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車上想了想,於繼飛的表現著實奇怪,心裏還是不放心,於是從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重新下車走向前車。


    柳一昂知道沒辦法在這裏繼續感悟火元素了,正準備閉目養神,發現女子重新過來。


    “小弟弟,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後遇到困難,想辦法打這個電話告訴姐姐,姐姐有能力的話一定幫你。”


    女子敲開車窗,把柳一昂拉到尾箱處,神秘兮兮地交給柳一昂一張名片,生怕被車內的於繼飛等人看去。


    “好的姐姐,您放心,以後遇到困難我一定給您打電話。”


    柳一昂接過名片,很禮貌地作出答複。


    然後他重新想了想,摘下麵具,向女子展示了自己的真容。


    他看得出女子是個心地善良之人,在這種偏遠的地方,他不認為顯露真容會給自己招來什麽禍端。


    年輕女子叫周娜,今年二十五歲,是一位報社記者。


    身為記者,見識自是不凡的,但長得像柳一昂這麽俊朗而剛毅的少年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再加上柳一昂先後經過三次蛻變,身高達到了175,放在成年人當中也不算矮,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身材好得那叫一個驚豔。


    柳一昂揭下麵具後衝周娜眨了眨眼睛,然後迅速把麵具戴好,轉身迴到車內坐下。


    這一瞬間,周娜竟覺得自己有些犯花癡了,呆呆地盯著柳一昂看,直到柳一昂迴到車上並關上車門才收迴目光。


    她迴過神來,輕拍了兩下“被烈日暴曬”得有些發紅的臉頰,走迴後方自己的車。


    “你看,我都說了別多管閑事,人家根本就沒事。”


    康晨在車內把前方發生的事看得真切,語氣中帶著玩味。


    周娜不想搭理他,扣上安全帶後翻開一本書細看起來。


    在柳一昂的刻意掩飾下,自己揭下麵具的一幕沒有被車內的於繼飛等人看見,但他卻忽略了排在前方的第二輛車。


    這輛車上也是一對年輕情侶,兩人全程都通過後視鏡看著熱鬧,但並沒有下車參與的打算。


    在柳一昂揭下麵具的一瞬間,兩人皆通過不差的視力將柳一昂的容貌看得清楚。


    他們表現得雖不像周娜那麽誇張,卻也是嘖嘖稱奇,品頭論足,彼此還交換了各自意見。


    兩人的存在感極低,再加上所在的位置剛好超出柳一昂的意念籠罩範圍,所以柳一昂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偷窺”自己,就算知道了也無可奈何。


    車內,柳一昂把周娜的名片夾在指尖看了看,最終貼身放好,重新閉上眼睛,迴顧方才在烈日下對火元素的感悟。


    不多久,堵車現象終於緩解,車輛緩緩向前挪動,像是前麵已經解決了過路費問題。


    等柳一昂他們這輛車行至閘門收費處時,上山方向已經完全暢通。


    “多少錢?”


    楊林搖下車窗,看向閘門收費處的三個人。


    “二元。”


    “二十元。”


    “不要錢。”


    三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聽得楊林一愣。


    這三個迥異的答案任選其二都頗顯怪異,此刻同時由三個人口中說出來,更是讓人腦袋轉不過彎。


    “到底多少錢?”


    楊林手裏拽著零錢,伸長脖子重新問了一遍。


    他可不相信不要錢,要知道剛才堵車就是因為有人不服收費造成的。


    三個收費的村民頓時也表情怪異起來,彼此對視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是普通的車,他們自然是統一收費標準,小車二元,大車三元。而眼前這輛車的主人他們都認識,在他們的印象中可一點也不普通。


    說二元的是為了一視同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說二十元的是知道車主是個大老板,想著多收些費也無關緊要;


    說不要錢的則是知道些車主的更多底細,生怕得罪了車裏麵的人,從而惹禍上身。


    “不用問了,給他們二十塊,趕緊走!”


    於繼飛才懶得跟這些沒見過世麵的村民一般見識,向楊林發號施令。


    楊林是於繼飛聘請來的,還沒有擺脫對於繼飛言聽計從的習慣,聞言照做,抽出一張二十元的零錢遞向收費之人,然後輕踩油門揚長而去。


    剛才說不要錢的人收錢時笑得很是諂媚,直到楊林駕車離去他的臉上才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東子,二娃,你們倆看著點,我有事迴去一趟。”


    “喂!波仔,你想偷懶啊?”


    “偷個毛線,我真有事!晚點分錢我隻要一半,剩下的給你們,總行了吧?”


    “行行行,趕快去!”


    叫波仔之人快速遠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林間小路的盡頭。


    盤山公路七彎八繞,從收費處駛出近二十分鍾後,柳一昂才看到一個香火鼎盛的寺廟。


    寺廟的外觀並不很新,遠遠望去頗有年代感,看來並不是新建不久,而是老廟新開。


    柳一昂不太相信神鬼說,對燒香拜佛沒什麽興趣。但於繼飛信這套,平時在家都會拜拜財神或關公什麽的。


    此時於繼飛提出進寺廟燒個香,以佑此行順順利利。


    張作謙和楊林的意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於是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柳一昂。


    “我沒意見,你看著辦,別耽擱太久時間就行。”


    柳一昂無所謂地聳聳肩。


    多的時間都已經耽擱在路上了,再耽擱一會兒也沒什麽。


    楊林把車停到寺廟前的空地上,於繼飛第一個打開車門,帶著一顆虔誠的心進入寺廟,柳一昂也跟著下車,決定四處逛逛。


    眨眼的工夫,張作謙也消失在人群中,竟是不遠不近跟在於繼飛身後,顯然是打算監視其一言一行。


    柳一昂將意念之力從張作謙身上收迴,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對張作謙和機警很是認同。


    豔陽當空,寺廟的神聖氣息並沒有令陽光迴避這片天地,沐浴在陽光下的香客們依然會感覺到陣陣熱浪撲麵。


    忽然,前方人群傳來一陣騷動,像是有人中暑了。


    “大家都散開一點,老人家中暑了,需要陰涼通風。”


    “誰有礦泉水,拿兩瓶礦泉水來!給老人家降降溫!”


    柳一昂聽聞叫喊聲,心中好奇之下往聲源望去。穿過人群來到近前時,一群好心人已經將中暑的老人抬到了陰涼處。


    然而,一番急救後,中暑老人的症狀並沒有明顯的緩解,始終昏迷不醒。


    “嗚嗚嗚……”


    “哇哇哇……”


    “叔爺……”


    老人身旁,一名十一二歲模樣的男孩兒大哭不止,聽稱唿像是老人的孫輩,因老人的突然倒地而亂了方寸。


    “這裏有沒有醫生啊?快來幫幫忙啊!”


    有人見施救後收效甚微,焦急地大喊。


    “他的心跳很不規律,好像已經不行了。”


    又有人感受了一下老人的心跳,搖著頭退開幾步,不敢再去碰觸。


    “嗚嗚嗚……啊……求求你們……救救嗚嗚……救救我叔爺……”


    那個十歲出頭的男孩聽那人這麽說,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良久,眼看確實無人有把握救迴老人,柳一昂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走上前去。


    他在黃藥師那裏見識過一些常見病症的施救手段,印象中天氣炎熱時村裏也時常有人被抬到黃藥師麵前診治。


    老人的症狀像是中暑,但一群好人心用諸多降暑措施下來也不見其好轉,這讓他有了別的猜測。


    於是他蹲下身形,為老人號了號脈。


    若是在以前,柳一昂是不懂得號脈這門學問的。但自從從陽河村蘇醒過來,莫名其妙掌握了清神訣這一玄法後,號脈對他來說便易如反掌了。


    清神訣修煉出的五行能量一旦進入對方體內,連對方奇經八脈都盡在掌握,又遑論是表象更明顯的普通脈象?


    尤其是嚐試為王建林等人調理身體,以及後來為村民們推拿按摩,無不讓柳一昂對號脈的學問有了更深層次的獨到見解。


    “他不是中暑了,而是髒腑內有些隱疾被誘發。”


    幾乎是幾個唿吸的工夫,柳一昂便對老人的病症了然於胸。


    說得直白一點,這個就是心髒病,如果非要用專業的術語,這便是叫冠心病。


    一旁的好心人們見狀皆訝然,沒想到遇到個會號脈的“小中醫”。


    華國有五千年曆史,除了古武讓世人景仰以外,無法用現代科學解釋的“中醫”也極受推崇,可謂是名動全世界。但凡是有傳承的中醫,行走天下時都會受到人們追捧。


    “誰有銀針,借用一下。”


    為了不那麽驚世駭俗,柳一昂決定不暴露自己的功法,決定向旁人借了一套銀針,迴想黃藥師的樣子,為老人進行針灸。


    “我有。”


    不遠處,一名背著小藥箱的青年心中一動,從人群外圍擠上前來。


    “小兄弟,你行不行啊?可別好心辦了壞事。”


    “是啊,不行的話趕緊送醫院吧,就算救不過來也不是你的責任。”


    有人好心提醒,擔心柳一昂事後被老人的家屬倒打一耙。


    這時那名青年已經擠到近前,將一個裝著銀針的木盒遞給柳一昂:“小哥,這是消過毒的,可以直接使用。”


    “幾位大叔,大姐,多謝你們提醒,小子知道輕重。”


    柳一昂衝幾名好心人抱拳一禮,又衝借給自己銀針的青年中醫善意一笑,然後打開木盒,手持銀針,朝老人心脈周圍的幾處要穴紮了下去。


    那幾個想開口勸阻的好心人瞬間閉嘴,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他應該沒事了。”


    沒過多久,柳一昂施術完畢,把銀針裝迴木盒還給那位青年,自信地說道。


    銀針實際上隻是幌子,他真正的手段是以清神訣獨有的玄法為老人疏經活絡,使老人的髒腑恢複活力。


    當然,這隻是治標不治本之法。


    對於一個不知好壞的陌生人,柳一昂能出手救對方一命都不錯了,還做不到為對方清除隱疾,讓對方長命百歲。


    “不是吧?這麽神?”


    “這小子不會是惡作劇吧?你們看他還戴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旁人不清楚柳一昂的底細,有人猜想柳一昂在故弄玄虛,甚至是在惡作劇。隻有那名青年看出端倪,不置可否。


    很快,答案揭曉了。


    前一刻還令眾人手足無措的老人竟突然睜開雙眼,從地上一屁股坐起來。


    “嗨呀!神了!”


    “這哪是惡作劇,分明就是個小神醫啊!”


    “敢問小神醫,可願出山否?我有個遠房親戚有怪病纏身,現高價求醫……”


    眾人見證了奇跡,頓時炸開了鍋,饒是柳一昂不想驚世駭俗都已令在場之人眼界大開。


    最震驚的,反倒要數那名青年。


    在他看來,柳一昂對穴竅的知識掌握得十分嫻熟,但施針的手法並怎麽高明,可以說連他的一半水平都不到。可對方偏偏針灸了一輪就救醒了這麽多人都束手無策的老人,讓一個原本出氣多進氣少的病者迴複的生機。


    青年無比好奇,柳一昂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難道真是某個隱世不出的中醫流派?


    柳一昂沒曾想隻是救個人就引起如此風波,知道沒辦法逛下去了,於是各種推辭與婉拒,溜迴了車裏。


    剛被救醒的老人弄明白事發原委後,心情複雜之極。想要當麵感謝柳一昂,才發現柳一昂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緊隨而來的周娜和康晨二人並不知道此前發生之事,康晨把車停到角落裏的陰涼處,周娜下車時恰好看到柳一昂關上車門,想去打聲招唿,又發現沒有什麽好聊的,隻得隨康晨一起進入寺廟。


    而另一對見過柳一昂真容的青年情侶則是一直在人群人,將柳一昂救治老人的全過程看在眼裏。


    直到柳一昂落慌而逃,兩人才彼此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莫名的意味。


    一場風波過後,於繼飛和張作謙也先後返迴車裏,車輛重新啟動,向山頂駛去。


    先前於繼飛感覺到被張作謙尾隨,原本還想偷偷向路人借手機打個電話,頓時就收起了小心思,老老實實上完香走出寺廟。


    張作謙並沒有把自己的判斷向柳一昂匯報,好歹於繼飛的小動作沒有做成,他相信柳一昂早就對其有所提防。


    十多分鍾後,柳一昂一行到達目的地。


    此處用長長的圍牆隔離出內部區域,入口正上方立著一個長寬十數米的牌子,上曰“國泰礦業”四個燙金大字。


    區域內,無論是建築還是道路都比左兆剛那裏的要高一個檔次,甚至還能看到職工宿舍和職工食堂,以及一些運動場地。


    暫且不談工人待遇,光是這些硬件設施的投入,就要比左兆剛的地盤高出數倍。


    這位國泰礦業的原老板一看就是實幹主義者,準備在此大幹一場,沒想到剛有起色就被姬亦武強行買走。


    不用想也知道,姬亦武必定用了某種不光彩的手段,那位老板能用姬亦武開出的價碼還清此前的貸款都該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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