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幀已經告訴他的師弟們,陸朝顏剜眼珠的事兒了。


    現在他們看見他,膜拜中透著一絲慫。


    聽到她昨天隻吃了倆菜團子,又感覺怪可憐的。


    祁幀拿出他們帶的肉罐頭,“我們這裏有肉,給你吃。”


    “謝謝,我不要。”


    陸朝顏如今知道他們是厲明修的人,態度也變疏離了。


    又對列車員說:“我娘說,出門在外,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


    “噗!”


    祁幀一師弟噴出了嘴裏的粥,這是哪座大山裏出來的醫怪嗎?


    其他人也憋著笑,望著陸朝顏,不明白她是故意,還是真的單純?


    列車員哭笑不得,“我們是列車員,怎麽會害你呢?”


    “反正,除了我娘準備的食物,其他人給的東西,我不能吃,你端走吧。”


    陸朝顏拿出自己包裏的菜團子,細嚼慢咽,吃完後,望向祁幀。


    “那個小女孩在哪?我去看看。”


    “在我厲師兄包廂裏,我帶你去。”


    祁幀起身帶著陸朝顏到了隔壁的隔壁的車廂,來到第一個隔間前。


    裏麵隻有左右兩張單人床,沒有上鋪,床也比她睡的那臥鋪寬出一倍。


    幹淨的茶幾上麵,擺著精致的點心和鮮靈靈的水果,還有溢著清香的茶水。


    小女孩在左邊床鋪上,她的媽媽和弟弟,坐在小女孩床尾。


    右邊床鋪上,坐著厲清衡和兩個跟祁幀差不多大的青年男子。


    三人都在看書,看到陸朝顏來,皆站了起來,一臉欣賞和欽佩。


    厲清衡笑的最燦爛,“你放心,我們照看的很好。”


    陸朝顏淡淡的看他們一眼,來到女孩身邊,借著檢查眼睛的機會,又對她的眼睛用了異能。


    促進血管的連接和通暢,也把老婆子上了年紀的眼珠子,修複的更加年輕有活力了。


    整個過程,約摸得半個小時,陸朝顏看向厲清衡,“不知厲神醫,此次去哪裏?”


    能在這裏見到厲清衡倒不奇怪,是她讓褚峰把司正硯身世報給厲清衡的。


    並且,她還讓紀念慈跟厲明修隱晦的說說司正硯是他兒子的事,隻是過去這麽久,他也沒有去西南。


    難道忘記了愛情,就不要兒子了?


    “去西南。”


    厲清衡對祁幀他們擺擺手,幾人意會後,帶著小女孩的媽媽跟弟弟出去了,還順手關上門。


    厲清衡把裏麵的小凳子抵在門口,從床頭拿出一個筆記本,翻開寫上一句話:外麵有人不可靠,我們用文字交流。


    我去過連山大隊,已經查清,司正硯是我二叔的兒子,你們既已知曉,為何不與我們相認?


    他迴到京城沒多久,褚峰打電話給他,含糊的說,讓他自己來查司正硯的身世。


    他便抽空去了一趟連山大隊。


    褚峰領著他去找司七年,司七年知道他的身份後,把司正硯的過去全部告訴了他。


    並且,他也去拜訪了當年和司家一起討飯的人,確定了,司家遇到的人就是他二叔跟二嬸。


    隻是當初二叔二嬸經曆的那場土匪事件,他們家至今還沒有查到是誰所為。


    還有,司正楊親生母親蔣秀芹的死,是誰幹的?


    陸朝顏笑著讚道:“厲家是文明天下的神醫,是要多付出點。”


    她也在紙上寫一句:厲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司正硯,讓我們如何認?


    “比起嚴同誌的醫術,我們充其量上了台麵而已。”


    說起厲晴,厲清衡也很憤怒,寫下:我已經把厲晴欺我親堂弟正硯的事,告知父親大哥,他們會給你們做主的。


    陸朝顏寫:那你二叔怎麽沒來?


    厲清衡又寫:二叔他失去了記憶,對於他和二嬸的過往,一無所知,即便身邊人告訴他,他也是漠不關心的態度。


    現在,他心中除了照顧好慕老,就是安靜的做他的醫生,從來不操心別的事。


    寫完,厲清衡臉上滿是愧疚,聲音很低,“我來了,我一定護住他。”


    陸朝顏寫:你的親親表妹簡西媛,讓人散播我的三個孩子是災星,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真能護住沒有感情的堂弟?


    “她怎麽能做如此喪德之事?”


    厲清衡驚愕過後,眼裏翻滾著憤怒。


    難怪他讓她查司正硯的事,厲晴能用那麽合理又完美的答案來糊弄他,原來簡西媛一開始就知道。


    那祖父和繼祖母是不是也已經知道,故意瞞著他們一家和二叔,不想讓正硯堂弟迴家了?


    他寫道:我厲清衡以前眼瞎信錯了人,但我還是分的清親疏遠近,厲晴和小叔乃我祖父的繼室所生,我父親和我二叔才是親生兄弟,那我自然也和正硯堂弟更親,怎會幫著外人傷自家兄弟?


    簡西媛在我們麵前,向來乖巧單純,繼祖母對我父親和二叔亦極為寬厚,這些年祖父四個孩子生的小輩之間,相處的很和諧,在外人看來,我們跟至親沒有區別。


    實際上,我們一家還是明白的很,誰才是我們真正的血緣之親。


    “難怪嘍!”


    陸朝顏輕聲呢喃,書裏倒沒有講厲家那位老太太是個繼室。


    簡西媛請她去咖啡館時,說她自小跟在慕老和厲清衡的母親身邊長大,她就知道她的小心討好,實則是別有目的。


    書裏明確說了,簡西媛是厲家老太太一手養大,滿身大家閨秀的氣度和修養。


    若簡西媛是個心術不正的,那老太太必然是個更可怕的人。


    當年慕邦寧的事,會不會是她操縱的?


    她寫:簡東瀚被我治好,去了西南,你一個人能對付了他和簡西媛嗎?尤其是簡西媛,跟著你的繼室奶奶長大,比你繼室奶奶還會裝呢。


    厲清衡眸裏有幾分委屈,寫下:我雖學了醫,身手不比司正硯差,如今我已知他們的真麵目,對付他們不難。


    “聽說嚴同誌去蘢州,不知去幹什麽?”


    “西北有客來訪,我去一見。”


    “西北見客?難道是……”


    厲清衡後麵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很明顯,指的是慕家舅舅。


    陸朝顏無聲的點點頭,決定讓厲清衡去查查那個大姑。


    她拿過紙筆,把她所知道的關於慕邦寧和厲明修的故事,從頭到尾的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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