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顏經過一棟獨立的二層漂亮小樓大門時,一聲高昂的尖叫,從裏麵傳出來。


    接著響起一個中年女人的哭聲,“小逸,別丟下媽媽,求求你,別丟下媽媽啊。”


    隨後,院子裏響起老婦人的磕頭聲和哀求,“老天爺啊,我求求你了,你收走我這老太婆的命吧,請你留下我的小孫子。”


    作為醫生,陸朝顏幾乎沒有猶豫,就拍響了這家人的大門。


    “誰啊?”


    老婦人止住哭求,不一會兒打開大門。


    一張枯白的老人臉,進入陸朝顏眼簾。


    她溫和的問道:“奶奶,你們家孩子怎麽了?”


    老人名叫周嫻,滿頭白發,額上磕破了皮,還沁出點點血珠。


    她見陸朝顏是個陌生人,滿眼排斥,良好的修養,還是讓她禮貌的問道:“你有什麽事兒嗎?”


    陸朝顏正色的看向她,“我會醫術,興許能救你家的孩子。”


    周嫻臉上浮起不悅,她孫子病了一年多,她家傾盡家財,帶孫子去過好多地方看病。


    北方的京市,南方的羊城,他們都去過。


    找的是全國最頂尖的醫生,甚至托關係,問詢了外國醫生。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無藥可醫。


    他們又在國內各地輾轉找老中醫醫治,最後也是讓迴家等死。


    眼前這個看著沒成年的小姑娘連看都沒看她孫子一眼,就說此大話。


    即便心裏憤怒,她麵上還是保持著平靜,“孩子,你走吧。”


    孩子兩個字,就表明了她不相信陸朝顏。


    陸朝顏笑笑,“反正都治不好了,何不讓我一試?”


    周嫻一聽這話,終於繃不住的惱怒,“請你離開!”


    “怎麽了?”


    一樓正廳屋裏,走出一個儒雅方正的老年男人,也是一頭白發,眼睛通紅而悲痛。


    他看向周嫻問完,目光落在陸朝顏身上,以為她是賣山貨的。


    “小同誌,我們不買山貨,你拿去你們那裏的供銷社,或去那邊的巷子吧,不過,得注意安全。”


    那邊巷子自然指的是黑市。


    陸朝顏唇角微揚,此時,他們家正處於絕望中,這老爺子還能好心給她一陌生人指路,可見他的品性高潔。


    “爺爺你好,我不是賣山貨的,我會醫術,讓我看看你們家的孩子,興許我能治好他。”


    “你是大夫?”老人叫秦方銘,是周嫻的丈夫,打量著陸朝顏,不太相信。


    陸朝顏道:“我沒有醫師證,但我會醫術,你們沒有送孩子去醫院,應該是得了不治之症,不如讓我試試,興許能治好他。”


    隻要不是基因病,她基本上都能治好。


    隻是消耗異能的多少罷了。


    秦方銘糾結的擰起眉頭,和妻子對視一眼,看向陸朝顏,“好,麻煩你進來給我孫子看看。”


    秦家院子收拾的很幹淨,靠著圍牆的花朵繁盛嬌豔,和秦家悲哀的氣氛,形成鮮明對比。


    陸朝顏放下簍子,巡視一圈,看到角落有一口壓井。


    她走過去,打水給自己的雙手洗幹淨,還撩水洗了把臉,才跟秦方銘倆夫妻進屋。


    兩人領著她,到了客廳隔壁的一間大臥房。


    裏麵擺設簡潔且溫馨。


    床上,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摟著一個枯瘦如柴的少年,還在嚎啕大哭,“小逸,我的小逸,不要留下媽媽啊。”


    一旁的中年男人,把兩人摟在懷裏,無聲的流著淚。


    他是秦方銘的大兒子秦衛城,看到父母領進來的陸朝顏,鬆開妻兒,從床上下來問,“爸媽,她是?”


    這個時代人的稱唿,還處在爹娘和爸媽的交替時期。


    農村人管父母叫爹娘,城裏人大多叫爸媽,慢慢的等到兩千年後麵,都統一叫爸媽了。


    陸朝顏先一步出聲,“我是來給你孩子看病的。”


    床上抱著孩子的媽媽,忽的癲狂吼道:“不,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這些騙子,我小逸他隻是小毛病,你們非說他治不好,你給我走,誰也不要碰我兒子!”


    秦衛城隻看陸朝顏一眼,就堅定的說:“吳潔,你冷靜點,我這就讓她走。”


    陸朝顏幾乎不用運轉異能,就能感受到床上少年頂多還有半個月的活頭。


    她快速來到床邊,摸上少年手腕,放出異能,探查到少年的病因。


    眉頭也不自覺的鎖緊,“慢性脊髓炎,以現在的醫學水平,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都治不好。”


    就是未來,也無法治愈,直到末世,人類覺醒了異能。


    這些難以治愈的病,在木係異能者和治愈係異能者手裏,都不叫病。


    屋裏四人滿眼狐疑和戒備,一個小姑娘,隻是摸了一下脈搏,就能診出這麽難治的大病,實在讓人匪夷。


    陸朝顏繼續說:“我外祖父傳給我一套針灸術,可以治好他。”


    一聽針灸,四人再一次陷入絕望。


    他們曾請過無數針灸高手,都沒有用,一個小丫頭怎麽可能。


    中年女人名叫吳潔,摟著兒子,再一次嘶聲大喊,“你滾,快離開我家。”


    陸朝顏也不惱,拿出自己的戶口本遞到秦方銘手上,“我叫陸朝顏,是從鄉下進城來走親戚的,經過你們家門口,聽到你們悲痛大哭,才於心不忍敲了門,給我一次機會,你們或許能收獲一個驚喜。”


    秦方銘打開一看,向陽公社連山大隊陸橋小隊,隻有母親和弟弟。


    嗯?姓陸?他好像聽誰說過?


    如今已無路可走,試一試也沒什麽不可。


    “陸朝顏同誌,你什麽時候有時間給我孫子治病?”


    “爸爸,你怎麽能相信一個鄉下丫頭?”吳潔阻止。


    秦方銘望向她,“你要不想小逸離開我們,就別放過任何一個救他的機會。”


    吳潔依舊是滿眼抵觸的盯著陸朝顏,但也沒再反對。


    陸朝顏出聲,“你們家有銀針嗎?十八枚就夠了。”


    “有,有,我去拿。”周嫻慌忙轉身,跑去大廳,拿來一個紫紅的木盒子。


    秦衛城上前打開,還倒出一碗酒精。


    陸朝顏熟練的拿起他用剩下的酒精給自己手消毒,然後把銀針放入酒精裏泡著。


    “你們把孩子衣服脫了,身子清洗幹淨,讓他趴在床上。”


    四人看她手法還挺專業,趕緊把床上昏迷的秦逸扒了衣服,用熱水洗幹淨。


    陸朝顏把消好毒的銀針慢慢刺入秦逸後背脊骨上的穴位,掌心釋放出的木係能源也緩緩進入少年身體。


    約摸半個小時,她才收手,臉上有一絲疲憊,昨天跟那些大樹借的命,又全部消耗掉了。


    她收迴銀針,秦家四人把秦逸反轉過來,他已經醒了。


    人依舊很虛弱,可他睜眼了,這對秦家人來說,就是天大的喜事。


    因為早前秦逸已經昏迷十天,並且氣息一天比一天弱。


    今早因他的氣息全無,他們才放聲痛哭的。


    如今,他不僅醒了,氣息也穩了,這怎能不讓他們一家高興和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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