我背書。


    不過,我確實得承認,自己的進步之所以這麽大,真跟這段時間看書多有關。我不僅在看夏家祖傳的東西,我媽還把她自己學那些本事的時候,記的筆記傳給了我。


    “這墳跟這廢井,一時半會兒想要摸清,那是不容易的。現在都中午了,咱們還是趕緊迴到鎮子上去,把午飯吃了吧!”我媽說。


    吃午飯的地方在,自然也是朱芬那麵館啊!本來,朱芬這麵館隻賣麵,在我媽的建議下,她另外弄了個灶,賣起了小炒。


    無水鎮的人本就不多,在外麵吃飯的更少。早上的時候,喜歡吃麵的比較多。中午和晚上,吃麵的人自然就少了啊!所以,平時的中午和晚上,朱芬這裏都沒什麽生意。今天她一開始賣小炒,還三三兩兩的來了些客人。


    說句良心話,朱芬炒的小炒,那是遠比她下的麵好吃的。不僅我是這樣的看法,就連來吃飯的那幾位,也是這麽跟她說的。還建議她,以後別賣麵了,直接賣小炒得了。


    我媽的這個建議,盤活了朱芬這小館子中午的生意,她跟我媽的關係,自然而然地就走得更近了啊!


    中午這頓飯吃完,我媽給錢給朱芬,她不要,說這一頓算是請我們的。我媽倒也不客氣,一邊幫她收起了碗筷,一邊跟她閑扯了起來。扯著扯著,就扯到紅磚房那裏去了。


    就這麽在不知不覺中,我媽便把那醉鬼的消息,大致問清楚了。


    那醉鬼叫魏奎,在他媽死了之後,他便離開了鎮子,出去闖蕩去了。最開始的那些年,他混得很好,每次迴無水鎮來,都是開的大奔。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他欠了一屁股的債,躲迴了無水鎮,每天都借酒消愁。


    “魏奎他媽是埋在後山上的嗎?”我媽問。


    “是啊!”朱芬往門開看了一眼,見沒有人路過之後,她壓低了聲音,說:“就是廢井旁邊那墳,之前魏奎每年都會迴來對那墳進行修繕,可後來不知道是怪他媽不保佑他了,還是怎麽的,他就沒管了。因此那墳,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墳上到處都是洞,還坍塌得不成樣子了。自己媽的墳都不管,他能不走背運嗎?”


    “魏奎是什麽時候開始走背運的?”我媽問。


    “三年多了。”朱芬愣了一下,就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說:“還別說,劉大碧的墳,就是在馮永昌死後開始塌的。當時魏奎還請了道士先生來,把他媽的墳修繕了一下。可是,修好後不到三天,那墳又塌了。照說塌了應該再修的,可魏奎沒有再管,而是直接離開了鎮子。過了兩三個月,原本還風光無限的魏奎,便欠了一屁股的債,灰溜溜地迴來了。”


    “劉大碧那墳的事這麽奇怪,無水鎮的人,就沒傳點兒什麽嗎?”我媽無比八卦地對著朱芬問道。


    “都說魏奎不孝,把他媽劉大碧惹生氣了。那幾年他風光的時候,雖然每年都迴來給他媽包了墳的,但每次都隻是鏟了點兒新泥巴上去。他賺了那麽多錢,再怎麽也該給他媽砌個磚,立個墓碑,把墳圈大一點兒,讓他媽風風光光的啊!可是,他沒有。”朱芬一臉憤怒地說道。


    “在他媽活著的時候,魏奎對她怎麽樣啊?”我媽追問道。


    “怎麽樣,有一個說法是,劉大碧臥病在床,自己做不了飯,是被活活餓死的!”朱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養了這麽一個兒子,也不知道那劉大碧,上一輩子是作了什麽孽?”


    “在劉大碧死之前,魏奎是幹什麽的啊?”我媽問。


    “除了喝酒,就是打牌,成天遊手好閑,小偷小摸的,不務正業。”朱芬說。


    “像這樣的人,出去闖,能闖出什麽名堂啊?他是靠什麽發的財,能開大奔?”我媽對此很好奇。


    “魏奎一出去,便跟鎮上斷了聯係,就連他最要好的那幾個狐朋狗友,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幹什麽賺的錢。甚至,在發達的時候,他每次迴來,都刻意避著鎮裏的人。發達的時候不把鎮上的人放在眼裏,在他落魄迴來之後,自然也沒人去搭理他。所以,他就一個人住在了那紅磚房裏,每天都抱著酒灌,成了一個酒瘋子。也不知道,他那酒,是從哪裏偷來的。”


    朱芬這麽一說,我對那魏奎,還真提起了興趣。


    魏奎的暴富,跟他媽埋的那墳有關,一夜之間傾家蕩產,自然也是因為他媽那墳。這還真是,成也是墳,敗也是墳。


    說到底,魏奎隻是一個賭棍加酒鬼,這樣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墳該怎麽埋的。要我推測的沒錯,在劉大碧死後,肯定有人找到了魏奎,給他支了招。借用那口廢井,給他媽造了一個龍穴。


    朱芬說,包墳的時候,魏奎連磚都不給他媽砌。其實這不能歸於魏奎小氣,而是那墳真的隻能堆土,不能砌磚。因為,砌磚會阻水入。


    水源便是財源,土能引水,引水便是引財。劉大碧那墳塌掉,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魏奎那家夥貪得無厭,用土引水引得太多。水太多,土自塌,這是自然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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