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曜收斂了神色,幹咳一聲,難得地表情正經起來。直視著涼月問:“他們說的是真的麽?”


    芍藥合上了廂房的門,微皺了眉頭守在一旁。涼月聞言挑了挑眉,疑惑地問:“他們說什麽?”


    “你要三個月之內找出背後主使的事情。”布曜道:“身處皇宮,身份是宮女,你當真能做到麽?”


    軒轅子離給她宮女這個身份,意味著後宮人人可動。不是顧涼月想問誰就問誰,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這樣不利的條件,加上事情已經過去這樣久了,查出真相的可能當真是小之又小。


    涼月沉默,突然看著布曜,眼睛一亮。


    沒錯,有了軒轅子離給她加的束縛,光靠她一個人去查實在是太難了。以前她不信別人可以依靠,不過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現在她被分作外殿宮女,根本沒辦法接近軒轅子離,更不用說問他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麽迴事了。但是有布曜和獨孤臣,這兩人興許倒是這次她能不能自由的關鍵。


    獨孤臣玩世不恭,布曜大大咧咧,平時她與他們的話也當真不多。但是涼月知道,布曜今天能出現在這裏,肯定是獨孤臣說的。而他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必是抱了助她之心。


    “做不到也隻能盡力。”涼月答了一句,轉身看向一旁的芍藥:“姑姑,涼月以後的工作是什麽?”


    芍藥想了想,道:“你還有傷,就去打掃側殿就好。平日裏側殿也沒有人,不會遇上什麽麻煩。”


    “嗯。”涼月點頭。


    布曜額頭上爆出些許青筋,忍了半天終於低吼道:“盡什麽力?找不出來就要老死宮中,那是你想要的日子麽?顧涼月,你就不能掙紮一下麽?為什麽陛下給你的所有東西你都這麽逆來順受的?半分沒有江湖氣息!”


    這話說得大聲了,芍藥的臉微微一白,忍不住道:“布大人,這裏是皇宮,隔牆有耳,切莫叫斷章取義的人誤會了去。”


    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布曜對她有意。涼月歎息一聲,將手裏的匕首扔迴布曜手裏。


    布曜是武夫,最癡迷武藝。可惜是官宦子弟出身,從沒到過江湖,武功自然也就提升有限。直到遇見顧涼月,簡直就像遇見了夢寐以求的江湖俠士。沒事兒就找她過招。涼月是怕麻煩的人,每次都盡量迴避,卻還是被這主兒用各種方式逼得不得不迎戰。


    換種方式來說,就是顧涼月是布曜的江湖信仰,顧涼月戰死江湖他可能還會歌功頌德,但是老死皇宮這種絕對不江湖的死法,他是一萬個不樂意看見的。


    “天亮了,黃昏若是有空,再戰一場也可以。”顧涼月看了看天色,淡淡說了一句,隨即朝外麵芍藥指的側殿走去。


    屋裏剩下兩個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布曜掐了掐自己的腰,問芍藥:“姑姑,我有沒有聽錯?”


    芍藥搖頭:“你沒有。大人趕緊去朝堂罷,皇上也該下朝了。”


    布曜呆呆地點頭,僵著身子走了出去。芍藥隨即也合上了廂房的門,去前殿收拾準備了。


    涼月這樣做,就已經是有打算了。她應該相信,三個月之內,涼月必會查明真相。


    可是,三個月之後,龍座上那位主子,真的會放她離開麽?明明交給暗衛調查會省很多麻煩,那位口口聲聲想要顧涼月生不如死的主子,卻為何不知不覺反給她鋪下明亮的道路?


    兩個都是如冰一樣的人,涼月的內心是溫柔的,想必皇上也一樣,隻是她們看不透。


    太陽初升,走幾步就曬到了好陽光。芍藥微微一笑,心裏輕鬆不少。有些人總是要磕磕碰碰才能走到一起的。至於帝王究竟是什麽心思,她不會去想。


    這宮裏啊,知道得多是能力,知道得少是福氣,凡事都不必強求。趁著陽光好,給陛下準備一壺普洱是再好不過了。


    朝堂一側,布曜在等著明軒帝下朝。獨孤臣也在朝堂之上。眼看著每日必備的墨丞相進言階段已經結束,早朝也就快完了。


    軒轅子離臉色不太好看,估摸著又是墨致遠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獨孤臣在下麵打嗬欠,順帶瞥他一眼,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布曜:“……”


    不就兩壇女兒紅麽`!能換顧涼月黃昏與他再戰也是值得的,哼。


    一道涼涼的視線自龍座上射過來。布曜背後一涼,心虛地迎上明軒帝的目光,很是嚴肅地幹咳了兩聲。


    完蛋了,獨孤臣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等會還不被拷問麽!布曜心中默默哀嚎,順帶朝獨孤臣遞了眼神。


    但是,他要是能想起獨孤臣是多麽不可靠的一個人,他當時絕對不會企圖與他心有靈犀,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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