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遠航把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厲色埋怨。


    “娘,你要早點給我們錢建房子,不就沒有今天的事了嘛。”


    “哼,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啊,”楊菊花掐著他胳膊,把人拉到醫館後窗那,“快,求你二叔給你爹和弟弟治治。”


    柳遠航不情不願,甕聲甕氣的衝柳之柏喊:“二叔,你就給我爹和二弟看看吧。”


    柳之柏望著昏迷的倆人,怕他們被陸朝顏打死了,他第一個逃不脫牽連。


    “把人抬進來。”


    “好好。”


    楊菊花高興的和大兒子把丈夫跟小兒子抬進醫館。


    院子裏,陸朝顏和陸寒青一起把柳三鬥和楊菊花睡的那屋裏,曹蘭還沒有撿完的東西,全部扔到大門外堆著。


    一下子騰出兩間房,陸朝顏心情不錯。


    她進屋看過陸月丹的傷,腹部有明顯的紅腫和淤青。


    她悄悄給她輸入一波異能,“二姐,對不起,讓你受罪了。”


    今天也怨她,疏於防守,讓柳三鬥他們鑽了空子。


    “我又沒事,你和小弟都別自責了,”陸月丹撫摸著三妹的臉,“你把他們打的那麽狠,他們會不會去派出所告你?”


    “這裏是我們家,我趕他們走,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陸朝顏敢打他們,就不怕別人來製裁她。


    他們強霸陸家房子十多年,全大隊人都能給她做主。


    至於所謂的租賃合同,十年前可沒有簽過。


    柳之柏給的那四百塊錢,她不承認是柳三鬥的房租,誰又能奈何她?


    “娘怎麽沒有迴來?”陸月丹就怕陸湘迴來給柳三鬥一家道歉。


    逼著她們留下柳三鬥,還要把錢還迴去。


    “小弟和我說柳三鬥迴來了,我就猜到他們要生事,我讓她看著司正硯,不等我迴去,不能離開,這會兒,她和紅英姨她們應該才吃完餃子。”


    陸寒青跟她糾纏要餃子時,她以為他是為了楊菊花和曹蘭。


    最後還是答應了端去兩碗。


    然,陸寒青要端走一篩子,她立馬發現了問題。


    在她的逼迫下,陸寒青才說出柳三鬥迴來了。


    “唉,娘要是能跟紅英姨那樣厲害,我們也不會受人欺負了。”


    “今後不會了,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們。”


    姐妹倆聊話間,木紅英一臉緊張的推門進來了,“出啥子事了?”


    “柳三鬥打了我二姐,我把他們趕出去了,”


    陸朝顏起身,“紅英姨,你陪我二姐一會兒,我出去看看。”


    她出來後,沈南星和他父親及三個姐夫,站在曹蘭睡的那屋門口,跟清理衛生的陸寒青打聽發生了什麽事兒。


    陸寒青也沒有隱瞞,直白的講了今晚發生的事兒。


    幾人聽完,皆憤憤的瞪著醫館裏已經被柳之柏紮醒的柳三鬥和柳遠征。


    柳三鬥臉腫的跟豬頭似的,眯著眼睛,扭頭找大兒子,“老大,遠航,你在哪?”


    柳遠征臉上隻有幾處輕傷,腰和胸口子疼的厲害,癱在椅子上,話都說不出。


    柳遠航不想搭理他,隻想柳之柏快點說起分糧食。


    等他拿到他那一份,就去投靠嶽丈家,永遠不迴來了。


    陸朝顏走過去,對沈富貴說:“富貴叔,你們幫我把這間房子也重新裝修一下,裏麵的床就不要了。”


    這間屋裏的床是香杉木的,多年過去,破損的厲害,加上不是值錢木材,陸朝顏也懶得留著。


    沈富貴擰著眉頭沒有說話,而是擺擺手,讓三個女婿先迴去,才拉著陸朝顏到廚房說起木頭的事兒。


    “這木頭不好批,先等等吧,等下一個月,我讓陳軍在他們大隊,找你大姐的公公給你批幾棵樹,咱們再做。”


    陸朝顏才買的木頭,又要買,人家肯定不批。


    哪怕同大隊的別人去買,都要卡好久。


    除非拿著結婚證去,以此證明是婚房裝修。


    陸朝顏聞言,隻能答應,“那我明天去買石灰和水泥迴來,你幫我把兩間屋子刮白,先做個圓形餐桌。”


    “行,做一個餐桌的木頭還是有的,你把圖紙畫給我。”


    “明早給你。”


    兩人聊完,天也大黑了。


    沈南星幫著陸寒青把兩間屋子垃圾清理幹淨,又把梁上蜘蛛網掃掃,才跟著父母迴去。


    陸朝顏看看手腕上的表,七點半了,想到司支書應該到了。


    她換洗一番去了司正硯那邊。


    正好遇上司七年迴來,她拉著他去了後院,等他吃飽後,才說起她趕走柳三鬥一家的事兒。


    司七年笑罵,“你這丫頭可真絕,這迴柳三鬥家的兩個兒媳都要沒了。”


    “那是他們自找的,但凡不動我二姐,我都放過他們。”陸朝顏道。


    在廚房收拾的陸湘,驚愕的跑出來,“你把你三叔一家也趕出去了,你爹他……”


    陸朝顏打斷她的話,“他還代柳三鬥還了我四百房租呢,你現在最好別去找他,省得又挨打。”


    司七年也沒好臉色的說陸湘,“孩子都大了,你不要管他們怎麽做,柳之柏那裏,你也別去管他,跟著兒女好好過日子,這一輩子都快完了,再過不清醒,你怎麽下去見你爹?”


    被他這麽一訓斥,陸湘又紅了眼眶。


    迴想過去,她帶給兒女的委屈,簡直數不勝數。


    可很多時候,她不想那樣傷害他們啊,可偏偏不受控製的去做了。


    她又迴到廚房,收拾起來,直到陸寒青來,陸朝顏扶著她,陪著司七年去了陸家。


    司七年對倆人擺擺手,讓她們進去休息,他去應對柳三鬥一家子。


    剛進醫館,楊菊花哭著撲過來,“司支書你給我做主啊,陸朝顏那個死丫頭快把三鬥打死了,我家遠征的胸骨都被她打斷了。”


    司七年接過柳之柏遞來的茶水,冷聲說:“我早告訴過你們,讓你們搬走,你們不聽,還對月丹一個產婦下毒手,陸朝顏沒有打死你們,算你們命大。


    我一會兒跟胡會計說,從大隊借二百塊錢給你們,你們拿迴柳家窪,在你們家原來老地基上建兩座院子,一兒一座,別再來陸家了。”


    “不,我們不迴去,”柳遠征想到他們老家那破地方,忍著胸疼,出聲反對,“司支書,你在陸橋小隊給我們批一塊地吧。”


    楊菊花緊跟著說:“我要隔壁那塊自留地,等秋收了我們就建房子。”


    陸橋小隊的名字,來源於大隊部前的那座古橋,因橋是陸家祖上修造的,而得名。


    以那座橋為圓點,方圓十裏地的土地,都屬於陸橋小隊的範圍。


    而陸家院子前麵是一條寬闊的青石板大路,一頭去縣城,一頭去公社。


    又挨著大隊部,對於農村人而言,陸家的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柳三鬥老家在大山裏頭,出行沒有路,就算把房子建的再好,也沒有姑娘願意嫁進去。


    他們自然不願意離開。


    “不行,那塊自留地太小了,”司七年怎會把他們留在陸家附近膈應陸朝顏,“你們戶口在柳家窪,不迴去,那就銷戶做流民,離開我們連山大隊。”


    “好,我們迴去,我們今晚就迴。”


    柳三鬥嘴被陸朝顏打的張不開,吐詞不清的說。


    心裏是濃濃的後悔,不該迴來吃餃子,不該跟陸朝顏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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