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看她麵容姣好,衣服卻破破爛爛的。


    再仔細一看,大嫂嚇了一跳。


    這衣服分明就是上好的麵料做的。


    什麽樣的人,才會這樣?


    落難的貴族,還是從教坊司逃出來的人?


    大嫂問道:“你是誰?我在哪裏見過你?”


    李蓉蓉想起段淳的吩咐,不能透露身份。


    她低聲說道:“我是段...段郎買迴來的奴婢。”


    小桃一聽她都喊上段郎了,不由鼻子一抽,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心想,二郎果然是嫌棄我,都不肯讓我侍寢,還從外麵買了個丫鬟。


    大嫂冷著臉說道:“別哭了,跟著我去找二郎。”


    她心裏也不明白,之前的二郎,明明人人都不待見,為什麽現在卻讓人稀罕呢?


    是因為二郎搭上了國舅?


    也不全是,而是二郎好像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變得更有魅力了。


    想到這,大嫂臉微微泛紅,真該死,我怎麽能有這種心思。


    段淳從屋外走進來:“你們要找我?找我做什麽?”


    他一看到小桃流淚,伸手幫她擦去眼淚:“怎麽了小桃,誰欺負你了。”


    大嫂冷笑道:“除了你還有誰?”


    “我欺負小桃?此話從何說起。”段淳看大嫂臉色不對,“那又是誰惹你生氣了?”


    大嫂眼神躲避道:“我替小桃生氣。”


    段淳疑惑的看向李蓉蓉。


    李蓉蓉低著頭,輕咬著嘴唇,楚楚可憐的樣子。


    小桃哭著說道:“二郎,你是不是嫌棄小桃,怪小桃沒有伺候好你,所以你才到外麵買了個丫鬟。”


    段淳揉了揉她的頭發:“說什麽傻話,你伺候的很好。主要是我怕你太累了,找人幫你分擔一下,你看我這麽心疼你,你就別哭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二郎。”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桃瞬間轉哭為笑,臉上雖然掛著淚,卻笑得很開心。


    大嫂卻看出了不對,想要質問段淳,卻忍住了。


    段淳說道:“小桃,你好好教教小蓉,她還什麽都不懂。”


    “是,二郎。”小桃連說話的聲音都清脆了一些。


    段淳將大嫂拉出屋子。


    大嫂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老實說,她是誰?我怎麽覺得她很眼熟!”


    以前李蓉蓉總是濃妝豔抹的,現在卸了妝果然沒人能認得出。


    段淳說道:“她是李蓉蓉。”


    “二郎,你瘋了!”大嫂大聲叫了起來。


    段淳趕緊捂住她的嘴,卻被大嫂咬了了一口。


    “我看你才瘋了,怎麽亂咬人。”


    大嫂可沒什麽心思跟他開玩笑。


    她四處看了一眼,將段淳拉進正屋:“二郎,你不知道她是通緝犯嘛!”


    “大嫂,別激動,我知道。”段淳看著那一抖一抖的大包子。


    大嫂生氣道:“我怎麽能不激動,這事要是讓人知道,咱們家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段淳解釋道:“沒人知道她在這,沒事的。而且,我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她是個通緝犯,她的頭像還在海捕文書上掛著,她能幫你什麽?”


    段淳笑著說道:“幫我訛人啊。她說誰是她爹的同夥,誰就是。皇上絕對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把她掌握在手裏,就像是擁有一座金庫。”


    大嫂有些動搖了:“可是這太冒險了,況且你不是有國舅做靠山嘛,我們可以走得穩當一些。”


    “那太慢了。人生最怕的就是隻有一座靠山,想要升官就要有許多許多的靠山。”


    大嫂吐出一口氣:“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當她知道那女人是李蓉蓉後,她就鬆了一口氣。


    二郎是不會娶一個罪官之女的。


    “你這張嘴花言巧語,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總不能是大哥吧?”


    “去你的。”大嫂扭著腰走出去。


    段淳拍了拍袖子,嗬,女人很好哄的。


    他還有些話沒有說。


    比如說他還想借助李蓉蓉,收攏李渾的殘黨。


    那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他將思緒收迴。


    下個月就是楊素的壽辰了,要利用好這次機會。


    最好是能扯著楊素的大旗,讓自己在官場上更進一步。


    今日放假,不如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適合送給楊素的壽禮。


    像楊素這麽有身份的人,別人送的都是些金銀珠寶。


    若是自己送些別出心裁的玩意,或許能打動楊素。


    到時候或許就不用利用李蓉蓉來訛楊素了。


    已經接近元宵節。


    長安城早就張燈結彩,到處掛滿了花燈。


    隻等著元宵節一到,點上所有的花燈,再看那一年一度的煙花會。


    北頭十字街上有人賣花,有人賣藝,竟然還有人賣弓。


    一圈子人圍著那賣弓的。


    段淳擠了進去一看,原來是個把式場子。


    場子當中有一顆大柳樹,柳樹底下,站著一條梢長大漢,高有丈一,膀闊腰圓,身體魁梧。


    那人未戴帽,挽定了牛心的發纂,別著銀簪。


    樹枝上掛著兩個大字:“賣弓。”


    那大漢說道:“大夥兒,我是賣弓的。這張弓,名為神臂弓,乃是銅梢、鐵把、鋼弦。隻要五百兩,你們就能把它帶走。要有人把弓拉到滿月,我分文不要,免費送。”


    那漢子環顧一周,見沒有人敢吱聲。


    不由大失所望。


    “都說長安出人傑,沒想到這麽大的地方硬是沒有能人。我聽聞那天寶將軍宇文成都,力大無窮,怎麽不敢來啊?”


    段淳當下了然,這家夥是衝著宇文成都來的。


    他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漢子說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金頂太行山,雄闊海。”


    段淳錯愕了片刻,這就是隋唐第四條好漢雄闊海?


    今日一見,除了長得壯一點,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聽聞這雄闊海座下有一頭黑煞獸,掌中镔鐵棍,武藝高強,膂力過人,在太行山占山為王。


    可是他不服單雄信。


    單雄信本來想上太行山挑了雄闊海,卻讓魏征和徐茂公攔住。


    徐茂功說:“依我說呀,有他也五八,沒他也四十,將來咱們起事的那一天,自然就把他孤立起來了。”


    單雄信這才作罷。


    這雄闊海左等右等,等不來單雄信,以為他怕了,便自封為天下第一。


    可是手下的人說:“寨主你是寨裏第一,卻不能算天下第一。”


    “那誰是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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