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掙紮了兩下,卻聽得封尋一聲低吼:“別動,還要不要命了!”


    那蛇看花紋也知道是有劇毒的,這丫頭居然還走了這麽遠。封尋沉著臉色問:“你們誰身上帶藥了?”


    軒轅子離皺著眉搖了搖頭,涼月頭有些昏,小聲地道:“冰雪丸算不算?”


    封尋氣絕:“冰雪丸哪能解蛇毒!你給我閉嘴別說話,內力也別用了,我去找草藥。”


    明軒帝伸手封了涼月的穴道,拖延毒素的蔓延時間,然後對封尋道:“往她來的那個方向去找,那附近有蛇,就應該也有相應的草藥。”


    封尋點了點頭,飛快地去了。軒轅子離坐在火堆邊,將涼月慢慢放在自己的膝上,沉聲問:“咬到哪兒了?”


    涼月周身穴道被封,隻有嘴還能動,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右腳小腿上。”


    軒轅子離頓了頓,伸手去掀她的裙擺,涼月微微一驚,道:“不用看了,等封尋拿藥迴來就是了,估計也不嚴重,不然走幾步就該倒了的。”


    “你還害羞不成?”軒轅子離嗤笑一聲,沒理涼月的抗議,小心地卷起裙擺,將裏麵的長褲的褲腿也卷起來,露出一截潔白的小腿,借著火光,明顯地可以看見上麵有一塊黑的,是混著血的蛇咬傷的地方。


    “蛇咬人,牙齒會不會留在裏麵?”軒轅子離問。


    涼月沒好氣地道:“你想多了,不會,隻會把毒液送進去而已。”


    “那可不可以吸出來?吸出來你是不是就沒事了?”軒轅子離皺著眉頭盯著那傷口問。


    睜開眼睛看著帝王臉上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涼月抿唇,淡淡地道:“不必,用藥也是一樣,吸的話說不定連你也一起中毒,傷害龍體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閉嘴。”軒轅子離低喝了一聲,頓了頓,將涼月平放在了地上,然後蹲下來,曲起她的腿,唇覆上了傷口。


    涼月心裏一沉,莫名其妙地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腿上沒什麽知覺,臉卻悄悄地紅了。虧得火光跳躍夜色朦朧,不然人可就丟大了。她幾時臉紅過?


    軒轅子離沒做過這種事,隻是憑著本能將血給吸出來,吐在一旁。直到看著吐出來的血變得鮮豔了,他才停了下來,抬頭問涼月:“怎麽樣了?”


    涼月抿唇,閉著眼睛裝死。她不知道該怎麽去看帝王的臉,也不想和他說話了。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恕她一時接受不了。就當她害羞了罷!


    見她沒有反應,軒轅子離以為她暈過去了,不禁皺眉,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重新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喃喃道:“血吸多了不成?還是說毒素已經擴散了?怎麽就暈了過去?”


    她的嘴唇依舊有些發白,整張小臉兒看起來憔悴得很。帝王看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臉頰,輕聲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帝王的手指很溫暖,她的臉卻冰涼,涼月用力忍住自己顫抖的身子,放鬆了表情繼續裝暈。封尋是不是去得太久了?草藥那麽不好找麽?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躺在另一個的腿上,在劈裏啪啦燃燒的火堆邊靜靜呆著。這一刻卻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寧靜祥和,給人一不小心就會地老天荒的錯覺。


    “給她敷上就沒事了。”封尋悄無聲息地出現,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將手裏的草藥捏碎,細細地敷在涼月的傷口上。然後撕下衣擺上的一條布,包紮了起來。


    帝王看著,輕聲問:“這樣她就沒事了麽?”


    封尋沒有抬頭,低低地“嗯”了一聲,道:“毒液吸出來了,加上草藥,是不會再有什麽問題了。好了,讓她休息一會兒罷,我來烤這些東西好了。”


    言罷,起身走向那一堆動物,選了涼月抓的山雞,處理起來。


    軒轅子離看著封尋的背影,挑了挑眉。他看見自己剛剛給涼月吸毒了不成?居然…沒有阻止他,他該說封尋很偉大麽?若換個角度,帝王想了想,若是封尋幫涼月吸毒,他看見的話…


    他一定二話不說將他拉起來打一架的。


    解開涼月的穴道,軒轅子離將她整個抱了起來,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繼續睡,地上有些涼了。


    封尋弄好山雞,拿樹枝串了,便放在火上烤。神奇的是這人居然帶了一些調料出來,也就不至於幹烤那樣乏味。


    兩人都沒有說話,除了火堆的劈啪聲和雞漸漸被烤熟而發出的滋滋聲,整個山林就和沒有人一樣安靜。


    涼月聽著軒轅子離的心跳,總覺得自己心跳的節奏已經和他一樣了,莫名其妙地覺得別扭。他身上很溫暖沒錯,但是她流連的同時,腦海裏總想起這人一身龍袍的樣子,然後就慢慢清醒了。


    睜開眼睛,涼月支起了身子。軒轅子離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醒了?”


    封尋也看了過來,涼月點了點頭,從帝王身上站了起來,坐到他倆中間,道:“好像頭不暈了,謝謝你們。”


    封尋一笑,看著帝王微微難看了的神色,搖了搖頭。軒轅子離懷裏一空,總覺得夜風吹得寒冷。心裏隱隱覺得涼月該多睡一會兒的,可惜這女人,永遠不知道柔弱一點更讓人心疼。


    “嗯,醒的倒是時候,餓了不成?”封尋將山雞翻了個麵,滴上幾滴油,笑著問涼月。


    涼月老實地點頭,道:“能把野味也烤這樣精致的,就你了。你何時帶了這些東西在身上?”


    封尋微微一笑,道:“出門在外,身上若少帶了這些,可不就是虐待自己的味覺麽?”


    涼月臉一黑,堂堂逍遙宮宮主,出遠門將油鹽帶在身上,這可真是…


    帝王聽著他們對話,抿唇看向那火堆。一路人話就是多,封尋身為一宮之主,未免太閑了些!


    雞烤好了,封尋拿出匕首,切了給涼月和帝王。涼月吃著,覺得味道很不錯,難得一個大男人能做好吃的東西,還是用那雙經常殺人的手,真是新奇的體驗。


    “怎樣?”封尋低頭問涼月。


    “難吃。”軒轅子離麵無表情地迴答。


    封尋黑著臉抬頭看著帝王:“我沒有問你。”


    軒轅子離咬了一口肉,慢慢地吃著,道:“比她那天做的荷葉雞難吃多了,不過這荒郊野外的,能將就就是了。”


    封尋忍了忍,壓製住了想和帝王動手的想法。一旁的涼月笑道:“我那天做是材料齊全的時候。你隻用了油鹽卻能做成這樣,已經是極好的了。快吃吧,太晚了迴去也總歸是不好。”


    “嗯。”封尋應了,白了帝王一眼,慢慢將手裏的東西吃完。三人收拾了一下,將打到的兔子和飛禽也一起帶迴城主府。


    一路上涼月走得很自然,雖然腳上有傷口,但是也好像根本不妨礙她什麽。帝王看得眉頭緊皺,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道:“我背你好了,上來。”


    涼月怔了怔,看著帝王喃喃地道:“不用的…”


    “少廢話,真是鐵打的不成。”軒轅子離低吼了一聲,將手裏的兔子丟給封尋,二話不說,拉過涼月的手便將她背在了背上。


    封尋提著一堆野味,看著涼月臉上別扭的神色,頓了頓,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往前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若是以往,看見帝王給涼月吸毒,他大可以出去阻止的。可是今天這樣瞧著,總也邁不出步子去。看著涼月的神色,他覺得自己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一瞬間居然想隻要涼月開心就好。


    這麽神奇的思維,他是什麽時候養成的?


    搖了搖頭,封尋走得快了些,將帝王和涼月甩在了身後,先一步迴了城主府。涼月看著封尋的背影,奇怪地道:“他趕那麽急幹什麽?”


    帝王嘴角微彎,笑道:“估計是趕著迴去把那一堆東西放下吧,太沉了。”


    涼月抿唇,低頭看著帝王的側臉,悶聲道:“我也沉,那你為何走這樣慢?”


    軒轅子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背著她走得更慢了些:“我比他有力氣。”


    涼月:“……”


    慢悠悠走在路上,涼月都快趴在這人的背上睡著了。軒轅子離一路上心情甚好,過了許久,才慢慢迴到城主府。


    “主子。”芍藥和攬月站在門口,見著這兩位終於迴來,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帝王竟然背著涼月?!


    芍藥微微驚訝,攬月則是又驚又喜。出巡當真能促進主子之間的感情呢,現在看起來,皇上對主子是越來越好了。


    “房間收拾好了麽?”帝王沒有放下涼月的意思,抬腳跨進了城主府。


    “收拾好了。”芍藥指了指一旁的廂房,帝王點頭,背著涼月走了過去,順便對攬月道:“你家主子腳上有傷,去打些水來罷。”


    “是。”攬月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後者繼續在帝王背上裝死,直到被背進廂房,放在了床上。


    攬月低笑了兩聲,提起裙子,歡快地往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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