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讓雖然是三人之中唯一肢體健全之人,可連續不斷的激烈廝殺與打鬥,早已耗盡了他大量的體力。他緊咬著牙關,憑借輕功拚盡全力衝出了敵人的包圍圈。然而,剛一落地,雙腿便一陣發軟,整個人搖搖欲墜。若不是及時用手中的長劍撐住地麵,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到底是歲月不饒人呐!上了年紀,體力也大不如前了。”公孫讓心中暗自感歎。他滿心牽掛著牽製敵人的玄章,又擔憂著仍落在雲海龍手中的陳康年等人。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胸中濁氣,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隨即提起長劍,毅然決然地朝著前方走去。


    而另一邊,被留下來“吸引”敵人火力的玄章和喻澤川,處境愈發艱難。兩個人好不容易抵擋住第二波敵人的進攻,可兩個人卻也沒從微雨樓的弟子身上討到好處。


    玄章呲著牙將早已看不清顏色的布條從地上撿起,然後胡亂的纏繞在自己的胳膊上,一邊纏一邊嘟囔道:“完了,斐然好不容易給正迴來的骨頭好像又折了。”


    喻澤川則是直接癱坐在樹下,大口喘著粗氣,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隻好閉著雙眼,衝著前方說道:


    “玄章前輩,我走不動了,不讓你先走吧。”


    “走?”玄章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看著匕首的刀刃微微卷曲的樣子,走到喻澤川身邊挨著他坐下,略帶一絲笑意的說道:“我可不走,我還要在這等著阿讓來接我呢。更何況就我現在這個樣子能走到哪去?還不如在這休息片刻,等下一波微雨樓的弟子出現還能抵擋一陣。”


    喻澤川聞言笑了笑,他已經沒有什麽力氣說話了,希望已經突圍出去的公孫前輩能早點見到謝大俠。


    兩人休息了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那聲音仿若催命的音符,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他們緊繃的神經上。


    “嘖,又來了。”玄章低聲說道,聲音裏帶著幾分疲憊,卻又透著一股毫不退縮的堅毅。


    “沒準就是阿清那個烏鴉嘴傳染我,搞得我現在也有點烏鴉嘴了。”


    喻澤川聽著玄章的自嘲,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他努力睜開雙眼,覺得嘴唇幹裂便舔了舔嘴唇,試圖緩解口中的幹澀,卻嚐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喻澤川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長劍緊緊地攥在手中。


    很快,第三波敵人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們二人團團圍住。這一波敵人顯然比之前的更加訓練有素,他們手持利刃,目光兇狠,一步步朝著玄章和喻澤川逼近。玄章和喻澤川背靠背站著,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敵人,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隨時準備迎接新的戰鬥。


    “玄章前輩,我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一會兒我拖住敵人,您看好時機突圍出去。”喻澤川苦笑著說道,可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


    “說什麽屁話?七七姑娘還讓你等她呢?不打算等啦?”玄章聽完後皺著眉想也沒想就反駁道。


    喻澤川深吸一口氣,“當然要等啊,隻是…”


    “既然要等那就等,哪有這是那是的。你們年輕人就是事多,以後多向我和阿讓學習學習。”玄章直接打斷喻澤川的話,隻見他大喝一聲,率先迎了上去,他的匕首如閃電般劃過,瞬間便有幾個敵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喻澤川見狀也不甘示弱,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劍,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


    可喻澤川由於失血過多視線越來越模糊,手中的劍也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揮動都異常艱難。他的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更是不停地湧出將他的衣衫染得通紅。


    玄章察覺到了喻澤川的不對勁,一邊奮力抵擋著敵人的攻擊,一邊努力向喻澤川靠近。可敵人似乎就是想逐一突破,讓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玄章看著逐漸被層層人群淹沒圍住的喻澤川,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眼中滿是焦慮與憤怒。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喻澤川身邊,可眼前的敵人如同密密麻麻的螞蟻,殺也殺不完,一波接著一波,攻勢絲毫不減。而喻澤川的情況似乎越來越糟,玄章能看到他的動作愈發遲緩,身形也開始搖搖欲墜,每一次揮劍都顯得那麽吃力,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敵人徹底吞噬。


    就在他打算豁出性命,自爆內力不顧一切地衝向喻澤川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喻澤川身邊,來人動作行雲流水,身形敏捷,眨眼間便替喻澤川穩穩扛住了微雨樓弟子狂風驟雨般的瘋狂圍攻。


    “老謝!”玄章滿臉欣喜,眼裏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驚訝的喊出來人的名字。


    謝致木著一張臉,看了看身邊全靠毅力堅持的喻澤川,又看了看不遠處一身狼狽血跡斑斑的玄章,看到昔日並肩作戰的老友如今落得這般境地,心中怒火蹭地一下躥起。他猛地提高音量,對著周圍的五嶽盟弟子厲聲吼道:“所有弟子聽令,一個不留,給我殺!”


    有了謝致和五嶽盟弟子的加入,整個局勢發生了極大的反轉。公孫讓躍到玄章身邊替他減輕了很大的壓力,喻澤川在謝致的保護下早已被弟子接走治療了。


    玄章一邊與公孫讓並肩作戰,一邊抽空對公孫讓一臉驚訝地說道:“阿讓,你們怎麽來得這麽及時!”


    公孫讓一腳踹飛眼前的敵人,拉著還想繼續戰鬥的玄章退到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他目光急切地在玄章身上來迴打量,仔仔細細確認對方渾身上下沒有明顯的傷勢後,才長舒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之前的那次爆炸後我在外麵探查時放飛了白公子給我的那隻機關鳥。機關鳥先我一步將消息傳遞給老謝,所以我在走到一半便碰到老謝了。”


    “嗷。原來是這樣啊。看得是我們未央宮的機關鳥好使啊。”玄章恍然大悟,一邊點頭一邊應和著,目光投向不遠處依舊在和弟子們並肩與敵人激烈廝殺的謝致。突然,他眼珠子滴溜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上揚,扭頭看向公孫讓,臉上堆滿了狡黠的笑意,說道:“阿讓,我覺得咱們的行動進度還能再加快點,說不定還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隨後,玄章在公孫讓一臉無奈的注視下,扯著嗓子對著正在認真殺敵地謝致喊道:“老謝,咱們得快點,康年還在雲老狗的手裏呢,多耽擱一會兒,他就多一分危險呐!”


    謝致心裏同樣惦記著陳康年,深知時間緊迫,手中長刀舞的虎虎生風,聽完玄章的唿喚,身形微微一頓,隨即猛然發力,更是嚇得微雨樓的弟子沒有一個敢上前挑戰的。


    “哈哈哈哈你看他們,被老謝嚇到了。”不遠處的玄章看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扶著公孫讓笑了起來。“要我說你們現在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還不如束手就擒,最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


    僅剩的微雨樓弟子看著將他們團團圍住的灰衣人,聽到玄章的“勸告”,彼此互相看了看,隻好將武器扔在一旁,打算投降了。


    謝致將長刀背在身後,走到玄章身邊,看著玄章少有的狼狽樣子,忍不住皺著眉問道:“你怎麽說?”


    “我沒事,就是胳膊好像又折了,一會兒怕是又要被斐然嘮叨了。”玄章擺了擺手,視線投向一旁昏迷不醒的喻澤川,眼裏滿是不忍,“小喻才是傷的最重的,不然先送他下山吧。”


    誰料話音剛落,喻澤川旁邊的看守弟子卻搖了搖頭,站起身對著謝致等人拱手恭敬說道:“盟主,方才這位少俠給自己吃了一顆傷藥,還特意囑咐弟子一定不要送他下山,讓他稍作休息一下便好。”說完,弟子便將手中的青色小瓷瓶遞了過來,“少俠吃完藥後便陷入昏迷,這是從少俠手中掉落的。”


    公孫讓和玄章二人看到那瓷瓶的瞬間,身形猛地一僵,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玄章更是動作迅速地將瓷瓶奪在手中,仔細端詳確認。


    “怎麽了?難道這藥有問題?”謝致有些不解的問道。


    玄章默默歎了口氣,望向喻澤川的眼神裏,交織著心疼、擔憂與複雜的情緒。他緩了緩神,對著謝致解釋道:“這是我們離開山洞前,斐然給的藥。此藥名為‘還息’,服下後能在短時間內讓身體恢複巔峰,但藥效一過,身體狀況便會急轉直下,比之前更糟糕。”


    謝致聞言,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目光緊緊盯著昏迷中的喻澤川,心中滿是憂慮。“這小子,怎麽如此莽撞!為了逞強,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他低聲嘟囔著,語氣中既有憤怒,又有對晚輩的疼惜。


    公孫讓也在一旁搖頭歎息,“這‘還息’雖能解一時之困,可對身體的損傷實在太大了。喻少莊主怕是擔心被雲海龍帶走的七七姑娘,才會做出這般冒險的決定吧。”


    眾人正說著,原本昏迷的喻澤川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也從蒼白變得紅潤起來,眨眼間喻澤川便醒了過來。


    喻澤川睜開眼,便對上三雙關切的眼睛。他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淺笑,隻覺得全身很是僵硬,借著身邊弟子的攙扶站起來後簡單的活動了身體才意識到林前輩給的藥起作用了。


    “你呀!”玄章走上前,拍了拍喻澤川的肩膀,剩下的話卻也沒說出口。


    喻澤川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略顯蒼白卻倔強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虛弱卻又無比堅定:“多謝幾位前輩關心,我心裏有數。”


    “既然想好了,那就抓緊時間行動。”謝致對著喻澤川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玄章問道:“怎麽找到康年他們?”


    玄章從懷裏摸出一個木色的小圓盒,拿著小圓盒輕輕晃了晃。“出山洞前阿清塞給我的,說跟著這裏麵的東西走就能找到他們。”說完,扭開圓盒的蓋子,隻見一隻紅色的小飛蟲從裏麵飛出,小飛蟲看著不大,卻很通人性,一直飛在玄章身前兩三米,還時不時拍打著小翅膀停下來迴頭看看,生怕後麵的人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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