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後,老師對大家表示已經批改結束了,讓叫到的同學上去,他挨個說一說問題。


    才千術被叫到了名字,放下筆走了上去,拿到了一張接近滿分的試卷。


    “千術同學,你很不錯啊,記得繼續保持,這幾個小問題還需要注意一下。”


    才千術聽完了老師指出的問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抬手接過了測驗卷子。


    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了手與手的觸碰。這本應該是一次意外的接觸,但才千術汗毛倒豎,因為她感受到她的手背被一根手指緩慢摩擦了一下。


    才千術頓時猛地抽迴手,同時一把扯過卷子,發出來的動靜迴響在安靜的教室之中,瞬間吸引了下麵人的目光。


    眾目睽睽之下,才千術有些磕絆的說了聲不好意思,腳步飛快走迴了座位。


    她的心砰砰跳著,一隻手附上那個被摸過的地方,心中不斷迴憶剛剛的感覺,最終下了結論。


    這個不是個意外,這老師是故意的。


    一股雞皮疙瘩突然湧現出來,才千術皺著眉頭,這會才抬頭看向講台上那個老師。


    他神色淡定,正叫了下一位同學上講台評講,沒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


    之前一些被才千術注意到又飛快拋在腦後的場景一個個湧現,在心跳漸漸平複之下,她想清楚了自己一直覺得他怪異感覺的來源。


    這個老師乍一看講課什麽的都沒問題,但她注意到他總是對一些女同學格外關注。他會輕聲細語的在和那些女同學說話的時候,距離靠的非常之近,特別是自習課這些女同學提出問題的時候他去解答,腦袋都快貼到別人臉上了。


    而對待男同學就不是這樣,是非常正常的社交距離。


    才千術很少跟這個老師單獨交流,因為她總是會提前一些下課,趕迴公司準備訓練,所以跟這個班上的同學和老師都鮮有交集。


    她又迴憶起難得的一次她向這位老師提了問題,他走向她的座位為她講解的畫麵,當時她對這老師過於靠近的距離很不舒服,一直在往旁邊縮。


    那老師看見她的行為,還想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別動,但被她一個有些激烈的側身給躲了過去。隨後這老師倒是再沒有其他的動作,隻是好像臨走的時候還想拍她的腿,又被她反射性的躲開了。


    這件事發生的很快,她當時也沒怎麽放在心上,隻是覺得這老師怎麽老靠她這麽近,怪煩的。


    這些都是她無意中的發現,之前沒有過細想,此刻都串聯起來,她才驚覺這其中的問題。


    再結合今天這老師偷偷摸摸摸人手的舉動,才千術合理懷疑,這個老師不對勁。


    之後的時間裏,她表麵還在認真聽講,實際已經心不在焉起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今天的語言課結束。


    才千術迅速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走出教室門的時候,她被老師叫住了。


    不過老師並沒有其他動作,隻是說了一些很普通的,鼓勵她的話,還說她好好跟著學,一定能很快拿到語言證書。


    這下才千術又有些懷疑起,自己剛剛的那些推斷了。


    現在的這位老師看上去又是一個,真心為學生著想的好老師。


    不會真的誤會了什麽吧?或許剛剛那些都是她想的有些誇張了?


    懷著矛盾的心理,才千術迴到了公司,隻是這件事一直時不時迴蕩在她的腦海,還好沒有怎麽影響晚上的訓練,隻是發呆的時間似乎變多了一些。


    林歲注意到了這一點,趁著舞蹈訓練休息的時間,對才千術說道:


    “千術,你是不是有點緊張明天的測評啊?沒事,韓老師可是天天誇你,你測評絕對能過的。”


    她以為才千術有些心不在焉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初次月末測評,想當初她前一天也是緊張的不行,但當天也是挺順利的就過去了,所以她相信被韓老師盛讚的千術也一定沒有問題。


    看著林歲鼓勵的眼神,才千術心下一暖,思索著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分享給她。


    她有些猶豫,因為一切都隻是自己的猜測。


    算了,還是等到明天測評結束之後再說吧。


    ......


    周五的課隻上半天,下午就是正式的,一係列的對於練習生一段時間訓練成果的展示和評分。


    於進來到公司已經幹了一個多星期了,這段時間對他們這所公司的‘不一樣’之處有了深刻的了解,例如雖然建立不久但是非常優厚的員工待遇,又或是和其他公司完全不一樣的練習生製度,亦或是因為員工太少而顯得有些空曠的辦公樓,等等。


    但這一切都來不及細想,因為他幾乎剛入職,就立刻忙得不可開交。


    因為公司起步階段,員工又很少,所以每天事情都非常的多,他每天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遊蕩在公司的各個角落。


    他時常感覺到自己的腿有些酸痛,一直在不斷的走路,上下樓梯,一邊上著班,一邊還在進行一場運動。


    今天是公司裏的重要日子,也就是練習生的月末測評。


    於進被通知去幫忙布置現場,就是架上一些錄像設備,以及擺放桌椅等的體力活。


    看著那密密麻麻圍了一圈錄像設備和座椅,以及中間空出來的場地,於進為即將到來的練習生們捏了一把汗。


    他感覺自己要是站在一堆人和鏡頭中間,肯定都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表演這些那些了。


    不過這不就是練習生出道以後要麵對的生活嗎?


    很快到了定好的時間,房間裏陸續進入了許多人,也有人坐在了中間應該是主評的座位上,等待練習生的到來。


    於進本來打算離開迴到自己工位上,但被別人告知,無關人員也可以對練習生的測評現場進行觀摩,而且社長是鼓勵大家這種行為的。


    剛好,趁著這機會也休息休息。於進想著,也站到了走廊上,準備一會兒就和大家擠在門口看看。


    這麽看他們公司的人是真的不多,走廊上站著的無關人員沒多少,大部分都進了房間裏。房間麵向走廊的一麵是半截的透明玻璃,在外麵也可以看見裏麵的情景。


    不一會,三個女孩就在員工的帶領之下來到了現場,她們神情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緊張。


    雖然於進已經聽說過她們公司練習生隻有三位,但是真的隻看見有過一麵之緣的才千術和另外兩個孩子出現的時候,還是感到了驚訝。


    三個女孩陸續進入了房間,才千術路過他麵前的時候注意到了他,小聲問了句好。


    於進有些意外,但還是迴了一句你好,並緊跟著說了一句加油。


    他原本以為這個小孩沒什麽禮貌來著,沒想她還認出他跟他打了個招唿。看來需要改變一下自己對她的看法了。


    雖然有後門,但是是個有禮貌的孩子。於進將腦海之中才千術的性格評估進行了刷新。


    他就在門口站著,看著三個女孩陸續站在了中間,在正對著主位上坐著的老師的指點之下,開始進行一項一項的考核。


    第一個是那個長得很白的短發女生,她看起來是三個人之中最淡定的,於進判斷這應該是那個呆的最久的練習生,應該是叫孫由竹。


    首先就是聲樂考核。她演唱了一首語調平緩的歌曲,聲音平穩,感情把握的也不錯,得到了測評老師肯定的評價,以及期待她下次挑戰更有難度的歌曲的期望。


    老師的評價都非常的詳盡,指出了一些十分細微的問題,並且提出了一些解決方案和示範,還有不是主位上的其他在內部坐著的人員在之後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以及意見,同時還伴隨著一些討論。


    這就是人少的好處吧,每個練習生都有充足的評價時間,老師們也都非常專業,聽的非常仔細。


    第一輪聲樂考核下來,就已經花去了快半個小時。


    於進正在認真看著,眼角餘光中注意到自己旁邊好像多了一個人,轉頭一看,他們的社長正雙手作框,扒在玻璃上,和外麵走廊上觀看的人保持同一個姿勢。


    他慌忙開口道:“社......社長好。”


    他總算體會到同事們說的,社長神出鬼沒的是什麽意思了。


    他們社長走路怎麽沒聲啊?


    旁邊的同事們也都發現了突然出現的社長,紛紛慌張地準備開口打招唿,被衛雲一個噓聲製止了。


    “噓,淡定,我來晚了,來晚了。”衛雲衝著他們招招手,笑眯眯道,“你們繼續看,我現在進去了,悄悄的......”


    衛雲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到了邊緣的空位子上,同樣也是對旁邊準備打招唿的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並示意大家認真觀看房間中央的考核現場。


    於是乎於進看見房間裏坐著的人開始互相隱秘地交頭接耳說著什麽,然後挨個都挺了挺腰杆,展現出了自己更加良好的精神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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