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苕輕哼了一聲,盤腿坐下,思索片刻,閉目道:「過來。」


    沉烏輕挑眉梢,抬腳走了過去,在她麵前蹲下,目光還是控製不住的在她頸側遊移。


    當楚苕朝他側了側腦袋,將脖子更加顯露在他麵前時,沉烏眸色陡然間暗了下來,墨色在他眼中徹底蔓延開來,蓋過眼白,眼底仿似有怪物咆哮不定,他一開口,嗓音也與平日大為不同。


    更加的低沉沙啞,偏向於成年男子的嗓音。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無法抑製的朝楚苕頸側靠了過去。


    楚苕低應了一聲。


    可在沉烏張嘴的那一刻她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下頜。


    「嗯?」沉烏皺眉,呆了一下後麵上顯露出一絲急躁。


    楚苕睜開眼朝他看去,眼裏的警告毫不掩飾:「隻能一口。」


    「一口就一口。」沉烏含糊道。


    楚苕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鬆開了他的下頜,那隻手卻沒有收迴來,順勢落在了他的頸後,將他往自己肩側一拉。


    蹲在她麵前的沉烏身體便順著力道往前一撲,跪在她的麵前,一側臉,張嘴一口就咬在她的頸側。


    牙齒刺破皮膚,破開血肉的滋味太過久違,沉烏喉中響起一聲低咆,濃鬱魔氣自他身上冒出,圍繞在附近,很快便聚集在他斷臂處。


    與此同時,楚苕疼得渾身輕顫不停,她麵上血色褪盡,眼中也泛出血色,眼白消失不見,雙眼中一片赤色,如同兩餘血海翻湧不休,自她周身冒出的灰霧很快便和沉烏身上的魔氣糾纏到了一處,互相裹挾著,很快便聚集在沉烏斷臂處,他失去的那條手臂正緩慢的重生著。


    眼看著上臂已經長了出來,楚苕扣在沉烏後頸的手倏然收緊,她再也無法抑製疼痛掀起的暴躁,不停的收攏著自己的手指,隱約能感受到自己手下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可她卻無法停下來,隻想將沉烏撕碎毀滅……


    直到一隻冰涼的手輕撫在她的臉側,緊接著無數的魔氣充斥了整間屋子,將她包裹在了其中。


    而沉烏早就消失不見,似乎也淹沒在了這片濃鬱魔氣之中。


    外麵等著他們出來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楚苕事先布下的那十幾道結界在這時候起了作用,將裏麵魔氣隱藏的嚴嚴實實,沒有泄露絲毫。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對於楚苕來說,她似乎就是睡了一覺,難得的這麽深眠了一場。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頸側,仿佛還能響起被沉烏撕咬時的疼痛,但當她伸手去碰的時候,觸手光滑一片,並沒有什麽傷口,也沒有痛楚。


    「我就知道沒有這種好事。」沉烏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楚苕一抬頭,對上他懶散的笑。


    他當著楚苕的麵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後頸,又活動了一下脖子,隱約還能聽見幾聲細微的骨頭聲音,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這具身體的頭給掀了?」


    他這麽一提,楚苕也想起來了那時候的事情,沉默了一瞬,淡聲道:「沒控製住。」


    頓了一下她又道:「我警告過你,隻能一口。」


    「我那一口下去,難道又咬過你?」沉烏難得的有些被氣笑了。


    楚苕輕哼了一聲,目光晃過他的右手,見他的斷臂已經長了迴來就又收迴了視線,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起身要往外麵走。


    她才走到門口,沉烏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你控製不住自己。」


    「楚苕,你遲早會變成煉魔淵底下那些怪物中的一個。」


    沒等楚苕出聲,他也站了起來,看著背對著他的楚苕,繼續道:「縱然你的控製力再強,能一次又一次壓下那些疼痛在你心裏掀起的暴虐,但你還能壓製多久?一直這麽壓製著,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反噬,被如同駭浪的暴虐吞噬了神智,你和你厭惡的那些怪物將沒有任何區別……」


    楚苕抿唇沉默著,垂在袖中的手指控製不住的蜷緊。


    沉烏還在說,卻話音一轉,提到了嘉西大陸的佛宗。


    他道:「我聽說嘉西大陸的佛宗有一處聖地叫洗心池,你應該找個時間去那裏走一遭。」


    「再說吧。」楚苕淡聲道。


    等她伸手去推門的時候,動作又是一頓,輕聲道:「佛宗我會去的,在那之前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情況。」


    話音落下,她已經撤了結界,推開門走了出去。


    沉烏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片刻後輕笑了一聲,也抬腳跟了出去。


    等出來了,楚苕才知道離她斬殺合陽老魔那天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此時不但三大宗門的人都已經到了,大部分宗門派遣的弟子也已經趕到。


    甚至大概的計劃也已經定了下來,之所以遲遲沒有行動,就是因為都在等著她。


    「你可算是出關了。」執法長老一看見她便鬆了口氣,緊接著把她閉關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和她說了。


    三大宗門都派了人過來,甚至於領頭的都是元嬰期修士,其中還有兩個元嬰中期的修士,加上原本在閉關,但因為水雲門大長老到來而不得不出關的鄭長老,現在天陽山脈就有五個元嬰修士,可以說已經很久沒有事情能讓這麽多元嬰修士聚在一起了。


    不少人也明白,這麽多元嬰修士聚在這裏也不單單是為了合歡宗的事情,畢竟合歡宗最棘手的合陽老魔已經隕落,現在合歡宗也就隻有一個才剛進階元嬰期不到百年的長老,也犯不著驚動這麽多元嬰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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