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昂在陽河村修生養息之際,臨山縣教育局牽頭舉辦的縣運會也如火如荼進行著。


    曙光中學在本屆縣運會上可謂大放異彩,明明隻有一個年級,卻囊括了數個年級好幾個項目的冠軍獎杯。


    李長青從縣運會第一天開始就樂不可支,嘴都快要笑歪了。


    首先是一百米短跑,體育班的黃建華和夏龍洋成績分別為11秒58和11秒70,輕鬆斬獲前兩名,第三名是一個初三學生,連12秒都沒進;


    其次是跳高,體育班的姚鳴經過黃老師的指導,成績大幅提高,本次也超常發揮,以1.83米獲得初中男子跳高第一名,比第二名高10厘米左右;


    然後是疾行跳遠,轉校生林子豪以5.73米拔得頭籌,陳鐵柱異軍突起拿下第二,雖然隻比第三名遠幾厘米,好歹也為曙光中學大大地增了光;


    最後是鉛球和實心球,關衛以一己之力豪奪兩頂第一,當初與關衛比拚過力量的餘樂甚至連決賽都沒有進,足見此成績未摻雜一絲水分。


    田徑賽後,曙光中學的高光時刻再次來臨。


    曆時五天的初中籃球聯賽,曙光中學的雛鷹隊和飛虎隊分別從a、b組殺出重圍,最終在決賽會師,由林子豪帶領的飛虎隊奪得冠軍。


    這已是兩隊第十餘次交鋒,林子豪拿下整個聯賽的mvp,驚豔四方。


    夏龍洋和黃建華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反倒是姚鳴撐起了全場半邊天,連朱長江和關衛的表現都可圈可點。


    幾人已陸續從柳一昂失蹤的陰影中走出來,隻是缺了柳一昂這一強心劑,夏龍洋和黃建華在籃球場上找不到任何激情。


    本來也是,他們起初並沒有進籃球隊的打算,而是想在綠茵場上建功立業,都是因為被柳一昂刺激才堅持下來。


    如今柳一昂杳無音信大半年,他們對其是否生還不抱太大希望,所以對繼續留在球隊中有了一絲動搖。


    本次籃球聯賽的第3~8名隻有排名第六的是初二球隊,其餘五支全部來自初三。


    在頒獎典禮上,麵對曙光中學的兩支初一球隊,一個個汗顏無比。


    即便是夏龍洋和黃建華沒有超常發揮,也頻頻引來對手的關注,場外的女生們更是對長相英俊身材挺拔的林子豪尖叫不已。


    林子豪對場外這些迷妹般的小女生沒有任何心思,目光在人群之中遊離,一心隻想找到雅月的身影。


    可惜雅月隻是在剛轉學的前兩周對籃球有些興趣,柳一昂失蹤後便對球場已無什麽期待,即使剛才在場外觀看決賽也隻當自己是個湊數的而已,並沒怎麽把注意力放在比賽上。


    也不知雅月從哪裏學來的禦人之術,經過近兩個學期和一個寒假的努力,雅月已經取代了柳一昂,成為曙光中學的“一姐”。


    除了以前的那些“護花使者”以及一眾女生以外,就連朱長江、陳鐵柱等柳一昂的同村夥伴們,甚至是萬玄機、關衛、夏龍洋等人都成了雅月的追隨者。


    大半年以來,雅月時常令朱長江組織人手請假離校,專往大街小巷的發廊、足療店、歌舞廳、酒吧等地方鑽。時不時地,就連陳小妹等女生也會加入其中。


    可以說,整個臨山縣縣城娛樂場所的一舉一動都已在雅月的掌控之中。


    雅月一邊尋找一邊布置,在其美麗大方的外表之下,竟充斥著遠超常人的睿智。


    縣運會上,與籃球聯賽一同進行的還有足球聯賽。


    足球比賽的耗時較長,晉級賽幾乎與田徑賽一同開始,少數如陳鐵柱這種在田徑賽場上也能露臉的球員偶有缺席。直到籃球頒獎典禮結束,足球比賽才終於吹響決賽的哨聲。


    陳鐵柱缺席比賽的時候,並沒有對光之隊的晉級造成太大影響。


    餘樂和馬鬆從小一起長大,配合堪稱完美,陳鐵柱不在時,光之隊幾乎有一多半的進球都是由他倆配合貢獻的。


    李二毛喜歡以過人的速度單刀直入,帶球前衝時跑得比大多數防守隊員還快,偶爾接到餘樂和馬鬆的傳球或者極限突圍後把球傳對方二人,總能收獲奇效。


    整場聯賽三人表現得出奇的好,被不少場外的足球愛好者稱為“黃金三角”,贏得不少掌聲。


    半決賽時,陳鐵柱正式歸隊。


    上半場他似乎是在熱身,表現不如黃金三角那麽搶眼;轉眼來到下半場,短短二十分鍾之內他個人連進三球,上演帽子戲法,驚呆所有人。


    原本光之隊還以2:3落後一分,陳鐵柱這三粒進球頓時就將比分改寫為5:3。


    這還不算完,臨近比賽終場時對手前場任意球被光之隊門將撲出,李二毛得球後長途奔襲近百米後輕鬆破門,將比分鎖定為6:3。


    在第二天的決賽中,陳鐵柱僅僅在上半場就再次上演帽子戲法,打了對手一個3:0的小高潮。


    下半場,大發神威的陳鐵柱再進兩球,終場時光之隊以陳鐵柱個人獨進5球,總比分9:2狂勝對手!


    被譽為黃金三角的李二毛三人也每人貢獻了一粒進球,剩下一球則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衛在禁區混戰時無意中踢入對手球門。


    這場球賽出現了臨山縣中學生足球聯賽有記錄以來的最高比分,也是唯一一次亞軍隊伍不好意思上台領獎的球賽。


    本次臨山縣初中縣運會的規模是曆史之最,甚至還有縣裏的電視台轉播各個賽程,包括陳鐵柱、林子豪、黃建華等人在內的不少曙光中學的學生都受到了多方關注。


    李長青從頭筆到尾,在好幾個曾經的同僚麵前狠狠地長了臉,事後也正式籌劃起去紅坪村招收第二批學生入讀曙光中學的事宜來。


    林子豪對自己的表現也十分滿意,心情大暢之下拿出上萬私房錢請全校師生在縣城某個高檔酒樓大吃了一頓,闊氣無比。


    但大煞風景的是,首次進這種高檔酒樓的萬玄機胡吃海喝,竟從一隻魚頭裏吃出異物。


    異物像是在此魚生前就卡在魚頭裏麵的,酒樓廚師加工魚頭時不曾發覺,導致被端上餐桌。


    此異物的出現,讓同餐桌的同學們直接傻眼。


    好奇的同學把異物交給鄰桌的生物老師鑒定,生物老師的鑒定結果差點讓席上以萬玄機為首的同學們把剛吃下肚的東西全吐出來!


    這異物,竟然高度疑似一截折斷的人類骨頭!


    老師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很快,經法醫鑒定,這確實是一截人骨。


    接著,本場宴席散去,荷槍實彈的警察將酒樓封鎖,調查這條魚的出處,連與萬玄機同桌的同學們都被帶迴警局作了筆錄。


    然而,這件事並未大肆發酵,由縣公安局的郝副局長親自出麵壓了下來。


    他的理由是,此類刑事案件必須低調調查,不宜對外公開,以免引起公眾恐慌。


    於是,此案一如既往地雷聲大雨點小,到後來再一次不了了之。


    柳一昂由於擔心被同在暗處的仇敵認出來,所以放棄了與王建林等人一起進城湊熱鬧看運動會的打算。


    而縣城裏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卻是慢慢傳到陽河村等離縣城較近的鄉鎮上。


    對於這些連一眾官員都不怎麽重視的事件,陽河村的普通村民自是簡短談論一番就一笑置之,並未放在心上。


    老百姓對政府和警方的辦事能力始終持懷疑態度,用某些村民的話來說,隨便哪個職位,讓村東頭的老光棍兒去沒準都比現在位置上的人做得好。


    “昂哥,我從電視上看到耍雜技的表演變臉節目,昨天我們進城玩耍時我順手買了兩個麵具,送一個給你。”


    “麵具?”


    柳一昂接過江武遞來的麵具,頗感新奇。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麵具這種東西,把玩一番後戴在臉上,隻留下兩隻眼睛和一張嘴,迫不及待地想找個鏡子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江武準備十分充分,竟從衣兜裏取出一麵小鏡子遞給柳一昂。


    “江武,你居然隨身帶著小鏡子?”


    “怪不得整天偷偷摸摸背著我們梳理頭發,原來兜裏有麵小鏡子。”


    “不會還有把小梳子吧?”


    “滾滾滾,什麽小梳子,我這飄逸的發型還需要梳嗎?這小鏡子我這是專門給昂哥準備的,你們看我連麵具都帶來了。”


    幾個死黨打趣江武,江武卻理直氣壯死不承認。


    柳一昂照了照鏡子,確實很喜歡臉上的麵具。


    如果早些天拿到這玩意,說不定他都跟大家一起去縣城了。


    “好,這玩意對我有用,我收下了!一會兒我教你一套擒拿手,你好好學。”


    “謝昂哥!”


    江武大喜,一點也沒有因為送東西討好柳一昂而慚愧,反而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身旁幾人。


    其餘人一看頓時急了,這麽簡單的事,他們怎麽沒想到?


    眾人絞盡腦汁,苦思自家有什麽能讓柳一昂眼前一亮之物。


    “昂哥,我有一頂新帽子,可以遮住頭發和耳朵那種,您需要不?”


    “昂哥,我家有一套黑風衣,可以遮住你的身形。”


    “我家有一套鬥笠和蓑衣……”


    柳一昂無語,這都什麽跟什麽?


    “有這張麵具就足夠了,又不是要去殺人放火,鬥笠蓑衣風衣啥的我哪兒用得上?”


    “就是!一個個的說話不動腦子,虧你們想得出來!還不快去練功?”


    江武端著二師兄的架子,用鼻孔對著幾人。


    你有腦子行了吧,你渾身上下都是腦子!


    幾人撇撇嘴,用眼白看他,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柳一昂戴上麵具,心思就活絡起來,打算正式對自己墜崖之事展開調查。


    事情過去大半年之久,想必那些想置自己於死地之人已斷定自己已經死透。


    此時敵我雙方都在暗處,說不準對方還在明處,正是調查此事的好時機。


    “我是從懸崖頂摔下來的,據建林說,當時我的腦袋上傷勢極重且凹陷圓潤,不像是完全被山石磕成那樣。”


    “再加上當時我背上還嵌著一把砍刀,幾乎已經砍到骨頭上,必定是被上麵的什麽人打砸砍成重傷之後才墜崖。”


    “如果能找到那把刀的出處,或者從懸崖頂上找到我墜崖前的蛛絲馬跡,應該能對我恢複記憶起到作用。”


    想到這裏,柳一昂已經有了主意。


    要調查此事,自是要從牛背坡上方的懸崖頂端開始。


    安排好江武幾人的練習課程後,柳一昂與王建林來到兩人最初見麵的牛背坡,王建林家的牛群則是交給排行老三的黃生榮。


    兩米多高的墳頭草仍在,隻是因為柳一昂從土裏爬出來時破壞了土壤的平整,使其東倒西歪的。


    其旺盛的生命力不減,哪怕是倒在地上那些,經過三個月的頑強求生後也都長出了新的根莖,重新紮入土壤,拚命吸收著大地的養分。


    柳一昂沒有過多關注這些兩米多高的墳頭草,將地上那個凹凸不平的小土坑用一旁的沙土填平,在此緬懷了一會兒,便將注意力轉移向頭頂的懸崖峭壁上。


    爬山不需要太多裝備,隻需要一根繩索和一把刀即可。


    王建林腰裏纏著一根繩索,柳一昂的手上則拿著一把黑漆漆的刀。


    繩索是從城裏買來的現代工藝尼龍繩,比柳一昂自己編織的藤條輕細而結實,刀則是被柳一昂帶著墜崖的那把砍刀。


    砍刀的樣式柳一昂頗為喜歡,使著也很順手,前段時間一直貼身帶著。


    此刀先是因為生鏽被柳一昂磨去一層,幾天前因為砍樹導致刃口卷曲嚴重,被柳一昂拿去村裏會鍛鐵的唐鐵匠家加入精鐵重新鍛打了一番。


    為此,柳一昂付出了半頭野豬的代價。


    這是一筆頗為豐厚的報酬,但柳一昂認為物有所值。一方麵作為唐鐵匠的酬勞,另一方麵則是為額外加入其中的精鐵買單。


    精鐵不是一般的鐵,其密度和硬度比一般的鐵更高,抗氧化和抗腐蝕力也更強。


    唐鐵匠祖上好幾代都是鐵匠,手藝精湛自不必說,重新鍛打過的砍刀樣式不變多少,顏色則由白轉黑,重量是以前的五倍,硬度強了十倍不止。


    在確保使用不受影響的前提下,唐鐵匠還按柳一昂的要求在刀身刻下一個“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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