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流月又在院子裏教阿南練雙劍,凜凜拿過一旁的小瓷瓶,瓶中裝的是女孩子家家最喜歡的丹蔻。


    文流月給自己和阿南塗完就衝她顯擺,她也動了心。


    但她不想塗在手上,她要塗在腳上。


    因為她發現,虞景很喜歡揉她的腳踝。


    但他不敢褪去她的鞋襪,隻是克製地用拇指去摩挲她腳踝上的那顆小紅痣。


    昨晚,虞景隻是飲了她的血,其餘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繃了幾日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


    她昨晚躺在床上時還在想,他真的太單純了,即便動情,也不知該做什麽,隻是傻乎乎地咬她,求她摸他尾巴,還給了她好幾點好感度。


    可是,僅僅是飲血,就讓她幾乎軟了手腳。


    凜凜閉上眼睛迴味,耳邊難免迴蕩著少年難耐的輕哼聲,那落在她腰間的熱度似乎仍舊滾燙灼人。


    她翻了個身,抱住了被子。


    被子在陽光下曬了一天,散發出溫暖的味道,就像他昨晚求她摸的,那條毛茸茸的狐尾。


    “殿下求求你,摸我……”


    少年臉頰滾燙,埋首在她脖頸間,小貓一般哼氣求著她。


    她問:“摸哪裏?”


    話音剛落,手就被他帶著走。


    她其實也很慌,很怕他會提出某種要求,可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捉住她的手放在了他背後。


    她的手落在他的狐尾上時她還在犯傻。


    直到少年用毛茸茸的狐耳蹭她的唇角。


    她如他所願,他的喘息快要把她燙化。


    “好羞澀哦~”


    凜凜傻笑起來,抱著被子在床上打了一個滾兒。


    原來他動情的時候,會化出妖相啊,會像一隻真正的狐狸那樣,求著她摸摸。


    隻要摸一摸,他就滿足了。


    真好哄。


    凜凜洋洋得意地翹起了白嫩的腳丫,開始往上麵塗紅色的丹蔻。


    正好,她不必為此獻身,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完成任務迴家了。


    塗到一半,她才忽然想起,不是說要療傷嗎?


    -


    被虞景騙了的凜凜有點生氣,她故意借口有事要忙沒有每天跟他膩歪在一起。


    見還是要見的,隨便哄幾句,就能把他哄的心花怒放還順帶贈送1~2點好感度。


    虞景的課業有點忙,雖然是親傳,但大課還是要在書院上的。


    正好天淩來找阿南他們,凜凜便喚來天淩把她親手做的奇形怪狀的提子餅帶了迴去。


    第二日虞景讓天淩送來一張字條。


    “殿下送來的點心很新奇,也很好吃,不知從哪學來?”


    落款是景。


    虞景的字很好看,一勾一劃,自成風骨,不知師承何人。


    凜凜一笑,從哪學來?自然不能告訴你。


    接下來的兩日,她都埋頭在藥房裏,準備一種能夠去疤生肌的藥物。


    虞景身上的疤痕並非不能消除,隻是要麻煩一些。


    去疤膏所用的藥物很稀有,其中一味要用到南海的鮫人淚。


    好在,她在玉京的公主府內有一盒子,還是上次周帝賜給她的,她準備打發紀黎迴去拿,卻怎麽都找不到紀黎。


    凜凜算算日子,大概這兩日便是師父鶴知夜打算動身前往玉京的時候,便打算直接去找鶴知夜。


    凜凜到的時候,鶴知夜正在繪製地圖。


    她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認出這是遊戲中整個大陸的版圖。


    鶴知夜動筆,在長白附近寫下兩個字:青丘。


    她疑惑出聲:“青丘?”


    鶴知夜頭也沒抬:“虞景如今已被狐族推舉為新任國主,隻是還未登基,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凜凜道,“可是青丘……不是已經消失了?”


    “有狐族的地方便是青丘。”鶴知夜放下筆,“如今狐族已經遷徙至長白附近,那裏靈山毓水,最適宜狐族修煉,又緊挨妖界,最能製衡那些作惡的大妖和囂張的劫掠者。”


    凜凜想了想,問:“是虞景的主意?”


    鶴知夜點頭。


    “他計劃的很好,不過妖族的事,我們人族不便插手,但為了天下蒼生,為師必須要將他推上那個位置,如今最大的阻礙便是夏國。”


    鶴知夜說著,便遞給她一封密信。


    凜凜接過那銅管裝著的密信,打開一看,竟是師兄元夕的筆跡:“這是……”


    鶴知夜道:“夏侯桀已經得知他如今乃青丘之主,正欲對他下手。你近日在不周山多盯著點他,要保證他的安危。”


    凜凜聽到這裏,想起前日撞見一幕,遂將儲物戒中那枚留影珠呈給鶴知夜。


    鶴知夜抬手將珠內影像投射在空氣中。


    凜凜猜測道:“如果弟子沒有猜錯的話,這女子應當是付雲驍的那位新母親,隻是這男弟子是……”


    鶴知夜臉色沉下來:“師父心裏已經有數。”


    把事情交給鶴知夜處理,凜凜樂的一身輕鬆,順道拜托師父幫她取那一匣子鮫人淚來。


    正欲離開時,鶴知夜問:“你哥哥來過,你可知?”


    “猜出來了。”凜凜道:“但猜不出他為何要隱藏身份?”


    鶴知夜問:“你不知?”


    凜凜茫然:“我……應該知道什麽?”


    鶴知夜沒說什麽,擺擺手讓她離開。


    凜凜剛走到門口,鶴知夜又叫住了她。


    “我聽元夕說,你們在一起了?”


    凜凜下意識摸摸脖頸:“師父別聽師兄瞎說……”


    雖然嘴上否認,但她這個動作落在鶴知夜眼裏就變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鶴知夜難得瞪了她一眼:“不周山人多眼雜,你節製點。”


    凜凜:“……”


    節製?


    她還什麽都沒做啊!


    雖然她總是想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那麽做。


    凜凜的臉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嘴硬的她反問鶴知夜。


    “師父,我姑姑最近怎麽樣了?”


    鶴知夜下意識迴答:“她很好。”


    “師父怎麽知道?”


    “為師……”鶴知夜難得眼神躲閃,“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噢~有貓膩。”


    說完這句話,凜凜笑嘻嘻地離開了。


    看到少女天真爛漫的美好模樣,鶴知夜歎氣,想起前些時日與周帝一敘那一幕。


    周帝似乎老了許多,兩鬢染了些風霜,每次鶴知夜迴京,必要受周帝召見。


    他召見鶴知夜除了家國大事,便是詢問姬千凜在不周山生活的如何。


    那次深夜,周帝約他於雪中飲酒。


    醉倒之際,這個年近四十的男人突然泣不成聲。


    “朕真是做夢也沒想到,阿凜會是身負詛咒的半神之軀。”


    “亡妻死去十九年,朕問靈十九年,可這十九年來她從不入朕夢中,我以為她是怨朕護不住她,可是我沒想到……”


    “那是我們姬家的詛咒。”


    “凜凜也背負了這個詛咒,她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寫好了為蒼生犧牲的宿命——無論她與誰在一起,都無法與她所愛之人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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