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應洲再次從入定中醒來,缸裏的藥力已被吸收殆盡,再看看身體,細白無垢,散發著油光,攤開兩隻手掌,如剛出生的嬰兒般細膩,而掌中的那顆斧形黑痣顯得格外亮眼。顧應洲心中暗道,斧頭啊,我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看到你的真身?旋即又想到靈魂深處那道鎖鏈,心裏又多了幾分沉重。


    顧應洲跳出缸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走到修煉室中的洗澡間,整個身體用涼水衝洗一遍後,穿好衣服,坐在蒲團上開始他細心體會身體的變化。


    內視體內的,皮肉的結構更加的密實,而肌肉則是形成肉塊的集合體,細胞裏麵的靈氣更加的充裕,而細胞這得更加有韌性。顧應洲忽然產生個想法,哪天有時間,應該將自己的細胞在高倍顯微鏡下,認真研究下,人類的修煉,是不是可以改造細胞的結構,否則如何解釋,當修煉到一定程度,人的抗擊打能力增強了,說不定通過對人體細胞的研究,可以找到人類增強體質的方法。


    正胡思亂想中,聽到溫玄素在喊自己,忙收迴思緒,睜開眼睛,溫玄素正站在自己身邊,神采奕奕,顧應洲笑道:


    “效果一定不錯,看你的神情,第一小境一定是修煉成功了!現在才像一個真正的女戰士。”


    溫玄素嫣然一笑:“這得感謝你提供的功法,特別是那些珍貴的藥材。”


    顧應洲笑道:“你救了我的命,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要說感謝的話,要說感謝,我都不知怎麽感謝你才好,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溫玄素收起了笑容,說道:“我想迴嶺南,你有什麽打算?”


    顧應洲笑道:“我也想跟你去南派,不知可否?”


    “那怎麽可以,南派是不允許別的門弟子進入我們修煉之地的。”


    顧應洲當然知道別派弟子是不被允許進入另個門派的修行之地,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想最後爭取下,說道:“你不是親傳弟子嗎,怎麽這點特權也沒有?”


    “為什麽非要跟我去南派?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溫玄素瞪大眼睛問道。


    顧應洲則是嘻笑著隨口說道:“我想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一句話把剛才還一本正經的溫玄素逗樂了,“咯咯咯”笑過後,說道:“哎呀,沒想到還是個大才子呢,出口成章,就是有點油嘴滑舌。”說著抬腕看看新戴上的那隻歐米伽手表,繼續說道:“都過去三天了,時間可真快,走吧,我們上去。”說完拉著顧應洲就要走。


    顧應洲卻沒有動,直接拉起她的左腕,看著那塊手表,心中一動,難道說溫玄素接受自己了?


    溫玄素迴頭見顧應洲盯著腕一的手表,臉色微紅,說道:“別胡思亂想啊,我是想這表存著不如先用著,物盡其用嘛!”


    聽到溫玄素這樣說,顧應洲心裏有些悶悶不樂,但是也沒表現出來,跟著溫玄素來到客廳。溫阿姨和保姆張阿姨正在客廳裏看電視,見二人手拉手出來,心裏都是一喜,剛剛寒暄幾句,門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張阿姨起身去開門,邊走嘴裏邊叨叨著:“這是誰呀,不長眼色,是不是物業有什麽事吧。”


    過了片刻,張阿姨帶著客人走進來,當顧應洲和溫玄素看到來人時,二人雙雙怔在那裏。


    來人正是落雲宗外門長老陳明睹,拖著滾圓的身體從門口擠進來。見顧溫二人怔怔的站在那裏,溫夫人並以未發現異常,上前打招唿道:“這位大哥,你是物業新來的,怎麽沒見過你呢,有什麽事嗎?”


    陳明睹知道誤會了自己,趕忙解釋道:“妹子,你誤會了,我不是物業的,我是來找你家小姐的。”別看陳明睹平時囂張跋扈,但是在顧應洲,特別是溫玄素前麵,他可囂張不起來,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溫玄素可是比武時的第一名,她一個手指就能撚死自己,即便是顧應洲別看比武時沒上名次,那也不是他這個層次可以招惹的存在。陳明睹急忙上前,給顧應洲和溫玄素行禮,恭敬地說道:


    “溫小姐,顧公子,我家老板有請二位!”在世俗界陳明睹當然不能把水若煙稱唿為宗主,隻以老板稱唿,避免引起誤會。


    顧應洲上前大聲說道:“她在哪裏?太遠了我可不去。“聲音裏灌入了靈氣,震得陳明睹不停地顫抖。


    陳明睹顫抖著說道:“她就在後山,還請二位移步,別為難我,我就是個報信的!”陳明睹怕身體吃虧,求饒般地說道。


    “去外麵等著,我們馬上出去!”顧應洲說道,待陳明睹走出門後,看著溫玄素問道:“師姐,怎麽辦?”


    “你說吧,聽你的。”溫玄素出奇的冷靜,但還是讓顧應洲決策。


    “好,那我們就去會會她!”


    溫夫人見二人一臉嚴肅,但又不知是怎麽迴事,急忙問道:“怎麽迴事,那人你們認識?”


    顧應洲忙應付道:“阿姨,我們的確認識那個人,他老板在外麵等我們,一會兒我倆出去和她見下麵,就迴學校了,你老注意保重身體!”


    “哎呀,這才剛過春節,你看看,你倆有事就要迴學校,也不知好好地陪陪我,迴來就修煉什麽氣功,害的過年就張姐我倆。”溫夫人說著眼淚就流來。


    原來,二人在修煉室裏修煉這三天,正是過年的日子,當時二人忙著煉體,倒是忘了這茬。看著溫夫人悲悲切切的樣子,顧應洲真的不知說什麽好,逃跑似的到了院子裏,把困難留給了溫玄素。院子裏的顧應洲耐心等待,暗暗想著一會兒如何對付水若煙。通過這些天的修煉,顧應洲的境界已達到人仙境中期,煉體達到煉體功的第一境銅鐵境的第一小境界。而他的靈魂修煉已達到水蓮境,並且魂內水蓮已長出了九個花瓣,顧應洲有自信,即使打不過水若煙,但是逃跑的話,應該不是難事。所以顧應洲並不怎麽耽心自己,反倒是溫玄素,如何保護她倒是一件難事了。當然,他並不耽心溫玄素的家人,任何修仙之人,如果沒有深仇大恨,是不會對普通人下手,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過了片刻,溫玄素從房間裏走出來,眼睛上還掛著淚痕,顧應洲並沒有安慰幾句,隻是說道:“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會兒我出手後,你立刻逃跑迴南派,我把她們引向北方。”


    “怎麽,顧應洲,瞧不起我!合你我二人之力,鹿死誰手,並未可知,未戰先膽怯,那可不是我的性格。”溫玄素臉色微紅,繼續分辯道:“你不說我是個女戰士嗎,戰士有在戰場上逃跑的嗎?”


    這一句話,反倒是把顧應洲逗笑了:”師姐,我隻說你像是女戰士,並沒有說你是戰士啊!”這溫玄素也是自信心爆棚啊,這次煉體對溫玄素的不僅對她的修為幫助甚大,連自信心更增大了許多。


    “是不是真正的戰士,那就戰場上見吧,走!”溫玄素說完,首先走出院外。


    顧應洲隻好跟著也出了院子,陳明睹正站在遠處,盯著別墅門口。見顧溫二人出來,說道:“請二位跟我走!”


    顧應洲迴了句:”帶路!“便攜著溫玄素走出小區,直接走向後山。


    上山的路是一條人工鋪就的石板小路,彎彎曲曲,差不多走了大半小時才到了山頂。隻見山上有兩個身著漢服的美女正迎風站立,在微風的吹送下,飄飄欲仙。這二人正是水若煙和她的徒弟吳越。


    在水若煙和吳越在京都賓館兩天後,終於接到陳明睹的電話,將溫玄素的所有事情查清後,才最終確定,他們並未綁架老宗主,因為有人發現,二人出現在天台山時,並未有第三人,所以水若煙斷定,師父趙無影早就離開了閉關之所,至於現在處在哪裏,尚不清楚,所以一定要抓住顧應洲,得到他的秘密,提升修為,以應對將來趙無影的雷霆之怒。所以當即決定立刻返迴臨安城,控製顧應洲。


    站在水若煙身邊的吳越,看到顧應洲挽著溫玄素的手,心裏有幾分苦澀。如果是從前,那麽和顧應洲一起攜手的應該是她吳越,可是造化弄人,現在的顧應洲離她越來越遠,而顧應洲看她的眼神,再也沒有過去的那種清純,反而帶著絲絲冷意!


    走上山頭的顧應洲和溫玄素,仿佛沒看到二人般,顧應洲對著溫玄素說道:


    “溫師姐,昨天我新讀了一首詩,要不要聽聽?”


    ”要的要的,讀來我聽聽。“溫玄素話語軟軟,還帶著幾分嬌嗔。


    隻見顧應洲看著遠方的群山,用標準的普通話背了一首應景詩:


    ”料峭山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正相迎,迴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情!”


    顧應洲的聲音剛停下,溫玄素便說道:“顧師弟,這首詞我知道,它是蘇軾的定風波,怎麽不背誦上半闕,隻背出了下半闕。”


    隻聽顧應洲迴應道:“上半闕不應景,所以......”


    對麵的吳越聽了顧應洲背的詩,再聽到二人的對話,身體禁不住一陣顫抖,心中的那份苦澀更重了幾分,仿佛丟失了一件最美好的東西,再也與自己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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