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令湖月繼續道:“可是,後來,當我醒來,我第一個看到的人卻是你,你知道嗎,我當時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氣,我知道,我這具肮髒的肉體已經不再適合你,但是心裏卻總是還有那麽一點希望,希望看著你,看著我準備把一生都交給他的男人,但是後來發生的事,再一次讓我的信心落入了穀底。你走後的一個多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而且我肯定這個孽種是那個惡魔的。”


    坐在椅子上的顧應洲再次“騰”地站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什麽也沒說頹然坐下,陷入了一種憤怒,一種無可奈何的複雜情緒中。


    令湖月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仿佛顧應洲任何情緒的變化都在他的意料中。令湖月繼續平靜地述說道:


    “當時,我就想,我一定要打掉這個孩子,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當我去醫院檢查準備手術時,醫生卻告訴我,因為我的身體原因,如果強行手術,可能我以後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了,那時的我陷入深深的恐慌中,我不敢對任何人說,後來我之所以要留下這個孩子,或許是我的自私在做祟,我已經失去了你,也不會再愛上別人。也許我就是一朵曇花,隻能為你短暫盛開。將來沒有你的日子我還有孩子陪伴,哪怕他有個惡魔的父親!但是我卻不敢告訴任何人,隻能憋在心裏,別人問我這孩子是不是你的,我從未主動承認,也從未否認。這都是我的私心在做祟。


    今天就是想把真相告訴你,我心裏好受多了!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麽多,你是個很合格的聽眾!”


    令湖月苦笑著說完,繼續將衣物往拉杆箱裏裝,有許多是嬰兒用品。


    顧應洲沒有再阻止,隻是默默地坐在椅上仿佛在思索,又像是在冷眼旁觀。


    待令湖月裝好了物品,將門鑰匙放在門口上的鞋櫃上時,顧應洲突然說道:“你等等,有些事,我想想清楚些再做決定,反正也不急於一時,這麽晚了,你去要哪,去酒店嗎,不如先住一晚,等明天再做決定,好嗎!今晚我也住在這裏,算是你陪我。”


    正要推開門的令湖月,收住了腳步,沉吟片刻道:


    “嗬嗬,也是,如你所願,明早再走也不遲!”將拉杆箱放在玄關,各自迴房間休息。


    京都四月的早晨,春意正濃,小區裏的丁香花,不時地飄來一股股香氣,讓人心曠神怡。畢竟人間四月天,百花盛開春滿園。從小區出來,街道上是忙碌的人群,南來的北往的,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像是一群群辛勤的蜜蜂,毫不停歇地采蜜。在陽光和藍天的輝映下,路兩旁的綠樹、紅花點綴著春天的早晨,帶給人愉悅的心情和美好的享受。


    顧應洲一手拉著箱子,一手攙扶著令湖月,在路邊打了輛出租,將令湖月安排上車後,說了句:“ 我送你去找住的地方。”之後,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言不發,司機按照顧應洲的吩咐,走了一個多小時,後麵的令湖月問道:


    “顧應洲,你把我送哪裏,怎麽找個酒店還跑這麽遠!”


    前邊的顧應洲笑道:“找個酒店當然容易,但要找個住的舒服一點的地方,就得費些心思,快了,馬上到了。”


    當出租車停在城郊一處別墅門前,下車後的令湖月怔怔地問道:“這裏是私人旅社?”


    顧應洲卻是望著別墅,沒頭沒腦地說道:“不,這不是旅社,這裏是家,心安的地方就是家!”


    令湖月瞠目結舌:“你......”


    顧應洲依然沒有看令湖月,望著路邊的白楊樹似是自語自語道:


    “活著,不必奢望會像白楊那樣俊逸挺拔,或像鬆柏那樣歲歲長青;也不必奢望開得繁花朵朵,或是結出碩果累累。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人生之路並非隻有坦途,也有不少崎嶇與坎坷,甚至會有一時難以跨越的溝坎兒。寧靜的心,質樸無瑕,迴歸本真,尊從內心,這便是參透人生啊。”


    當說完這些話時,顧應洲的衣衫無風自動,而他的靈魂仿佛又除去了一些塵埃,獲得了一次升華,在靈魂深處的那朵白水蓮兀自長出了三片蓮花瓣,總數達到了二十四片花瓣。


    顧應洲的自言自語,令湖月聽的雲山霧罩,再看顧應洲像是一個得道高僧,話語中充滿了禪意。


    微風過後,顧應洲笑了笑轉頭對令湖月道:“今天我帶你迴家,見一見你未來的公公婆婆,當然他們是我的外公外婆。你腹中的孩子就是我顧應洲的孩子,我們一起把他(她)撫養長大!”


    令湖月頭靠在顧應洲的肩膀上,幸福地道:“我們還要生很多孩子,要生多生幾窩!但是你這麽搞突然襲擊,讓我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


    顧應洲卻笑道:“不,你準備了,從我們戀愛那天起,你就準備好了!”


    說畢,攙扶著令湖月按響了門鈴。


    中午餐後,令湖月去樓上休息,雲青青把顧應洲叫到一邊,悄悄地問顧應洲道:“小洲,你和我說實話,她腹中的孩子真是你的嗎?”


    顧應洲正色道:“姥姥,你別懷疑,他孩子肯定是我的,這個,嗯,趙奶奶可以作證啊。當時我們三個就住在一起。”


    “那當時你在醫院,她為什麽留一句話就走了呢?你還沒死呢,她就拋棄你另尋新歡?”雲青青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心中始終對當時令湖月的做法有意見。


    顧應洲卻道:“當時是事出有因,她爸幹農活時被砸斷了腿,手術費不夠了,我那時又被醫院判了死刑,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辦,當時她賺的工資一部分給我上學花了,還有一部分養她父母,我倆的生活費都是她出的,也沒存款啊,姥啊,咱可不能喪良心!”


    雲青青正色道:“看你把我想哪裏去了,我是那樣人嗎,我隻是不理解她當時的作為,現在了解了,一塊雲彩就散了!”


    顧應放笑道:“我姥姥就是女中豪傑,辦事敞亮,心胸寬容,我給你點個大大的讚!”


    雲青青笑道:“滾旁邊,還跟你姥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邊說邊拍了下顧應洲的肩膀。顧就洲一伸舌頭,馬上溜走了。


    邊上的顧千岩見顧應洲跑了,悄聲對雲青青道:“能領迴個媳婦就不錯了,現在多少年輕人不搞對象,你沒看把老人給急的,我們這多省心,你也不要想東想西的了,我提個建議,一兩天後,我們不如帶上小令,去江南看望她父母,順便你也可以迴宗門,看下你的二師弟。”


    雲青青笑道:“你這個提議好,反正過幾天小洲又要出遠門,準備下,過幾天就動身。”


    顧應洲悄悄地出門,找個清靜處給殷岩泉打電話。


    “什麽,你把令湖月帶迴家了,好家夥,行動迅速,夠爺們,真男人!”殷岩泉的話語中帶著興奮和驚異。


    顧應洲道:“少拍馬屁,小心拍到馬腿上被踢了,我想和你說的不是這件事,我說的是宋五嶽的事。”於是顧應洲便將那天聽到的關於宋五嶽要整垮公司的事講了一遍。


    “喔cao,這個宋老雜還是賊不死啊,竟然有這麽大野心,也不怕撐死他,你怎麽想的?“


    顧應洲道:”你在礦山可要把基礎工作做紮實啊,那邊我幫不上忙,我們做下分工,你負責礦山那邊,千萬別讓那雜碎找出毛病,另外建議必要時可不可以找下伯父啊,畢竟他是知名企業家,威望在那擺著呢,誰能不給麵子。“


    “顧應洲,這點你放心,現在我爸對咱們的事業百分百支持,我是他的唯一繼承人,他不支持我還能支持誰,現在我也想通了,不能再和他嘔氣了,人總的成熟不是!”


    顧應洲笑道:“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邊已經安排人手,正在查他,他想吃掉我們,我們就給他來個反包圍,釜底抽薪,不過,你向伯父透露下,看他是否有意吃掉那宋老雜和他爸的公司。要是無意,我就找其它公司。”


    “嗯,就按你定的大方針辦,如果你需要資金,盡管和我說,我爸現在絕對支持我,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其實,我這兩年體會,有棵大樹靠著,其實也挺好的,省去了許多路徑。”


    顧應洲道:“暫時還不用,需要了我找你。”


    放下電話的顧應洲,直接迴到了古生物研究所,有件事一直困擾著他,今天一定要徹底弄明白。


    在特調所,翦若溪的專用高級實驗室,顧應洲準備把自己身體細胞做一次徹底檢查和檢測,找出自身為什麽可以吸收暗物質能量,而別人卻不能。但是一直到了晚上,他也沒找出有什麽不同。但是他觀察到,自身的細胞比一般常人的細胞小,而且裏麵生機勃勃,他知道,那是細胞裏充滿了靈氣的緣故;另外一點不同是單位體積內,細胞數量也比常人多了差不多六倍。想了許久,也僅是有一點模糊的認識。顧應洲想了想了,自己笨了不是,身邊就有個最好的老師,何不問下翦老,做為一個老牌的修仙者,又是人類學家,肯定對這一問題有獨到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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