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三個小時,蘇茉才睜開眼睛,聽到敲門聲,她忙從床上起身,走過去開門。


    雷奎等了很久,一直沒有聽到這房間裏的動靜,以為蘇茉還在睡,可現在已經八點多了,高山也在等著了,雷奎便忍不住過來準備叫醒蘇茉。


    “走吧,霜姐的位置基本上就在這裏了。”蘇茉道。


    “現在去哪?”雷奎問道。


    “去外麵轉轉!”蘇茉道。


    蘇茉有事要出去,墩子的媽自然也不會把孩子抱著跟著一起走,但她也是極有見識的婦人,蘇茉臨走前她要到了蘇茉的手機號,隻等著蘇茉若是不迴來,她就會撥蘇茉的手機,一樣可以找到蘇茉。


    蘇茉下了電梯便看到高山在大廳裏等著,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餐,還是坐高山的車出去,才到門口,便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迎了上來,問道:“請問是蘇小姐嗎?”


    有了高山的例子,蘇茉看了一眼男子,問道:“請問您是?”


    “您好,您好,我是這曲市公安局的局長懷遠,接到上級的命令來這裏協助您的工作,若是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還請您直說!”


    “懷局長,您好!”蘇茉伸手與懷遠握了握手,朝他身後看去,隻見一輛防暴車上停在後麵,一看便知是武警的裝備,心下想道,這徐承墨真是喜歡小題大做。


    懷遠其實並不知道蘇茉的身份,既然是上級下達的命令,他自然不會不重視,此刻見蘇茉是個小女孩子,心裏略有些失望,但蘇茉言談舉止沉靜如水,又讓他有些摸不透。


    既然要幫忙,蘇茉就不拒絕了,她和雷奎坐高山的車在前麵,懷遠帶著人跟在後麵。按照蘇茉感應的方位,車拐過了主幹道朝城市的北麵開去,越往前走,雷奎心裏越是不踏實,問道:“茉子,你說霜兒不會有事,這是真的嗎?”


    “嗯!”蘇茉淡淡地應道,她說不會有事,指的是性命之憂,並沒有說別的。在蘇茉的思想觀念裏,生死才是大事,可到了這樣的地方,蘇茉還是為雷霜捏了一把冷汗。


    狹窄的小巷子,兩側的發廊、小旅館上掛著盞盞紅燈籠向男人們發出著致命的誘惑,也彰顯著此刻蘇茉等人來的,是怎樣的地方。


    車終於沒法再往裏走了,蘇茉讓懷遠等人的車停遠一點,她下來之後,隻帶著雷奎和高山兩人往裏走。若說之前,高山還覺得蘇茉能夠推演一個人的方位有些玄乎其神的話,那麽此刻,看到這樣的地方,失蹤的又是一個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似乎,也不用再懷疑什麽了。


    就如同那日從小巷子中突然看到禦膳房一樣。在這裏,同樣拐過一條小巷,一道鐵門橫在麵前,背後是一棟城堡一般的建築,中西合璧的風格,白色的牆壁,鎏金的窗戶,朱紅色的大門,,每一樣都彰顯著囂張!


    “這裏是什麽地方?”雷奎不安地問道。


    蘇茉站在鐵門前沒有說話,她的感知要比別人敏銳的多,她的耳邊能夠聽到這幢房子裏傳來的少女的淒慘叫聲,還有男人們禽獸般的笑聲,隻不過她的心比尋常人要冷得多,目光慢慢地從那肮髒的一幕幕中挪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尋過去,最後在東北角一個偏僻的房間裏尋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便指著那個方位道:“那邊,奎子你和高大哥過去,我去引開他們!”


    蘇茉說完,不待兩人答話,她拉住鐵門上的鋼柱子身體往上一縮,一個鷂子翻身,便翻到鐵門的另外一邊。蘇茉的手在門裏邊的鎖上一捏一拉,便聽到嘩啦一聲,鎖應聲落地,門被拉開了。


    見到蘇茉露出的這一手,高山是徹底服了,這身手,敏捷如猿。而落在地上的鎖,一眼看去,高山唿吸一滯,一把成人巴掌大的銅鎖,竟然扭曲得跟麻花一樣了。當時見蘇茉一握一扭鎖就掉了,原以為是沒有上鎖呢,現在才知道這鎖竟然是蘇茉用手給扭掉的,小指頭粗的鎖舌嚴重變形從鎖身上拉了出來,這需要多大的手勁才能做到?


    頓時,高山心裏一陣驚悚,這還是人手嗎,鋼鉗也沒這麽厲害吧?


    眨眼間,蘇茉已經不見人影了,高山便忙喊上雷奎跑了進去,剛到門口,看到歪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眼睛凸出,嘴角流血,一臉死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雷奎的腿一軟,朝高山身上歪去。


    高山條件反射地扶住了雷奎,他的眼沒有從那兩人身上移開,兩人的脖頸處兩道深深的手指印,脖頸軟噠噠的,很明顯是被人捏住之後一招斃命。那個女孩,十五六歲的女孩,出手就死人,如此的幹淨利落,高山自問,便是他出身軍營也做不到!


    再往前走,高山也就不怕了,他並不知道蘇茉是怎麽做到的,一路上去,他和雷奎平安無恙不說,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蘇茉的腳步慢慢朝前走去,這棟樓高四層,她清理完那些守門的小弟之後,從下水道滑下來。腳踩在中間的鵝卵石路上,無一絲聲音傳出,如一隻貓一般,慢慢地朝院子中間走去。


    院子裏,正中間的一張梨花木的太師椅上鋪著一張白虎皮,一個中年光頭男子歪在上麵,腳下踩著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女孩子,黑色的皮鞋在女孩子背上輕輕滴踩著,即便是從遠處也看得出皮鞋的後跟將女孩子嬌嫩的皮膚釘得滲出一層血跡,女孩子背對著蘇茉這方,隻看得到她全身都在打顫,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屈辱。


    院子中一個水池,水池中間杵著一座假山,從假山之上,拉出了四五條鎖鏈,每一頭鎖鏈的一端都鎖著一個女子,同樣是赤身裸體,有兩個正好麵對蘇茉,蘇茉從其麵相上看得出,這女孩子也不過十五六歲,正是與她差不多的年紀,此刻每個女孩子申辯竇唯者三兩個難字,上演著人間嘴部砍的一幕。


    而坐在虎皮上的光頭男子邊抽著煙,將煙灰抖在跪在他麵前的女孩子的頭上,邊看著假山旁邊追趕躲閃抓捕的一幕,眼中的淫邪絲毫不做掩飾,似乎隻等著手中的煙抽完,就會來參與其中。


    蘇茉慢慢地走近,手上已經扣了三顆小石子兒,在離光頭男子不到十步遠時,光頭男子才發現她,一時間人都愣住了,腦門上頓時就滲出了一層汗珠,他望著鬼魅一般的蘇茉,問道:“你是誰?你是怎麽進來的?”


    蘇茉拋了拋手中的石子兒,斜了一眼假山邊,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就在光頭男子後麵三點鍾方向,有一個籠子,籠子裏裝的全部都是女孩子,一個個都是如花一般的年紀,隻是原本青春靚麗的臉上全是驚恐、不堪、茫然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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