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沈南星的母親木紅英,仿若火箭一樣,飛奔進了院子,一把推開胡麗,拉起陸朝顏,“朝顏你沒事吧。”


    她下工路上碰到兒子找胡會計,才知道陸家的事,飛速趕來了。


    竟沒想到,讓她看到這麽可惡的一幕。


    對上她擔憂又緊張的眸子,陸朝顏俏皮的眨眨眼,旋即渾身發抖,哭著說:“紅英姨,胡麗偷了我三百塊錢,還要殺我,嗚嗚。”


    同時在心裏暗暗可惜,胡麗的腿保住了。


    “什麽偷?那明明就是我的。”


    胡麗和陶雨薇一個心思,陸家的所有都是柳之柏的。


    柳之柏的所有都是穀素儀的,那也自然是穀素儀三個孩子的。


    隻是胡麗心思沒陶雨薇那麽深沉,把話放到了明麵上。


    她剛說完,木紅英大喝,“那是司家退親給朝顏的補償,怎麽就成你的了?”


    陸朝顏和司正楊退親,她也是早上聽陸湘說的,其實,她從來就不看好司正楊。


    退了正好,她兒子才配朝顏這樣的好姑娘。


    胡麗蠻橫的抬著下巴,“我是長嫂,那就是母親,她把錢交給我管著,哪裏不對嗎?”


    “我呸!你男人既不姓柳,也不姓陸,算哪門子長嫂?還母親?咋的,你連你二叔公公都要勾引是吧?”


    木紅英沒給胡麗一點臉,繼續道,“難怪人家都說你是你娘跟你大伯生的,我看一點不假,不然,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嫂子,怎麽想著要做小姑子的母親,你就不怕你婆婆不同意,跟你爭男人?”


    無論柳之柏瞞的多好,一些和陸家親近的人,還是看的出來,他對穀素儀不一般。


    作為陸湘最好的閨蜜木紅英,自然也是最了解陸家事的。


    她這話一出,胡麗懵在當場,啥意思?


    她婆婆真跟二叔有一腿?


    陸朝顏悄悄的給木紅英豎起大拇指,戰鬥力真強。


    她跑進臥房看一圈,出來後,紅著眼睛望向胡麗,“胡麗,你一個外人,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如今還偷我家的錢,你老胡家就那麽不要臉嗎?你快把錢給我交出來!”


    “交你娘的屁!”胡麗舉著斧子,又朝陸朝顏衝來。


    “胡麗,你給我住手!”


    一道高昂的喊聲,從門口傳過來。


    旁邊看戲的楊菊花,看清來人後,麵色一慌,趕忙往後院跑去。


    “胡會計,你來的正好,”木紅英拉著陸朝顏,朝胡全迎過去,“你家女兒胡麗偷了朝顏這孩子的三百塊錢,還砸了陸湘和朝顏的臥房,如今又拿著斧子砍人,你要不管,那我們隻能把司支書喊迴來主持公道了。”


    “沒有,我沒有砍人,爹,你別聽她們胡說!”


    胡麗見到老父親來,趕緊扔了斧子,囂張的氣焰卻沒有減少半分。


    她拉著胡全胳膊撒嬌,“爹,陸朝顏她一個死丫頭不把錢交給二叔,我才進屋找的,我根本就沒有找到錢。”


    胡全得了沈南星的消息,騎著自行車就來了。


    進門的時候,他就聽到了陸朝顏那番外人的話,現在木紅英又這麽說。


    他氣的臉色鐵青,可他不能承認那些罵名。


    他狐疑的望向陸朝顏,“你哪來的三百塊錢?”


    村裏人的經濟條件,胡全作為大隊會計,最是清楚。


    陸朝顏不可能有錢,更不可能有三百塊。


    陸朝顏不卑不亢的迴道:“昨天司正楊退了和我的親事,給我三百塊錢作為補償,我放在衣櫃裏麵還沒有來的及存起來,就被胡麗偷去了,我平時賣藥材的六十多塊錢也沒了,還有一籃子野雞蛋也丟了。”


    沒提柳之柏給的那一百五,是說了,也沒人相信,再讓陸湘知道了,還要在她耳邊念經,不準她要。


    木紅英聽完她的話,嗤笑著走上前。


    “胡會計,你們家七個兒子,在咱大隊算是大戶,連一個女兒的住處都勻不出來嗎?


    非擠在陸家占便宜也就算了,如今又偷主家的錢,就不怕傳出去,你這個會計臉上沒光啊!”


    胡全最是好麵子,剛進門的那些話,足夠讓他難堪,此刻,木紅英又這麽直白的說。


    他臉寒的更狠,瞪向陸朝顏,質問,“你有什麽證據說胡麗拿了你的錢?”


    “對啊,陸朝顏,你有什麽證據說我拿了你的錢啊?”


    胡麗跟在她爹話後麵問。


    陸朝顏鎮靜的望著倆人,“胡麗,你也不用跟我胡攪蠻纏,你翻了我屋子是事實,我已經讓人去派出所報案了,等公安同誌來,自有公斷。”


    “報什麽案?誰準許你們去報公安的?”


    胡全急了,眼神淩厲的瞪向木紅英,“你就是沒事找事!”


    木紅英並不怕他,滿眼的鄙夷,“胡全,你想包庇女兒,奈何人家把她當棍用,今天不報公安,她得一輩子背著偷竊罪名。”


    胡全被木紅英這麽一點,才冷靜的在院子裏看一圈,沒有看到柳之柏和陸家其他人,略一思索,明白了。


    柳之柏想要陸朝顏手上的錢,他不想自己出麵要,故意讓他這衝動的女兒,去陸朝顏屋裏搜。


    找到了,他和穀素儀以長輩名義拿去。


    這偷拿錢財的壞名聲,就落到他女兒胡麗頭上了。


    哼,柳之柏敢對他女兒用這麽陰險的算計,他跟他沒完。


    胡全越想越生氣,一巴掌甩在胡麗臉上,“蠢貨,那是陸朝顏的錢,她交不交給她爹,關你什麽事?”


    “爹,咱家的錢不都是你拿著嗎?陸朝顏的錢,憑啥要自己拿著?”胡麗委屈的望著父親,“她還要趕我走,她憑啥趕我走?”


    “憑你們霸占了我家房子,讓我爹不能和我娘同房,影響了他們夫妻生活!”


    陸朝顏說的很大聲,從後院跑出來的柳之柏和穀素儀楊菊花,跟院子裏的胡全胡麗木紅英,都被她這句夫妻生活的話,震在當場。


    自從穀素儀搬來陸家後,陸家瞬間變的擁擠,柳之柏順勢搬出陸湘的臥房,讓陸家三姐妹跟陸湘住,這一住就是十年。


    大家都看在眼裏,偶爾會有人調侃,但也不會拿到明麵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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