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家家戶戶亮起了油燈。這是過年前的一片祥和的景象。在不遠處茶館落腳龍羽已經等了一兩個時辰。內心也在嘀咕這樣守株待兔值不值得,會不會撲個空呢?茶館的老板已經開始整理衛生準備打烊了。


    經營茶館的老板是麵近六旬的老者,邁著沉重步子收拾桌子,看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呆了兩個時辰了,忍不住就問:“客官,你等得人還沒有到麽?我們準備打烊了!”


    龍羽一臉誠懇的說:“老人家,麻煩你了!請再給我一點點時間,”


    這樣的冷天老板也不好意思把顧客趕到外麵,稍不注意就會凍死街頭。最起碼屋裏頭有一個火爐可以烤火。


    就在內心焦躁不安的時候,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在於府門口停留,一個身材偏瘦的男子身著藍色官袍,車夫在旁邊攙扶一下就跳下了馬車。


    馬夫機靈的跑去敲門!沒一會兒的功夫下人就打開大門!隨後朝屋裏大喊:“老爺迴來啦!”


    這聲音倒是像提醒府上的人員,於謙快速進入府內。沒走幾步路今日負責把門的瘦猴就過來稟報。


    其實剛剛收到拜帖的瘦猴就已經把內容看了一遍了,隨後信息情報傳送到了上頭領導,經過他們層層審核之後,覺得這份人際往來應該沒什麽可疑的,在大明朝也是正常不過的行為。於是就沒有扣留。


    “老爺!今日府上收到一份拜帖,說是四川沔陽珵王府送來的。讓你幫忙送帖給皇太後的。”


    於謙皺皺眉頭,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這樣的拜帖了,自從王振把持朝政以後,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皇親國戚都紛紛找好隊伍了,像於謙這樣剛正不阿的大臣就被疏遠了。


    於謙趕忙諮詢了詳情


    “這送帖的什麽時候送來的?可有留下聯係住址呀?”


    “送帖的人應該迴去了幾個時辰了,留下了現在住址,景泰客棧呢!”


    “好的,知道了!”


    “老爺,要是沒有什麽事小人就告退了,拜帖小人已經安排放在書房了。”


    “去吧!”


    其實於謙非常不喜歡這個瘦猴,隻是他拒絕不了,是皇帝安排給他的!這是變相對他的一種監視。以前府上二十多仆人,不知道有多少是錦衣衛的眼線。後來辭退了大部分仆人,一方麵是為了節省開支,一方麵就是不想自己的行為都暴露在皇帝和錦衣衛的麵前。隻是這個瘦猴是皇帝欽點的不好辭退。就一直留下來了。


    於謙支開了瘦猴之後,就直奔書房而去。過程中讓下人安排一點吃的順帶送過去。


    龍羽原先在不遠處的茶館觀察於府的一舉一動。看著天色已晚了,這冬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於是就悄悄潛入於府,這圍牆根本就擋不住龍羽,輕輕一躍就上了圍牆。動作猶如等待獵物的黑貓一般輕微。


    經過一番觀察後,於謙府上基本上沒有多少人,府上的下人也基本上就在自己屋裏了!這大冷天的要是沒有什麽傳喚基本上不出門了。圍著火爐吹牛呢!


    龍羽見時機成熟,就悄悄靠近於謙的書房,就在不遠處一個侍女端著飯菜正在往書房的方向走。


    書房內的於謙正在閱讀今日送去的拜帖。其實拜帖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說老交情了,希望於大人幫忙引薦把拜帖呈上,好方便小女兒去參加皇太後的生日宴。


    沒一會兒功夫,書房傳來敲門聲。


    “老爺,飯菜送來了!”


    “進來吧!”


    一個年幼的侍女端著飯菜進來,放在書房的小桌子上。


    “老爺,請用飯!”


    “先退下吧!”


    等待侍女走後,於謙才開始吃飯,沒兩下的功夫就把飯菜吃幹淨。就在於謙吃飯的功夫,龍羽也是悄悄靠近書房,四處觀察後就敲門了。


    “請進!”


    門推開了,於謙轉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見過大風大浪的,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如果是殺手不會敲門。


    沒等於謙開口,龍羽就先說話了!


    “大人,請恕罪!”


    於謙看著眼前的有禮的男子,心想如果不是有事他也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找自己。


    “你是誰?找我有何事呢?”


    龍羽一開始也不敢確定眼前之人就是於謙大人就想確認一下。


    “你是於謙於大人麽?”


    感情這家夥不認識自己呢!有求於人還不知道想到的人長相如何就貿然進來,勇氣可嘉。


    “我就是於謙!”


    龍羽看到鎮定自若的於謙,就表明身份說:“於大人,我是今日來送貼的人,我看府上的下人有點詭異就沒有把老爺的書信交付於下人,隻能親自登門了!”


    於謙有點驚訝,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還是有點本事,竟然看出來府上的下人有點詭異。


    龍羽從兜裏掏出了珵王朱啟泰親寫的書信。


    延益親啟!


    延益兄,府上困頓,朝廷不信任,為不殃及家小,隻能忍痛送小女到太後哪裏尋求庇護,望兄台幫忙!


    短短幾句話,道出了珵王的心酸。堂堂一個藩王淪落到這個境地,也是時代的一個縮影。


    於謙看這封書信後,反複確認了金印。


    “這位小兄弟,怎麽稱唿你呀?”


    “在下龍羽!”


    “你是珵王府的護衛麽?”


    “於大人,我不是珵王府的護衛,我隻是一個江湖人士,跟珵王府的人有點交集,出於義氣就前來幫忙了。”


    於謙看著英偉卜凡的龍羽,倒是很好奇。看著兩個尷尬的站也是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吩咐坐下再談。


    於謙緩緩說:“這世道不太平了!這小兄弟還懂得避開眼線來找我,還挺機智的!”


    龍羽憨憨的說:“不瞞於大人,我跟錦衣衛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狠辣。先前聽說珵王的書信要你親啟,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就隻能出此下策了。”


    “沔陽珵王府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朝堂之上雖然不屑於談論這些江湖之事,但是錦衣衛的事情確實是讓人心寒,好比穎國公一家我們也是無能為力了!”


    “小兄弟,你迴去告訴郡主吧,明天我就會安排好事情的。”


    “多謝於大人,珵王也是不想因為王府的事情讓你惹麻煩了!”


    於謙沒說什麽!站起身就隨手拿起信件丟到火爐裏麵,這一細節都落到龍羽的眼裏。


    龍羽接著說:“於大人,我覺得你家的看門人不像好人哦,從接觸一下子就看不出他不是真心為你服務。”


    於謙微笑說:“他不是我的人,他是皇帝的人!所以我做什麽事都要謹小慎微的。你看我偌大府邸現在老婆小孩都被遣散迴了老家。”


    龍羽聽完就明白了,微笑說:“於大人辛苦了。在下告辭了!”


    就在龍羽準備出門時候,於謙挽救一下!


    “龍少俠且慢!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龍羽停下腳步轉身看看於謙溫和的說:“於大人,有什麽困難請你說明,要是龍羽能幫忙的會義不容辭的。”


    於謙欲言又止,感覺還是開不了口,於是就說:“唉!事情還沒有想好,你還是先迴去吧!”


    龍羽見於謙沒有說出來,自己倒是有個想法需要跟他說!


    “於大人,在下倒是有一個想法,希望分享給你聽。”


    “請講!”


    “此番上京的路上我遇到一個人,我覺得他是有誌之士,還想你幫幫他!”


    “何方人士?”


    “邯鄲城外,一個驛丞,楊懷安!”


    於謙聽到是楊懷安後,有點驚訝!


    “楊懷安這個人我認識,我就好奇你怎麽認識他!”


    龍羽不好意思的說:“其實都是緣分!”


    “龍少俠,不瞞你說吧!楊懷安是望振親自貶下去的,我現在還沒能力幫助他!還需要他隱忍吧!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於大人,我在此先替他謝謝了!”


    “等到撥雲見日時候,朝廷不會虧待有誌之士的!”


    “於大人,在下先告辭了!”


    一出門龍羽一梯雲縱就躍上房頂。輕輕幾步就消失在了黑夜裏。


    於謙感慨到,沒想到江湖上還有這等人才,不能為朝廷所用,實在可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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