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軒轅子離看著芍藥,她卻隻是驚慌地在地上磕頭,半天,哽咽道:“皇上,還是去永安宮看看罷,公主她…”


    和安?她怎麽了?軒轅子離心裏微緊,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連忙道:“四熹,擺駕永安宮。”


    “是。”


    反正群臣也讓他多休息了,那今兒的早朝也不必去了。和安性子倔強,卻也是他唯一的妹妹。她出了什麽事,他不能不管。


    快速地趕到永安宮,卻發現門口一個宮女也沒有。芍藥低著頭帶著皇帝往裏走,直接走到主殿內室,看見和安公主正愣愣地坐在床邊。


    “姑姑,你怎麽告訴皇兄了!”軒轅淩蘭看見軒轅子離,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身子卻不太動得了,隻能死死捏著床單,啞聲道:“皇兄,我沒事,你不必過來的。”


    明軒帝皺著眉頭走近她,看著她躲閃的眼神,沉聲問:“究竟怎麽了?”


    “都說了沒事!”軒轅淩蘭低吼一聲,眼淚又掉了下來。顧不得身子再疼,推開帝王便往外跑去。


    “軒轅淩蘭!”明軒帝微惱地喊了一聲,卻沒能止住她的步子。布曜剛好從門口進來,臉色慘白慘白的,也沒敢伸手攔著公主。


    “皇上,這件事…還是臣來同您解釋好了。”布曜抓抓頭,有些悔恨地走進來,遣散了宮人,關好門。跪在帝王麵前開始陳述昨天的事情。


    本來鬧得獨孤臣和軒轅淩蘭莫名其妙不愉快了,布曜是想補償來著。鑒於軒轅淩蘭比以前的性子好了太多,又是真心喜歡獨孤臣的。一介武夫不動腦子的布曜便想著撮合她們,自己也就能贖罪了。


    隻是這法子,實在是太餿了一點。


    從不明渠道弄來了“春風一度”,布曜還知道獨孤臣是神醫,下藥會被察覺,於是小心地浸泡在了銀針上,下午接著替他兩人冰釋前嫌的理由,讓獨孤臣去了永安宮。出乎意料的是,孤獨臣惱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去了,也讓他的計劃順利不少。


    雖然席間氣氛尷尬,但是也讓布曜尋著了機會,紮了獨孤臣兩針。一針“春風一度”,一針“軟筋散”。


    這廝完全沒有想到這樣做是個什麽罪名,足以讓他全家都陪葬!可是…布曜孤身一人,全家也便就他一個。加上平日裏放肆慣了,居然也就真的這樣做了。


    後來的事情,他自然沒有管了。但是第二天,獨孤臣迴來的時候,幾乎殺了他。與他打了一架之後,便去了萬花樓沒有迴來了。


    和安公主的宮人被調開了的,估摸著早上是讓親信找了芍藥姑姑來。這樣大的事情,公主應該也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想讓芍藥出個主意。卻哪裏知道,芍藥直接請了皇上來。


    軒轅子離聽得身子僵硬,看著跪著的布曜,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樣做,根本一點後果也沒有想過。祁禦不喜歡和安的話,你讓和安以後如何自處?她是堂堂的公主,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皇家顏麵損了不說,她以後根本就沒辦法再嫁人了!”


    布曜撓撓頭,撇嘴道:“臣也知道不對,可是臣看他們那麽辛苦,想著生米做成熟飯,就可以直接成親了,少了許多麻煩。於是…”


    “糊塗!”明軒帝一揮衣袖,大步往外走:“你明知道祁禦的性子不受約束,更討厭強加的東西,原本可能還有情意,現在都被你攪黃了!”


    布曜低頭,他好像的確做了很大的錯事…


    “四熹,準備一下,朕要出宮。另外,讓人去追公主,別讓她亂跑!”


    “是。”


    布曜連忙起身,自告奮勇地道:“我去追公主。”然後便跑了出去。他做錯的事情,還是要自己負責的。


    明軒帝哼了一聲,換了一身便服,乘車出宮。


    萬花樓,那地方,獨孤臣也去得太勤了。還偏生是煙花之地。這樣,他怎麽可能放心把和安交給他。


    這兩人,他一直看在眼裏,總覺得隻是祁禦的性子別扭了些,以後說不定也是一段良緣。但是現在看起來,麻煩了。


    …


    布曜沒能追上和安,因為她一路亂跑,直接跑到了淨月宮。


    摘星和攬月驚訝地看著她,印象裏一直活潑大方的公主,跌坐在淨月宮的庭院裏,哭得和一個孩子一樣。眼睛都有些腫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摘星攬月還是起了同情之心,連忙將她扶進門去坐著,又打了熱水擰了帕子給她敷眼睛。


    和安哭了很久,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她其實不在乎那樣多,隻要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公主的身份,什麽榮耀,她都可以不要。


    可是,早晨起來,獨孤臣那冰冷的眼神,夾雜著對她的責備,就像昨晚是她和布曜商量好的一樣。一顆跳動的心,就在他的冷言冷語裏徹底停了下來,沒出息地就抱著被子一直哭,直到他甩袖離開。


    她隻是喜歡他而已,沒有算計過她,也沒有想過要同他這樣。隻是當時他意亂情迷,她也就沒有舍得拒絕而已。她做錯了什麽?要承受他那“下賤”二字?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嗬護她的,隻有他會這樣傷她,也隻有他能這樣傷她。


    活該,可能真的是下賤,偏生要喜歡這麽一個人。


    攬月拍著和安的背,輕聲安慰道:“公主,別哭了,等會兒這樣子沒法見人了。”


    “我…我難受。”和安抽泣著,接過摘星重新擰了的帕子,擦了擦臉。


    摘星歎息一聲,道:“雖然不知道公主發生了什麽,但是您這樣哭著,我們也難受。昨天聽見主子好像迴來了,我們還高興了許久。可是後來才發現是一場空。那種難受的感覺,大抵是一樣的罷。”


    軒轅淩蘭邊抽泣邊看著這兩個丫頭,斷斷續續地道:“昨天…我見…見過她。”


    “什麽?”攬月眼睛亮了起來,看著軒轅淩蘭,興奮地問:“主子怎麽樣了?看起來好不好?”


    軒轅淩蘭點了點頭:“樣子…很好。隻是…後來又走了。”


    兩個丫頭的眼睛又暗了下去。摘星氣惱得紅了眼,悶聲道:“主子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壓根就沒有想過還有我們在這裏等著她。”


    “不會的。”攬月低聲道:“主子不會忘記我們。”


    和安撇嘴,終於收了哭腔,擦擦臉,道:“她定然是忘記你們了,連皇兄也不記得。涼月姐姐現在誰也不記得。”


    “您說什麽?”摘星睜大了眼睛,訝異地看著她問:“怎麽會這樣?”


    軒轅淩蘭站起來,想了想,拉著兩個丫頭往外走,將涼月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順便道:“我哭夠了,要去找人,你們也一起罷,說不定能碰上你們的主子。”


    摘星攬月點頭,一邊一個扶著和安往外走。結果半路上就遇見了布曜。


    “帶我們出宮。”和安看著布曜,沒等他開口便道:“你欠本宮的,現在還迴來,帶我去萬花樓。”


    布曜垂頭喪氣地道:“公主,皇上說了不許您亂跑。”


    “誰亂跑了。”軒轅淩蘭眼睛還有些紅腫,瞪著布曜,他便不敢直視。“本宮去找獨孤臣,那是亂跑麽?”


    當然不是。布曜眼睛亮了亮,難得這主兒肯主動,且皇上也去了萬花樓,便不算是亂跑罷。


    於是,布曜很爽快地召來了馬車,讓公主和兩個丫頭先走,他換身衣服,隨後就到。


    …


    軒轅子離已經在萬花樓坐著了,今日不知道是有什麽活動,大白天的也人山人海。萬花樓裏幾十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他們隻尋得一個離台子很遠的桌子,而遠遠看去,獨孤臣正一個人坐在第一桌,默默地喝著酒。


    雖然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但是此時,明軒帝還是有上前打人的衝動。奈何這裏人多,不能輕舉妄動。


    青玦注意著周圍,護著帝王安全。白鈺則是一直看著獨孤臣那方向,低聲對帝王道:“屬下打聽過了,今天是一位清倌兒要競賣,聽說因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也端正,所以吸引了很多人。”


    帝王哼了一聲,坐在桌邊繼續等著。他倒要看看,獨孤臣能做出什麽來。


    而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銀麵半遮的男子正帶了涼月來看熱鬧。涼月嫌棄地看著周圍的人,皺眉道:“為何要來這裏湊熱鬧?”


    封尋輕笑一聲,道:“你以前應該也來過這裏。”


    “我?”涼月打量了一下這萬花樓,搖頭道:“不可能。”


    這樣的煙花之地,她來幹什麽?平時看著都是繞道走的。


    封尋笑而不語。這丫頭可不知道,當初那月涼姑娘,如今還有人惦記呢。


    競賣快開始了,又有客人進了來。由於要坐桌子,是要花大價錢的,所以雖然人多,也還是有空桌。老鴇看著進來的四個人衣著華麗,便笑吟吟地將人往二樓上引。


    軒轅淩蘭選了二樓靠近台子的位置,一眼便看見了獨孤臣。


    他在不停地喝酒,瓊液玉盞,一杯一杯,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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