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麽嚴重,臘月二十六晚上,我給紀老治過一次,保了他七天命。


    七天過完,他們要沒來求我,我自然會找你們明說。


    紀老怎麽著也是我姑爺爺,又對我弟弟那麽照顧,我不會拿他的命開玩笑。”


    陸朝顏邊說邊跟著尚利軍,進了院子,等在客廳門口的紀念慈,一臉怒氣。


    “哼,難得你還記得我們對你弟弟的照顧。”


    陸朝顏抬眼望去,想起了那句,北方有佳人,宛若高嶺之花,絕世而獨立。


    眼前的女子,看著比她還高,一米七五往上,身形前凸後翹,穿著單扣黑西裝,紮著三七分馬尾,利落幹練。


    標準的鵝蛋臉上,五官比例非常完美,膚色冷白如霜,眉眼清絕孤傲,典型的禦姐範。


    “小姑!”


    護在陸朝顏身後,聽了一路啞謎,看到紀念慈那一刻,陸寒青終於明白尚利軍話中意思。


    方先生可以幫他們見到姑爺和姑奶,三姐為什麽不說?


    她是因為紀瀟瀟生氣了,不想給姑爺治病嗎?


    現在,陸寒青看到紀念慈,心裏的委屈,一下子釋放出來了。


    “小姑,你找到藥了嗎?姑爺爺現在如何了?”


    對上他通紅的眼眶,和晃動的淚珠,紀念慈眼裏閃過溫柔,旋即又冷漠起來。


    “我跟你說過,紀瀟瀟她不過是我家仆人的孩子,喊我爸爸為爺爺,也不是紀家能做主的人,你怎麽就被她嚇住了?”


    當年紀家祖上出國時,帶了幾個心腹家仆,到了國外後,都用了紀姓。


    其中一人是紀瀟瀟的爺爺,病死時,他的兒子還小,就記在父親名下,以至於後來,就當成了養子養,成了一家人。


    但,在紀家,他們終究不是真正的紀家人,沒有權利來做紀家人的主。


    陸寒青住到紀家時,她就跟他說過,在這個家裏,他是表少爺,是紀瀟瀟的主子,無需怕她。


    沒想到,在她父親這麽大的事上,紀瀟瀟如此膽大,陸寒青如此膽小。


    而陸朝顏,竟然敢利用她父親的命,當真過分。


    “小姑,我,我以為可以跟姑奶說,誰知道瀟瀟姐會讓那些保衛科的攔住我,不讓我見姑奶,”陸寒青說的更加委屈了,“姑爺爺好了嗎?”


    “沒有找到特效藥。”


    紀念慈目光落在陸朝顏臉上,下了台階走過來,並伸出手。


    “表侄女你好,我是你小姑紀念慈,有空嗎?我們談談。”


    陸朝顏哭笑不得,一上來就占她便宜,她還不能說什麽,“表姑你好!”


    她伸手跟她握握,側頭看向陸寒青,“去做飯吧,我跟我表姑進屋聊聊。”


    “不是先去救姑爺爺嗎?”陸寒青急的眉頭冒火,“咱們剛吃過,不餓啊。”


    “傻小子,走啦,”尚利軍拉著陸寒青走了,“方先生餓了,快去做飯。”


    陸朝顏故意瞞著方先生不給紀老解毒,一看就是有所圖,沒談好籌碼,她怎麽可能去?


    跟著陸朝顏進了臥房的紀念慈,看一眼屋裏後,在椅子上坐下。


    “你這麽處心積慮的把我引來,是為了你男人?”


    她是從吳大姐那裏知道陸朝顏來給她父親針灸的事兒。


    一開始,她並不相信陸朝顏能治她父親,當吳大姐說陸寒青現在住在方先生家,她才覺著不對勁。


    隨後找到司正硯的戰友一查,得知陸朝顏在火車上救過方先生。


    如此恩德,加上她父親的身份,方先生絕對會幫陸朝顏見到她的父母。


    可陸朝顏沒有讓方先生知道她能救她父親,卻又任由陸寒青想法子見她母親。


    這一看就是別有目的。


    來之前,她又細細打聽過,司正硯去的那個海島,隻是一個巡邏哨所。


    以他的能力,去守一個哨所,太不正常了。


    她又往深處挖掘,才發現司正硯會去那裏,是跟成了植物人的簡東瀚有關。


    便也明白陸朝顏為何如此了。


    陸朝顏訝然笑開,給她倒一杯茶。


    “看來,你來之前做過功課啊,厲晴怕司正硯的才華展露人前,以後不能再給她兒子鋪路,故意把人放逐島上。


    可她又離不開司正硯的本事,隻要有危險任務就把人召迴,為國為民,我和司正硯都心甘情願,可她是存心壓榨打壓他這個親侄兒。”


    “什麽意思?司正硯怎麽成了厲晴的親侄兒了?”


    紀念慈疑惑的接過茶杯問。


    “這事還得從二十多年前說起……”


    陸朝顏把司正硯身世和陶雨薇司正楊想替代的事兒,全部跟紀念慈說了。


    包括司正硯親生母親出事時的事,也說了。


    “嗬,竟還有這麽多故事,難怪厲晴會阻止你救我父親,她怕你治出名聲,引來更多的人,司正硯的過往便要瞞不住了。”


    紀念慈眉眼間染著幾分輕嘲,“你想要我做什麽?”


    陸朝顏肅穆道:“蔣秀芹死前曾跟我說,當初司正硯親娘慕邦寧的大姑,讓她給慕邦寧下毒的,而慕家根本沒有這個人,厲家那邊也沒有什麽大姑,可慕邦寧認識她,我想請你幫我查查司正硯母親當初出事的真相。”


    她來到這邊,被迫去了小島上,根本接觸不到慕邦寧過去認識的人,現在,隻有借助紀念慈的身份,直接去厲家查那個“大姑”,和當年事情的真相。


    紀念慈幽幽的盯著陸朝顏,“陸朝顏,你是什麽時候把我算計進來的?不會是從寒青給我家帶那麽貴重的血耳和人參片開始吧?”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通透,我本來想著,走感情線的,誰知道哪個心思歹毒的人,送了一條報恩線,反正還是那句話,我能解姑爺爺的毒,要不要救他,看你表現。”陸朝顏一臉有恃無恐的笑。


    “你就不怕我出賣你?”紀念慈笑著拿起茶杯,繼續喝茶。


    “當然不怕,並且這些事也不是秘密,之所以沒有爆出來,是厲晴把她兒子的傷算在了司正硯頭上,故意瞞著掖著不說出司正硯身世。


    我和司正硯不說,純粹是因為慕老爺子在京市那邊過的並不自由,司正硯去了他身邊,隻會被排擠防備,落得一起禁足,還不如在這裏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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