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昂雖然不需要這群半殘的可憐之人保護,但心裏是非常受用的。


    一聽說王建林幾人自作主張教大家學古武,柳一昂一點也沒有抗拒。


    華國古武博大精深,前人巴不得古武能發揚光大呢,根本沒人會嫌學的人多,他自然也不會敝帚自珍。


    既然已經把大家救出來了,以柳一昂嫉惡如仇的性格,除了好吃好喝地養著大家以外,他還準備為大家報仇。


    守株待兔的計劃已在不知不覺中實施,從縣運會結束至今已有兩波串門之人一頭紮進煤場,被王建林幾人以雷霆手段製住。


    這兩波串門之人共有四個,據黃毛指認,此四人全都是飛車黨的正式成員。


    第一次行動抓住洪崖洞內的四十六人,第二次行動抓住煤窯的三十六人,算上這四個主動送上門來的,目前七號石窟的石室中已經關押了八十六個飛車黨成員。


    雖然其中有一半都是外圍成員,但這些外圍成員也全都是作奸犯科之輩,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柳一昂根本不想知道每個人各自犯了什麽事,讓所有人享受了相同待遇:挑斷所有人的手筋腳筋,再將其封口,每天隻吃一頓半飽,每十人關進一間石室,每間石室隻用一個小盆解決生理問題。


    殘忍是殘忍了點,可是解氣啊!


    從啞巴少年到唐鐵匠等人,見到這群人的慘狀就沒有不拍手稱快的。


    後來整個石窟散發出的氣味實在難聞,柳一昂就讓唐鐵匠等人把緊臨以前那個垃圾堆旁邊的二號石窟打理出來,將這些人轉移到二號石窟。


    如果因為環境汙穢而出現什麽流行病,柳一昂隻需捏著鼻子往石室走上一趟,稍微以清神訣為患者調理一番,便能把這些流行病化解於無形,連藥錢都省了。


    唐鐵匠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與憨石匠一起,早早地就把七號石窟的108個石室鐵門修繕完畢,連相鄰的五號石窟都已完工了一半。


    把那群飛車黨敗類趕到二號石窟後,七號石窟的石室被全部打掃清理出來,成為了啞巴少年們的新居所。


    啞巴少年們短時間內是不會離開的了,所以柳一昂的打算是修好所有石室的鐵門,再按照一定標準把石室裝修得美觀一些,即便超時超支也在所不惜。


    隨著隊伍規模的擴大,秘密基地必須得有。如今洪崖洞已經是他的地盤,多花些時間和金錢完全就是一種高迴報投資。


    石室都是現成的,這可比修一棟棟房子要方便和劃算得多,也完全能夠應對今後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前後累計近兩個月以來,在黃毛和幾個“話務員”的配合下,飛車黨高層們硬是沒發現洪崖洞這個窩點的異常。


    期間偶爾有飛車黨成員來串門,在以王建林和江武為首的一群熱血少年以及兩把手槍的威懾下,無一例外都被抓起來關進了二號石窟。


    而這一次,“煤老板”居然親自帶著兩個小弟過來收錢,順便視察工作。


    “武哥,這輛車我認識,是咱們這兒名義上的老板的車。”


    祁為軍遠遠望見一輛黑色商務車駛來,將此事匯報給恰好在一旁的江武。


    江武跟著柳一昂習武數月,如今又成了一群人心目中的老大,整個人都成熟了許多。皺眉看了一眼停在遠處等放行的商務車:“名義上的老板?”


    “對!”


    “據我所知,飛車黨有許多擺在台麵上的生意和產業。為了給自己留退路,其中很多生意和產業的手續都是符合華國律法的。”


    “這個於繼飛有些生意上的天賦,不是飛車黨的成員,而是飛車黨的產業代理人之一。今後飛車黨萬一東窗事發,他們也可以甩鍋給於繼飛,洗白自己。”


    祁為軍是個明白人,隻是通過某些現象和隻言片語,就看懂了許多深層次的邏輯。


    “洗白?”


    江武聽祁為軍說完,嘴角泛起不屑的笑容。


    “嗬,煤窯本身就黑,不管他怎樣洗,那也是個髒東西。”


    “江凱,你去把門打開,放他們進來。為軍,你去叫建林出來辦事了,順便通知昂哥一聲。”


    幾人會意,四散而去。


    很快,黑色商務車駛入院中。


    煤老板自認為到了自己的地盤,一名小弟為他打開車門後,大搖大擺地下車,還煞有介事地挽了挽袖子,一副領導派頭。


    然而,還不等他搞清楚狀況,就被看似恭迎上來的江武用槍抵住頭。


    幫這位煤老板開車的司機顯然是有眼力勁的,反應十分果決,剛一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縮迴駕駛室。


    可惜的是,他的反應速度比一旁早有準備的王建林還是稍稍慢了一些。不等他有下一步動作,王建林手中那黑洞洞的槍口也已從副駕駛的車窗處對準了他,令他不得不乖乖下車,放棄抵抗。


    片刻之後,從車上下來的四人全部被五花大綁,押解進洪崖洞中。


    於繼飛作為飛車黨的產業代理人,在臨山縣來說都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本以為走這一趟能提個百吧萬迴去交差,自己也能留下一筆錢解解燃眉之急,沒想到錢沒看到,反倒把自己搭了進來。


    “黃毛!你不是說一切正常嗎!你……你竟敢出賣我!我要殺了你!”


    “飛哥,你先消消氣,啊。就算我不出賣你,你也不可能是昂哥的對手,既然昂哥已經出手,你遲早都要被昂哥拿捏,知道吧?”


    “與其被昂哥後麵尋上門去,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學學我,多為昂哥效力,說不定還能有口飽飯吃。你看,至少我舌頭還在,還能品嚐到白米飯的芬芳,這不挺好的嘛!”


    黃毛毫不做作,一臉的誠懇。


    於繼飛聽得有點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m的黃毛!你確定是黃毛吧?”


    “飛哥,你我好歹有這麽多年的交情,別的不說,單是十二年前那一次要不是你扶我一把,我也混不到今天。所以今天我這一席話全都是肺腑之言,也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抓住這個機會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就算你不效忠昂哥,也一定要讓昂哥看到你的決心。”


    黃毛語重心長地勸,在王建林幾人看來,他是真的想拉於繼飛一把。


    但在對飛車黨迷之自信的於繼飛看來,黃毛完全就是魔怔了。


    他呆呆地看著黃毛,像是看白癡一樣。


    “黃毛,我就問一句,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確定不是中邪了吧?”


    “你說什麽?我中邪?”


    黃毛一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然後他憤然道:“我好著呢!中什麽邪?算了算了,言盡於此,你不聽算了!愛咋咋滴!”


    看出了於繼飛的無可救藥,說完,他拂袖而去。他如此苦口婆心,往日的恩情算是已經還過了。


    得知於繼飛的底細後,柳一昂有些坐不住了,飛快從陽河村來到洪崖洞,準備借於繼飛之力實施打入飛車黨內部的計劃。


    這段時間他全身心投入到治療啞巴少年上,一邊修煉一邊施救,效率高得出奇,先後讓牟廣權、江凱等十二人恢複了正常的話語能力。


    牟廣權是當初那三個打死監工的人之一,年紀不大,卻頗有城府。


    起初柳一昂還有些芥蒂,不料為對方治好斷舌後,牟廣權竟是比耿紅舟和祁為軍還要激動,那痛苦流涕的樣子讓柳一昂心中芥蒂全消,深刻地認識到,那群監工的確是死有餘辜。


    這也是柳一昂決定把計劃提上日程的重要原因,他真不想因為拖太久而導致更多無辜少年落入飛車黨之手,重走牟廣權等人的辛酸路。


    就在柳一昂收到消息,來到洪崖洞,準備見一見於繼飛的時候,煤場卻立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一看就不是飛車黨成員,也不是來做生意的。因為他穿著一身爽利的藏青色製服,製服的左胸位置還繡著一串數字。


    就連柳一昂這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人都看出來了,這是一名警察。


    既然是警察,王建林自然不會向其動手,轉身在耿紅舟幾人耳邊吩咐了句什麽。


    耿紅舟會意,淡然看了一眼迎麵走來的警察,扭頭向雜物間走去。


    “嗬,終於有警察查到這裏了。”


    牟廣權的語氣帶著些許嘲弄,小聲嘀咕。


    祁為軍也深以為然,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眼神皆十分複雜。


    “你好,這是我的證件。我懷疑你們這裏消防設施有些問題,希望能跟你們負責人了解一下情況。”


    “我就是。”


    柳一昂早已戴好麵具,從煤場旁的雜物間鑽出來,一步來到人群最前麵,接過對方的警員證。


    隨著清神訣的修煉,柳一昂對聲線的控製尤其自如,每次見到陌生人他都會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


    “劉……”


    “劉欣。”


    警察見到頭戴麵具的柳一昂,心中大為驚訝,看出柳一昂不認識後麵那個字,便隨口解釋道。


    “劉欣?”


    這一刻,柳一昂腦中靈光一現,隱隱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劉欣頷首,然後疑惑地問:“這位同誌,請問你是?”


    “哦,咱們是家門,我叫劉楊。剛才我說過了,現在這裏我負責。”


    柳一昂隨意編了個假名字,見這個叫劉欣的警察盯著自己的麵具看,略微感覺不自在。


    “哦!原來是你!”


    王建林從人群後方擠上前,看清劉欣的麵孔,終於想起了什麽,走到柳一昂身邊小聲道:“昂……楊哥,這人就是那天我們在山坡上見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人!”


    “哦?”


    經王建林這麽一提醒,柳一昂也想起來了。


    近兩個月前,也就是他和王建林首次爬上懸崖時,曾有一名神秘人在一片雜草繁茂處挖取地上那些疑似血跡之物。


    當時王建林毛毛躁躁的,差點跟對方起了衝突。而這時王建林實力增強了,手裏還拿著槍,反而變得理智了許多。


    劉欣倒是早就通過柳一昂的麵具認出了柳一昂,隻是不曾想,當初匆匆一瞥之人竟然是這個煤窯的負責人。


    可是不對啊,自己剛剛明明是跟蹤於繼飛來的,別人不知道於繼飛是誰,難道他還不知道麽?


    既然於繼飛在這裏,那於繼飛才是真正的負責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算是怎麽迴事?


    難道是於繼飛心虛,所以才找個人來打發自己?


    “同誌,不好意思,我是想找於繼飛。”


    說著,劉欣看了看不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商務轎車,意有所指。


    那輛車他可熟悉得很,是於繼飛出行用的,不可能認錯。


    “哦!那輛車確實是我們於總的,但是於總現在確實不在,車是我們剛開迴來的。”


    牟廣權算是煤窯裏的老人了,對於應付警察頗有心得。


    在場眾人都不會開車,但他料定劉欣不可能無聊到提出讓開車之人來驗證自己說法的要求。


    果然,劉欣聽到這個說法後很是無語,不過他不可能就此放棄調查,於是向柳一昂提出消防等問題。


    柳一昂一個頭兩個大,消防什麽的根本不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


    幸好牟廣權和祁為軍長期在煤窯耳濡目染,懂得不少這方麵的東西,主動站出來解圍,將劉欣提出的一係列問題蒙混過關。


    “我想進去參觀一下,方便嗎?”


    劉欣看出這些問題難住對方,便提出新的問題。


    “這個恐怕……”


    牟廣權作為難狀。


    “沒事,讓他去吧。為軍,你去拿幾頂安全帽來,我們陪劉警官一起。”


    王建林底氣十足,顯然不久前已有所安排。


    幾分鍾後,劉欣戴好安全帽,在王建林等人的陪同下進入煤窯。


    煤窯深處,耿紅舟早已領著一群啞巴少年通過四號石窟的入口鑽進來,少年們一個個頭戴礦燈,手持鐵鎬,幹得熱火朝天。


    劉欣見到這一幕,又瞥了眼身旁的王建林,隨意喊停其中幾人。


    “小兄弟,你們在這裏幹了多久了?”


    “啊啊啊……”


    被拉住問話的啞巴少年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五年。


    “咦,你舌頭怎麽啦?”


    “啊啊啊……”


    這名啞巴少年早就得知耿紅舟的示意,不能讓警察看出端倪。於是笑嘻嘻的瘋狂擺手,表示自己沒問題,警察同誌無需多慮。


    “你們平時吃得飽嗎?”


    “一天工作幾個小時?”


    “你們……都是自願來這兒幹活兒的嗎?”


    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五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陪你去看流星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陪你去看流星雨並收藏第五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