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握緊佩劍。


    他父親長孫晟乃是大隋的右驍衛將軍。


    一箭雙雕這個詞說的就是長孫晟。


    長孫無忌身為將門之後,武力上自然也是不差的。


    可是眼下是死局,殺了李密,楊玄感非殺了自己不可。


    不殺李密,難道真的要投靠那段淳?


    段淳是宇文化及的人,自己與李淵走得近,兩方勢力水火不容。


    李密見他猶豫不決,幫他加大注碼:“段尚書說,事成之後,讓你當上戶部尚書。”


    “什麽?”長孫無忌握劍的手鬆了下來。


    他思量再三後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李密說:“你隻需靜待時機,聽我號令行事。叛軍那邊有我在,不會對段府和長孫府出手。”


    長孫無忌拜道:“多謝蒲山公!”


    對不起了,唐國公,戶部尚書的位置我要定了。


    直到長孫無忌離開小李園,黑暗中才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那道黑影來到段府對麵的院子裏。


    院子裏站著數十個同樣一身黑、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隻有當中一人坐著,五大三粗,正是雄闊海。


    雄闊海問道:“稱金,李密那邊怎麽樣?”


    張稱金說:“沒有任何異常,而且看樣子長孫無忌也已經歸順了姐夫。”


    “段兄弟安排你我在這,看來派不上用場了。”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我給姐夫送信過去。”說著,張稱金提筆寫下了眼下長安的情況,他將書信綁到鴿子腳上,從院子裏放飛出去。


    段淳自然不會完全信任李密,若是李密不按計劃行事,雄闊海和張稱金就要負責護送段府的女眷出城去。


    段淳現在還不知道長安的情況,現在他埋伏在一處山上,隻等著瓦崗寨前來襲營。


    楊林在一旁打著哈欠:“段大人,你說今晚瓦崗寨的人會來嗎?本王年歲大了,熬不住夜了。”


    “我看八成會來,隻怕要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他們才會出手。黎明前夕,是平常人最疲憊最容易進入深睡的時候。夜裏冷,這裏有我在就行了,王爺還是迴去歇著吧。”


    楊林咬牙切齒道:“那怎麽能行?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把瓦崗寨一網打盡的機會,我要親手抓住秦瓊。”


    自從他知道自家的太保沒一個好東西,他就對這些太保恨之入骨。


    之前,他還以為秦瓊有不得已的苦衷,卻不曾想哪有什麽苦衷,秦瓊接近自己不過是為了殺自己罷了。


    段淳揮揮手,讓手下將酒端了上來:“那你喝口酒暖暖身,等會廝殺起來,也好受一些。”


    楊林說:“此次瓦崗叛軍若是能平定,段大人居功至偉啊。要是段大人早生個二十年,隻怕開隋九老裏也要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段淳搖搖頭,有一席之地又能如何,才過去這二十年,大隋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也就比短命的秦朝長一些而已。


    隋軍一直等到寅時,瓦崗寨響馬才借著月光摸出寨門。


    秦瓊一馬當先,在前頭帶路。


    這次他帶出來上萬的兵馬,想要擒賊先擒王,一戰擊殺段淳。


    他帶的人直奔段淳營寨,營寨裏的布置,二太保已經事先拿給他們了,他們進了營寨就像迴了自己家一般,一清二楚。


    秦瓊拉開長弓一箭將高台上的隋軍射落下來。


    隨後響馬向隋營裏殺了過去。


    程咬金第一個殺進段淳的營帳,裏麵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他瞪大了眼睛:“二哥,上當了一個人都沒有。”


    秦瓊也發現了異常,隋營裏全是些稻草人。


    “撤,快撤。”


    隻是已經來不及了,十萬隋軍從四麵八方包圍了過來。


    “射。”


    隋軍弓箭手朝著隋營萬箭齊發,天上掉落一片箭雨。


    響馬紛紛倒地。


    楊林拿著一對水火囚龍棒殺出陣來,當頭兩棒便敲死兩名響馬。


    “秦瓊休走,你父來也。”


    秦瓊已是心中大駭,哪還有心思同他鬥將。


    他高喊道:“弟兄們,隨著我殺出去。”


    英雄會的將領在前麵衝殺,響馬們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麵,齊齊朝瓦崗寨殺迴去。


    段淳驅馬越過眾人,朝英雄會眾人殺去。


    他一邊追一邊用四棱鐵方槊一指:“反賊休走。”


    英雄會金甲、童環二人迴頭一看,麵露驚駭,“吾命休矣!”


    還不等他們做出抵抗,就被段淳串糖葫蘆一般串了起來。


    段淳手上用力,長槊穿過二人的身體,他騎馬前行,拔出長槊。


    金甲、童環二人死的不能再死。


    前有攔路虎,後有追兵。


    瓦崗響馬盡皆失了分寸。


    段淳高聲喊道:“你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殺我嗎?怎麽反倒是跑了!”


    程咬金等人知道段淳的厲害,羅士信已死,羅成又迴了北平府,哪還有人是這魔頭的對手。


    讓他們偷襲還湊合,一對一單挑,他們實在是沒有這個膽子。


    程咬金說道:“六弟,你刀法高超,快去攔他一攔,好讓兄弟們能迴到寨子裏。”


    眾兄弟齊齊帶著希冀看向王君可。


    王君可麵露苦澀,這時候怎麽還讓我上啊。


    他念頭一轉,有了,我使出這拖刀計,趁他不備,一刀砍了他的腦袋。


    他笑著說道:“你們就看好吧,我一刀劈了他的腦袋。”


    眾人大喜,倒不是因為有人能劈了段淳的腦袋,而是終於有個人願意斷後了。


    王君可將大刀拖在地上,故意讓戰馬放慢腳步,隻等著段淳追將上來。


    段淳借著火把還有月光,瞧到了王君可的長刀垂落在地,便知道這狗東西準備給自己來一記背砍。


    段淳將鐵方槊橫放在馬鞍上,取下長弓,拉弓搭箭,一箭射向王君可的後背。


    二人相距五十步,正好是他最喜歡的射箭距離。


    王君可沒有等來段淳,卻等來一支冷箭。


    這支冷箭速度極快,還不等王君可反應過來,便紮入他的後背,羽箭去勢不止,透體而出,又射中兩個瓦崗響馬,才停了下來。


    王君可不敢置信的看著汩汩流血的胸膛。


    “堂堂...兵部尚書,竟然暗箭傷人。”


    “你堂堂瓦崗五虎,還不是想用拖刀計斬我。”


    段淳冷笑不已。


    程咬金見王君可連一迴合都撐不住,他一斧頭砍翻兩個隋兵。


    在朝一旁的英雄會看去,已經沒有人敢迴應他了。


    去了就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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