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輕拍腦袋迴過神來,黃品看到來人麵色還算和善,並且看打扮級別應該是審問他的幾波人中最高的。


    這讓以為事情了轉機,可還沒等高興上三秒鍾,來人卻突然跟被鬼神附體一樣來了通表演。


    沒等看明白是怎麽迴事,就又一次被帶著冰冷之意的長劍架在了脖子上。


    而且來人臉上再沒了和善,滿是怒意的不知道大喝了什麽。


    看上去好似隨時都會用長劍劃過他的脖子,要了他的性命。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不但再次讓黃品的心跌到穀底,還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根本就沒聽清楚更沒明白說得是什麽,隻能呆愣愣地看著這人。


    看到這名將領好似因為他的沉默而變得更加憤怒,將長劍向脖子的方向又移動了兩寸左右。


    黃品知道這會兒不管說什麽都要開口說些。


    再這麽不做聲,很有可能真會被這將領給抹了脖子。


    “誤會!誤會!”


    “我不是戎人狄人,也不是匈奴人,是咱們大秦自己人!”


    “我沒有任何敵意,請你相信我!”


    “你問問之前的勇士,我連武器都沒有,對軍營沒有任何威脅!”


    “我更不會是胡人的奸細,連語言都不通,哪邊我都沒法給帶信兒!”


    “我會的很多,在你們這絕對算的上全才,你留著我的命會對…”


    “砰!砰!砰!”


    ……


    “鐺!鐺!鐺!”


    ……


    “梆!梆!梆!”


    ……


    不管眼前將領問的是什麽,也不管能不能聽懂他說的是什麽。


    黃品語速飛快地打算盡可能把方方麵麵都給解釋一下。


    正解釋到一半的時候,軍營驟然響起了鼓聲,隨後是類似敲擊厚鐵盒與木板的聲音。


    而聽到這些聲音的傳來,黃品雖然是第一次身處古代的軍營中,也瞬間明白是有敵襲要發生。


    這讓他對眼前將領突然間變臉恍然大悟。


    他前腳被抓進來,後腳就有人要偷襲,換了誰誰都要懷疑。


    來的這個將領沒當場一劍給他送走都算是好脾氣的。


    不過恍然大悟過後,卻也讓黃品心中愈發的緊迫。


    現在沒動手,不意味著永遠不動手,必須抓緊解釋清楚。


    緩緩舉起雙手,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不耐煩的將領,黃品趕忙伸腳在地上寫了‘吾起誓,絕非胡人,也非細作’,幾個字。


    頓了頓,為表示自己真的不是胡人,黃品又飛快的把自己名字寫到了地上。


    地上的字體雖然極為怪異醜陋,但王昂還是能判斷出寫的是什麽。


    抬起目光直視黃品的眼睛,緊盯了幾個唿吸煙王昂猛得一撤劍,對不遠處看押的更卒道:“帶上他跟著我去轅門!”


    先前黃品的語速雖然快,但早有準備之下王昂聽得極為仔細。


    有些字的語音還是能聽得懂,加之看過用腳寫得字後,打消了在胡人到來之前殺掉黃品的念頭。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相信了黃品所說,而是打算看看待會兒對陣胡人時,黃品能不能起到作用。


    黃品被押著跟王昂走到轅門的這一路,都在用餘光打量著營盤裏的情況。


    發現方才還無比寂靜的大營在鼓聲響後就跟上了發條的精密儀器一樣立刻轉動了起來。


    有的軍卒有條不紊的在登向寨牆,有的軍卒在將馬匹套上車架。


    也有軍卒牽出馬匹或是喂些草料或是梳理鬃毛。


    之前工地上壘牆得那些人也被叫了出來,在軍卒的看押下將一捆捆箭矢從幾座帳篷裏抱出送往寨牆。


    不過雖然看著人很多很熱鬧,但整座營盤的軍卒好似並不算多。


    黃品將所看到的粗略了估算一下,也就六百左右。


    到了轅門旁的營牆停下,想要再仔細打量營牆上邊有多少兵力時,隨著變臉極快的那名將領的一聲大喝後,整座營盤裏的火把與火堆從營牆開始,逐漸全都被熄滅掉。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這個時候的黑夜就是比後世時黑,即便有月光的照耀,看得也並不是很遠。


    而且就在收迴目光的時候,腳下明顯感覺到了震顫,耳朵裏也傳來了沉重的馬蹄聲。


    黃品再顧不得計算大營裏有多少秦軍,緊張地側起耳朵朝著大營外仔細聽起來。


    王昂在聽到馬蹄聲後,眉頭就是一緊。


    馬蹄聲比預想傳來的慢上許多,讓他有些懷疑這次來的胡人數目恐怕不少。


    而馬蹄聲還不算太大,腳下的震顫卻異常明顯更讓他篤定這個判斷。


    登上轅門旁近一丈高的營牆,微眯著眼睛盯向黑暗之中十幾個唿吸。


    聽到馬蹄聲愈發沉重響亮,並且方向好似是從東北兩個方向傳來,王昂臉色猛得大變。


    東邊可是還有兩處同樣在築城立縣,且每處也都留有五百邊軍屯兵與五百更卒駐守。


    沒有火光示警胡人便突然而至,可見那兩處的袍澤於城旦已經遭遇不測。


    更為重要的是,能做到如此,突襲的胡人數目必不會少。


    或許他猜測的萬人都估算的少了。


    “高台舉火!三壯!”


    吩咐了身旁一名軍卒去營盤裏的高台上引燃柴薪示警,王昂舉著長劍快速在營牆上邊奔走邊大喊道:“屯兵與更卒所有蹶張與引強立刻登牆!


    殺鼓響後無需聽令,隻顧交替射殺便可!


    矛戈立於遠兵之左,鈹戟持盾立於右!”


    快速將長短兵種進行搭配以後,王昂目光凝視了幾眼黑暗中傳出愈發響亮馬蹄聲的方向,飛快地迴到轅門旁將一個銅牌拋給一名負責傳信的軍卒,“帶一伍兵卒從南門出去趕往上郡,將這裏……”


    命令還未下完,大營南邊突然也傳來了沉重的馬蹄聲,這讓王昂猛得臉色鐵青地收了聲。


    扭頭望了望南邊,王昂沉重地唿吸兩下對傳信的軍卒擺了擺手,示意方才的下令作罷。


    目光在遠處與營盤內掃視了一圈,王昂看向了牆下側耳聽著動靜的黃品。


    猶豫了一下交代麾下一名百將先盯著圍過來的胡人,王昂便朝著黃品快步走了過來。


    將黃品拉著一起蹲在地上,引燃了一支火把,王昂先抬手指了指營外,隨後又指了指大營,用長劍在地上寫字道:“吾乃屯軍五百主,王昂。


    胡,不下萬眾。


    營眾八千,卒占千數。


    假與不假,汝為白狄之王,退胡兵!


    成,立有大功!”


    王昂寫的是小篆,其實裏邊有幾個字黃品咬不準是什麽意思,但通過裏外的比劃,還是懂了個大概意思。


    可意思雖然懂了,黃品卻鬱悶的要自閉了。


    眼前這名叫王昂的將領太過異想天開,哪個部族會不認識自己的族長。


    讓他冒充什麽白狄王簡直就是大秦版的李鬼遇李逵。


    真出去舌戰群胡,不等幫秦始皇搬磚就得身死當場。


    黃品沒有任何猶豫,指了指營外後連連擺手。


    王昂見黃品拒絕,冷冷地搖搖頭。


    隨後拉著黃品登上了營牆,並且將火把塞進黃品的手裏。


    朝後快速退了幾步,一手用劍指著黃品,一手拍了拍身旁持盾的鈹手,示意舉盾護在頭頂。


    黃品眼角狂跳地看了看手裏的火把,又看了看躲在大盾後邊的王昂,隨後挪動目光看向了黑暗中已經傳來胡人嗷嗷怪叫的方向。


    對著躲在大盾下的王昂大聲罵了句日你娘後,立刻將身子蹲了下來。


    王昂這貨太不是人!


    讓他單獨舉著火把跟個傻叉一樣站在營牆上,就算他想嗚哩哇啦說一堆都沒可能。


    況且這個節骨眼上又有誰能聽他說些什麽,唯一的下場就是跟英雄裏的無名一樣,身上被射滿箭矢。


    王昂見黃品居然敢不聽號令蹲下來,兩抹粗眉立刻一揚,推開大盾目光冰冷地舉劍就要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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