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西媛被紀念慈這麽一肯定,神情和語氣更加自信了。


    “根據圖影來看,他的五髒六腑裏都是囊腫,最少要做十餘次手術才能全部割掉。


    以國內外科醫生的能力,哪怕我表哥厲清衡都做不了這手術。


    就算到了國外,請到最尖端的外科醫生,也治不好,因為他的肝全部壞掉了。”


    “簡醫生不愧是簡司令和厲教授的女兒,知識的儲存量和見識,果然不一般。”


    紀念慈嘴上誇著,心裏對簡西媛也是讚賞的。


    她說的沒錯,倪一升的腹腔,不光是長滿囊腫,內髒也損傷的慘不忍睹。


    國外雖然有幾例內髒移植手術,但成功的隻有腎移植。


    像他這個肝壞死的,哪怕有人給他捐肝,也沒有人能給他做這個移植手術。


    再說,以倪院長的能力,也無法把兒子送出國治病。


    兩人的談話,等於給倪一升判了死刑。


    倪一升的五個姐姐,也不跟父親鬧了,和弟弟的妻兒們,一起撲在床邊嚎啕大哭。


    倪院長握著兒子的手,低聲哭著,“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兒子,是爸爸害了你啊。”


    當初,他也舍不得讓前妻唯一的兒子去,可五個女兒都成家了,現在妻子的三個孩子,都還小,隻能犧牲大兒子了。


    “小姑,我找了你一圈,你怎麽在這裏?”


    陸朝顏突兀的闖進大家的視線,一把拉住紀念慈的胳膊。


    “鬆開!”


    紀念慈故作寒著臉,有幾分嫌惡的盯著陸朝顏的手。


    陸朝顏仿若沒有看到她的嫌棄,目光放到了她手裏的膠片上。


    “這就是國外機器照出來的那個x光片嗎?這是得了什麽病?這光片怎麽看的?”


    陸朝顏說話間,拿著圖片左右翻轉,一副完全看不懂的樣子。


    正要離開的林芳柔,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發現紀念慈也不是那麽喜歡陸朝顏,高興之餘又滿眼譏嘲。


    旋即,她拍了拍身旁小護士的肩膀,在她耳邊嘀咕幾句。


    小護士立馬上前,“倪院長,你們先別急著哭啊,這裏不是有位神醫嘛,她連外國人的毒,都能解的了,肯定可以治我們國內的病。”


    她的話,把倪家人從絕望的深淵裏拉迴來,紛紛問她,“神醫在哪兒?”


    “就是她啊,”小護士指著陸朝顏,“就是她治好的紀老,聽說還治好了方先生的腦瘤呢。”


    林芳柔踩著高跟鞋,走向前,盯著陸朝顏,一臉挑釁。


    “不止這些,我還聽說這位陸神醫,在海邊治好了一個滿肚子血瘤的漁婦,那漁婦的肚子,據說比陸神醫的肚子還要大呢。”


    聽到也是大肚子病,倪一升的五個姐姐,仿佛看見了曙光,紛紛來到陸朝顏跟前。


    “陸神醫,你救救我弟弟吧,讓我們幹什麽都可以。”


    “陸神醫,我們不缺錢,隻要你治好我弟弟,要多少錢,我們都給。”


    “陸神醫,我們做牛做馬的報答你。”


    倪院長知道陸朝顏,要不是被他兒子迴來的事耽擱了,他已經去感謝她救活了紀老。


    如今,聽了林芳柔的話,心頭也升起希望,“陸大夫,請你幫我兒子看看,隻要能治好他,條件你提。”


    作為前妻唯一的兒子,對他和五個女兒來說,都是不可以失去的,哪怕要了他的老命,他也要治好他。


    陸朝顏眸底幽幽,她過來這一趟,可不是單純的套路簡西媛,還為了司正硯和他要去支援的西南戰場。


    書中有一個簡東瀚升職的情節。


    說簡東瀚帶著特戰團支援西南戰場,在叢林作戰時,遭遇了一場森林腦炎的浩劫。


    戰士們死傷無數,快要失守時,陶雨薇向厲晴進獻了一個清熱解毒藥方,挽救了敗局。


    簡東瀚迴來後,直接從團長升職到了師長,而陶雨薇也完全在南方立住腳,一路順風順水的發展起來。


    這一次,輪到了司正硯去,她自然要幫他一把,還有那些因森林腦炎慘死的戰士。


    在書裏,簡東瀚是風光無限的高升了,那些死於森林腦炎的可憐戰士們,永遠的留在那片叢林。


    她既然知道這場劫難,必然不會讓他們再如書中那樣慘死。


    可她想去挽救他們,得有一個正規的途徑。


    如今這途徑,就在倪院長身上。


    陸朝顏心裏盤算著,麵上故作驚訝的問,“你兒子這病,一看就是必死無疑,你為什麽會相信她們的話?”


    這話問的倪院長愣怔一瞬,很快他滄桑的臉上,浮出慚愧。


    “我不是相信她們,我是舍不得兒子,隻要有一線希望,隻要有人敢來給我兒子治病,我都願意一試。”


    陸朝顏頷首,“倪院長說的好,你兒子的病,交給我了,我保他長命百歲。”


    “嗤!”


    林芳柔輕嗤的笑道,“真當自己是神醫了,那你可不能讓倪院長失望。”


    陸朝顏自然看的出林芳柔推護士出來,又鋪墊那麽久,就是希望她說這些大話,然後治不好,好得罪倪院長。


    於是故意道:“我自然比你和厲晴厲害,年前要不是你們用自己高大的權力攔著我救紀老,說不定紀老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倪院長,你該查查她們,別是特務派來搞破壞的。”


    旁邊的簡西媛,憤怒的小臉通紅。


    剛剛她才宣布倪一升無藥可救,無人能醫。


    現在,這個大肚婆橫跳出來,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存心跟她作對嗎?


    她怒不可遏,“你竟敢汙蔑我媽媽,可知這是犯罪?”


    “你是誰?你媽媽又是誰?”


    陸朝顏睥睨著她,“我說的是醫科大學的厲晴厲教授,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厲晴是我媽媽,我是簡司令員的女兒簡西媛,你汙蔑簡司令的妻子是特務,這是誹謗罪。”


    簡西媛五官和厲晴差不多,嬌豔漂亮,膚色白嫩,一頭大波浪垂到腰肢,通身透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陸朝顏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那如果你爸爸死了,你們是不是就囂張不起來了?”


    “你敢咒我爸爸?”


    簡西媛氣壞了,走過來就要打人,被紀念慈擋住,“陸朝顏是我父親的診治大夫,簡醫生,你最好別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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