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硯還沒有開始找,他們腳下的石頭下麵,滾出幾坨子成年人的糞便。


    出水麵的那一刻,還冒著熱氣。


    兩人來不及惡心,而是驚喜。


    他們猜的沒錯,寨子裏有藏人的地方。


    至於這裏,可能是逃生口,也是進入口。


    並且,寨子裏還有更安全的進口還沒有被他們找到。


    陸朝顏立馬運轉異能,感知崖壁後麵。


    裏麵果然有一個長長的通道,可惜她隻能感知十米遠,好在走向,能猜的出來。


    等到沒有髒東西再出來後,司正硯下水,準備潛進去,查看洞內走向。


    讓陸朝顏一把拉住了,“別下去,這裏是他們的廁所,髒死了,我們用藤蔓。”


    她從懸崖上扯下一根藤蔓,“你把這個往石頭下麵旋轉,如果裏麵有洞口,它會順著洞鑽進去。”


    水流太急,司正硯不相信這法子管用,但他相信媳婦。


    他拿著藤蔓轉幾下,藤蔓那一頭,真的鑽進下麵石洞裏去了。


    繼續轉動後,他還通過藤條的震動,感知到了石洞的走向。


    約摸進了十米,他也摸透了石洞的方位,從而猜出石洞盡頭的大概位置。


    撤出藤條,他示意崖壁上麵的隊友,放下繩子。


    他把媳婦背在背上,拉著繩子,幾個蹬躍攀爬,上了河岸。


    兩人都快凍成冰人了。


    迴去後,厲清衡已經幫他們單獨燒了炕,還找了寨子裏人穿的衣服。


    陸朝顏沒有要,從背包裏拿出一套幹淨衣服。


    司正硯他們出門在外,也自備了一套衣服。


    各自換好後,陸朝顏讓司正硯快去找地下室,她去洗衣服。


    司正硯哪可能再讓她出去,讓厲清衡去煮薑湯給她,讓裴沁瑤盯著,別讓她下炕。


    然後,拿著兩人的衣服,走了。


    陸朝顏知道他急著找地下藏著的人,不會先去洗衣服,聽到他走遠。


    她望向站在門口的裴沁瑤,“你攔不住我的,所以,不想吃苦頭,讓開吧。”


    裴沁瑤看她生龍活虎的,也沒有阻攔,讓她出去了。


    陸朝顏在屋外的一個包裏,發現兩人的髒衣服。


    根據那石洞的走向,她猜到司正硯帶著人,在寨子左邊的小溪旁尋找。


    陸朝顏沒有去,她來到寨子右邊的後山穀。


    那山穀宛若巨大的錐形石山掉了一塊角,在角窩裏,有一個二十多平方的小水塘,裏麵結了厚厚的冰,旁邊還堆滿了厚厚的雪。


    陸朝顏拿著衣服剛到池塘邊,安排好事情的司正硯跑來了,


    他拿下衣服,直接扛起媳婦就往迴走。


    趴在他肩上的陸朝顏,羞紅了臉。


    “別鬧了,鋤頭棒槌我都帶來了,咱們洗好衣服再走吧。”


    “好,你迴去喝薑茶,我來洗。”


    司正硯放下她,左右瞄瞄無人,一把摟住媳婦。


    又狠狠的親一口。


    “再不聽話,我就親破你的唇,讓你不能出門!”


    兇兇的口吻裏,卻是濃濃的寵溺。


    陸朝顏笑著咬他一口,在他下唇上,留下一排明晃晃的牙齒印子。


    司正硯右手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唇,桃花眼裏升騰起一股子危險的氣息。


    “媳婦,我不怕,上麵再給一個。”


    陸朝顏羞赧的推開他,“快點洗衣服,還有正事呢。”


    司正硯也壓下翻騰的異樣情緒,拿起鋤頭往池塘的冰麵上砸去。


    “不要砸!”


    來給陸朝顏送薑湯的厲清衡,帶來一個八歲孩子。


    看著司正硯舉起的鋤頭,驚恐的大喊一聲。


    “不要砸,那裏是我們寨子裏的禁地,不能去。”


    他的話讓陸朝顏和司正硯都警覺起來,兩人見孩子滿眼懼色,也不敢過來,趕緊跑了過去。


    陸朝顏蹲下身子,拿出一把白兔奶糖,塞進小孩口袋裏。


    “能跟姐姐說說,為什麽不能砸嗎?”


    小孩依舊恐懼的看著那邊,“媽媽說,這裏是寨子的禁地,誰也不能來玩,水裏麵有喝血的鬼娃娃,掉進去就被吃掉,連骨頭都看不到。”


    孩子說的認真又恐慌,不像撒謊。


    陸朝顏和司正硯對視一眼,大人們那樣說,或許是為了嚇唬孩子,別到這水裏玩。


    也可能是這裏藏著什麽秘密。


    陸朝顏把厲清衡端來的薑湯,喝掉一半,剩下的給司正硯喝了。


    看著司正硯唇上的咬痕,厲清衡羨慕的別過頭去。


    陸朝顏讓他把孩子帶走,遂又迴到池塘那裏,蹲在冰麵上,用異能感受下麵。


    塘底下麵是空的,裏麵是一個巨深的大地洞。


    可惜,她隻能感受到十米的位置,探不到地洞的底。


    司正硯也來到池塘裏,敲敲打打,查探過後,也發現池塘下麵是空的。


    兩人繼續探查,不多時,發現水潭靠北邊上的一塊被雪鋪蓋的石壁上,有個不正常的凸起。


    這個地方,他來搜查過不少於五遍,因為崖壁上的雪完好無損,加上是水潭邊,便沒有往深處想。


    沒想到,看走了眼。


    他拂開積雪,摸到那個凸起,用力一扭,整個水潭往上升起,裏麵是一個直徑有兩米的地洞。


    還有一條一直往下延伸的旋轉階梯,下麵深不可見底,隱隱約約有光亮。


    水潭則是仿石頭和泥巴顏色的木頭做的,跟一個大洗腳盆一樣,放在地洞口。


    盆底四周,有支撐起它的彈簧鐵柱。


    中間有兩根安全繩,用來往下走時,拉著繩子,以防止腳滑摔下去。


    “朝顏,我們找到了!”


    司正硯驚喜的往陸朝顏看來,“你去喊人,我在這裏守著。”


    “好。”


    陸朝顏笑著點頭時,意念一動,往下麵放了一斤麻藥,迷暈一千人都沒有問題。


    剛跑出十米遠,她又迴頭補一句,“你不要輕易下去,等我迴來。”


    “好。”


    司正硯微笑頷首,他有媳婦娃,才不會魯莽玩命。


    陸朝顏跑迴寨子,屋裏那老弱婦孺正在跟厲清洲他們鬧,要吃的,要喝的。


    陸朝顏從包裏拿出大劑量的迷藥,給厲清洲。


    “給她們用藥,一個都不能放走,否則後患無窮。”


    “好。”


    厲清洲拿過藥,安排人去給那老弱婦孺吃。


    陸朝顏這邊喊走了三十個特戰隊員,五十個普通戰士,還有厲清衡褚峰和百裏雲,萬一裏麵有陣法,百裏雲能應對一二。


    來到水潭邊上,司正硯笑著對陸朝顏道:“我聞到你做的信號藥丸,父親在裏麵,我帶他們下去,你在上麵等著。”


    “那可不行!”


    陸朝顏拉住他,拿出一瓶藥,倒出一百顆白色藥丸。


    “你們先把萬能解毒丹吃了,等下去的時候,我往裏麵放迷藥,你們便不會有事。”


    “嗯。”


    司正硯毫不猶豫,帶頭先吃了一顆,其他戰友也沒懷疑,各拿一顆吃。


    厲清衡和褚峰是相信陸朝顏的,他們也吃的很順暢,百裏雲猶豫一會兒,也吃了。


    陸朝顏趁機,先一步下了階梯,“你們跟在我後麵吧。”


    司正硯一把拉住她,塞到最後麵的厲清衡身邊,“麻煩厲醫生看著他。”


    隨後,安排了十個普通兵,在上麵接應,他拿著槍,帶領百裏雲和三十個戰友四十個普通兵,走在了前麵。


    “你呀,那下麵又不是好玩的地方,那麽積極幹什麽?”


    厲清衡沒好氣的,把陸朝顏拉到自己後麵,“褚峰,你跟在她後麵看著。”


    “放心吧,我看緊她。”


    褚峰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覺著,他們都小看陸朝顏了。


    怎知下一秒,陸朝顏一腳踏空,往下掉去,在眾人驚慌失色時,落到了司正硯的前麵。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他們還沒有喊出聲,她已經到了司正硯懷裏。


    司正硯抱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他雖不能完全看清底部,可還是看到了這地洞盡頭是一個寒氣逼人的深坑。


    他不敢想象,朝顏掉下去會怎麽樣?


    “好了,好了,我沒事啦。”


    陸朝顏也抱著他,給他輸入異能,緩解情緒。


    後麵的百裏雲和戰友們,心也怦怦亂跳,被陸朝顏嚇的。


    她掉落的速度,也太快了,他們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著落了。


    最後的厲清衡和褚峰,整個人還在震驚中,愣是沒有發現陸朝顏怎麽就掉下去了?


    前麵的司正硯,還是走在了最前麵,手緊緊攥著身後陸朝顏的手。


    剛好也方便陸朝顏給他輸入異能,抵禦嚴寒。


    快到底部時,才發現,這個地洞,在一口寒井的上方。


    井的周圍,是一個兩百平方的圓形廣場,井外一圈擺了一百多個瓷碗,有的碗裏是鮮紅的液體。


    碗旁邊躺著一百多個被她迷暈的少青年男女。


    他們的手臂上布滿鮮紅的血口子,有的傷口,還在流血。


    陸朝顏定睛細瞧,才明白他們是在用自己的血喂養瓷碗裏麵的東西。


    隻是沒多時,那些瓷碗裏的血,又變成了透明色。


    這時,司正硯也下到了地洞的最下麵,階梯變成了平直的。


    完全下到地洞底部的廣場後,裏麵的景象,一行人都驚住了。


    在地下廣場一圈的牆壁上,每隔三十米往深處修建了一個走廊,走廊兩邊是對稱的地下室。


    從左邊看起,第一個走廊裏,一共有六個地下室,躺著一群衣衫襤褸的老人。


    他們瘦骨嶙峋,皮膚白的透亮,應該是住在下麵很久了。


    第二個走廊裏的六個地下室,是儲物室。


    裏麵有糧食錢物書籍和賬冊,還有一間手術室,放有藥物和手術台。


    另外,還有兩間冰室,裏麵存著一排排玻璃管。


    每個玻璃管上麵都有一個人名和編號。


    “咦?那上麵怎麽有我的名字?”


    褚峰通過冰室外麵的玻璃窗,看到十個玻璃管上麵,寫著他的名字。


    很快,百裏雲和厲清衡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是十個玻璃管。


    不過,懂醫的厲清衡,似乎猜到了什麽。


    麵色漲紅的,就要進去拿出來。


    陸朝顏一把薅住他,“這些都是證據,損毀了,就無法查找外麵那群孩子的父親是誰。”


    “所以,你給我們診脈時,就猜到了?”


    厲清衡說話時,並不敢看陸朝顏。


    他實在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麽從他身上取走那些東西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那到底……”


    “朝顏,找到了!”


    褚峰的話被司正硯打斷了,眾人看過去,司正硯在對麵的地下室裏,抱出一個衣衫破爛的怪物。


    陸朝顏快步跑過去,經過那些少青年人旁邊時,細細看了一眼白瓷碗,裏麵蠕動著一對魚卵狀的透明蟲子。


    她來到司正硯跟前,看著他懷裏的九號,趕緊拿出銀針,紮上他心口位置,同時異能輸入。


    探查到九號體內的那團寒氣,又恢複了透明顏色。


    好在身體,沒有什麽損傷。


    厲清衡也過來了,“他是誰啊?怎麽燒成這樣?”


    “他是厲明修。”


    陸朝顏說完,進了走廊,看到裏麵相對的兩間地下室裏,一間隨意的放了一堆草,另外一間,卻布置的精美暖和,裴懷瑾和駱羽兩人衣不蔽體的躺在床上。


    從他們白皙皮膚上的曖昧紅痕來看,就知道剛剛幹了什麽。


    跟在陸朝顏後麵的厲清衡和褚峰,宛若被雷劈,同時被劈的還有百裏雲。


    三人怎麽也想不透,往日清冷如仙的厲明修和尊貴威嚴的裴懷瑾,以這種狀態,藏在這裏。


    陸朝顏不想他們誤會,解釋道:“那個不是厲明修,那是駱羽,司正硯抱著的才是厲明修,他被駱羽用換顏蠱換了臉,時間是駱羽被燒之後,確切說,被燒的是厲明修,失憶後的厲明修,其實是駱羽。”


    “不可能,二叔怎麽可能是駱羽?”


    厲清衡自小跟在厲伯仰身邊學醫,大了之後,在醫院跟著駱羽,算是他教導大的,感情非同一般。


    現在跟他說,他的二叔不是他二叔,還做下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比殺了他還難受。


    褚峰覺著,最難接受的還是清冷雅致的厲教授,竟然跟裴懷瑾……


    踏馬的,越想越惡心,呸,紮眼睛!


    陸朝顏也沒有時間跟他們慢慢解釋,查看隔壁的走廊。


    裏麵的六個地下室裏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青壯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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